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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前几天心情低迷的时候发了一条朋友圈,连哭带嚎地表达了自己对生活的不满意,然后丢弃了手机二十四小时,等整理好心情再打开微信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半个朋友圈的好朋友都给我留了言。
我虽然没有回复,但每个人的话我都记在了心里,包括给我发红包的打电话的,不禁感慨,平日里做个好人是多么重要,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鼓励和安慰。
其实,看了大家的留言后,我心里的感慨很多。
除了长辈以外,朋友圈的年龄跨度不会超过十年,但年龄相仿的我们,却有着迥然不同的人生观,大概是因为我们纷纷站在不同的角度上,去总结那些走过的那些岁月。
朋友圈的内容,大概是说,自己的生活被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填满了,而我发自内心热爱的东西却遥不可及,我的父母不理解我,逼迫我在有限的青春里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做我完全抗拒的事情,他们说,谈梦想的我是白白活了这二十多年。我知道在辽阔的人世间我渺小如尘埃,但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那么多奇迹,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其中的一个呢?
L先生,我不知道他的具体年龄,大概就三十出头,已然是一名成功人士。我在一个观影会上和他相识,无论文学还是电影,都聊得很投机,我很喜欢这个朋友。他是一个绝顶聪明,领悟能力又极强的人,他的成功源于他对待事物客观冷静的判断。很多时候在我迷迷糊糊做不了决定时,他总能给我一些启示。这次也一样,他留了言对我说,我所面临的矛盾的根源,是经济上不能独立,如果不能养活自己,何谈理想。
他的话就像是劈头而下的冷水,浇灭了我所有的躁动和热情。我想到了自己的现实。我并没有出生在一个很富裕的家庭,为了给我创造好的条件,我的父母降低了自己的生活质量,而我却在他们辛苦为我铺设的前路面前,倔强的说,我不要,我只想一无所有的闯荡。父母的担忧,我不是不明白,他们想让我有一条宽松的后路,我又何尝不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有些东西,会在你不断将就不断求稳的过程中丧失,那就是勇气。我不愿令我逐梦时坚定的脚步声停止,但我又尚不能离开父母的庇护。
我有什么权利在给我生活的人面前,抱怨生活对我的囚禁呢?
J先生,是我在做兼职时的同事,长我六七岁。现在做着汽车销售,我深刻地记得他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我觉得赚钱太容易了,去买菜的时候,看着路边的菜贩子,觉得他们可怜。”我知道他的确拿着很高的薪资,并且可能还有些隐藏的数字我并不知晓。但我也见过他对客户软磨硬泡好话说尽的样子,说实话,有些反感。我向来不喜欢这样性质的工作,无关尊严,只是憋屈。明明很久没联系过了,看见他的留言突然又想起他来。他说,还是听你父母的吧,很多事情你没经历过,还不懂。
我妈妈也这样跟我讲,她说,他们为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里,都凝结了他们走过的近半辈子的路上,所有的血泪与心酸。而我,只是个刚刚长出羽翼就渴望能搏击长空的小鹰,殊不知一双强健的羽翼,需要经过多少次狂风暴雨去磨砺。J先生,大概在他的职业生涯里,尝遍了生活的无可奈何,所以他用与我父母一样过来人的口吻对我说,还是安稳的过完一生吧,毕竟没有多少像我们这般普通的人,能在现实的漩涡里,做个坚强的战士。
Y同学,可以说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之一。我们之间大概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关系了吧,她有时候会笑我做事傻得很,我也会笑她做人不靠谱。她是一个很真性情的女孩子,心里有点破事儿就藏不住,这一点我们很像。明明是懒懒散散的一个人,却通过了一个全国很多人都通不过的国企选拔,她跟我说准备考试的那段日子,是她最简单快乐的日子,她找到了一个机会,证明了自己。毕业那段时间,我们俩谈过很多关于人生的话题,大概是我犹犹豫豫总下不了决心的样子,让她心急,所以在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情况下,时而劝我进击,时而劝我防守。她的回复是,生活总是不能让人如意。
这句回复,很Y同学。她曾经跟我问了我一个问题,让我思考了很久。她问我,如果把喜欢的事情当做事业,还会继续喜欢吗?我当时回答不了,因为那时的我也不明白,事业和理想之间的关系。但我现在去想,离开了学校这么久,我没有一次想念过那段在实验室里与仪器和药品共度的生活,却无比怀念那些在电视台写策划写到想吐的时光。我所热爱的,我渴望去从事,并会一直保持热忱。我的Y同学现在本本分分拿着她的国家供应,但我知道,她终有一天会冲破不如意的生活,以她最张扬的方式,成为可以包养我的那个富婆。
Z哥,最懂我真情实感的人。或许是因为,我们对生活和艺术有着相同的喜好与追求,所以在很多事物上,我们拥有着相同的看法。他是我很崇拜的那种人,很真实,很洒脱,做自己。他是个马马虎虎随随便便的糙爷们,一年四季几乎都是灰色的运动套装,黑的像块巧克力,无奈只能用骚气的鞋子来为自己提亮。我们一起在学校的电视台共事过,我知道他本专业是修电脑的,可毕业以后,在成都摄像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在他漆黑的皮肤下,其实装着颗彩色的心,他会收藏日历,会买很多书,会去看话剧去听音乐会,会给自己买最好的音响和耳机,甚至考虑在房间装部投影仪,这样的他,很艺术家。他给我留言,说,人生呐,还有什么比活的快乐更重要的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对做个有钱人的欲望不大,我只想活的优雅,而文字和影像是我优雅生活里的重要元素。这辈子,我爸爸对我说过最伤人的话,大概就是,你搞不来那些,以后别人都过的安稳幸福的时候,你还活的像个浮游。我爸这一辈子,活的很简单,白天上班晚上睡觉,他觉得他的生活方式挺好,每天都轻松自在。他希望我当个老师,或者做个公务员,女孩子嘛,不要活的太复杂。可我不愿意过那样平淡的日子,偶尔的风浪才会让我成长,才会让我有活着的快感。或许我忤逆他们的意思,会让我这辈子都贫穷没有出息,但我有什么好怕的呢,本不求财,只求快乐一生。
H姐姐,其实我和这位姐姐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我却在有限的相处时间里,认识了一个有无限魅力的她。她很优秀,是川大中文系的高材生,她去过台湾做交换生,又去了香港读硕士,现在在成都市区做公务员。我和她相识在大三的暑假,那一年她刚好毕业,没有直接工作,因为大四去做了交换生也没来及考研,所以毕业后的那一年她呆在家里,准备考雅思出国,和我现在是一模一样的经历。她跟我说,她那时很心慌,做什么都耐不下性子,看着身边的人读书的读书工作的工作,而她整天呆在家里,抱着英语书,过成高中生苦逼的样子。等offer的时候她十分焦虑,不踏实的感觉让她停不下来,四处摸索着人生的出口。她去广播局做实习生,去高中当语文老师,甚至去上了公务员的高价补习班。后来她去了香港,再后来成了如今这样平和满足的她。她留言给我说,重要的不是能否真的成为那个理想的自己,而在努力的过程中,收获那个慢慢改变的自己。
相似的经历,让我感觉她分外的亲近,我很开心看到她愈发优秀的样子,我也在期待自己也能越来越优秀,不为了成为谁,只为了做好自己。
T同学,我必须老老实实承认,爱过。我想这个时间了(凌晨一点),没准他还在横店的哪个摄影棚里熬夜拍戏的吧。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老是爱问他,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回答说,给自己五年的时间去闯荡。当时我嗤之以鼻。大概是我那时候并不懂得,他对他所热爱的表演堵上一切的决心,我想让他踏踏实实开个工作室,娶我过门,赚点小钱,稳定生活。后来我们分手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我对他从事职业的不信任,我觉得那是一条太难太难的路了,我觉得他走不下去。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都对我说,我是个没有方向感的人,我对人生有很多种设想,有太多的事我想去做,可一件也没做到。他说,你不适合搞你的本专业,别死扛了,你或许可以当个作家,即使当不了,做着你爱做的事也比强迫自己做不爱做的事强。原来,我们之间,更成熟的那个人,还是他。虽然不再是恋人了,但我们承诺过要做朋友。所以他带着他朋友的身份留言对我说,无论选择什么,都必须坚持下去。
曾经的我不理解他,但当我毅然决定踏上与他同样艰辛甚至更为缥缈的路上时,我想我可以理解他的不现实,他的天真,和他的固执。我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还有,好好加油。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写出精彩的剧本,你能演出完美的角色,到那个时候,我们会和各自的爱情邂逅,把那些美好的回忆,永远珍藏。
因为有限的精力和时间,我要就此打住了。还有很多的人我没有提到,但我从你们那里收到的每一份加油和信任,都成为我继续梦想下去的燃料,非常感谢大家。
不说大话,不说什么不遗忘不辜负,我只真切的祝福你们每一个人,在面对人生的选择时,能从容而不失气魄的给出自己的答案,不管要拼搏还是要安稳,都请,过你最快乐的最无悔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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