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凛真]酒精作用

　　松冈凛平生最讨厌别人爽约，就算是橘真琴也不行。
　　虽说对方在事后都会满脸歉意又真诚地向他道歉，而那种不属于成年人该有的可怜表情总是让处于怒气顶峰的他无可奈何地跌回原点。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他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就连有责怪对方的念头都会产生罪恶感更别提付诸于实践了。
　　可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原谅，况且是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但说特别也只是对松冈凛而言，那便是橘真琴的生日了——连寿星本人都没想起来，松冈凛倒是显得比当事人还热衷于这件事。于是一大早便和橘真琴约定放学后早点回来，而他则在回到同租的公寓后就开始准备起来了。当然做的都是橘真琴爱吃的东西，蛋糕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松冈凛对自己的厨艺颇有自信，边上学边打工只能自己做饭的日子硬生生把他从炖鸡蛋能吃到鸡蛋壳变得几乎样样菜式都能得心应手。

　　然而期待的心情随时针转了数个圈后所剩无几，打过去的电话也一遍遍地以对方手机已关机作为结束语，松冈凛才觉得自己实在蠢透了。
　　什么啊……笨蛋吗我。
　　他一面失望一面又为一种未知感恼火。不知道橘真琴在哪里又在和谁干什么，像是事情朝自己可控制范围外发展了。与其如此还不如早点就告诉对方今天晚上会帮他庆祝生日所以一定不要耽误，总比一个毫无保证的口头约定来得好。

　　大概是高中生特有的倔强或是小孩子脾气，松冈凛就这么坐在客厅里一直等着，他就不相信橘真琴能彻夜不归，何况明天还要上课，作为老师的橘真琴是从不会缺课的。
　　等到眼皮开始发酸，松冈凛的脑子里仍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着，比如橘真琴难不成是和七濑遥在一块？明明是个教美术的连办公楼也不在一起，可偏偏每次中午有事没事就去橘真琴那不知道干些什么，而且对别人都是一副爱管不管的样子，一旦面对橘真琴就会时不时笑起来。
　　这两人据说还是青梅竹马……
　　……
　　不会吧……？
　　松冈凛一下从瞌睡里清醒过来，他大力地拍了拍桌面震得水杯里的水都快摇晃出来。难怪七濑遥见他站在橘真琴旁边时就会用敌视的目光看着他，对其他学生虽然态度冷淡了一点但对他可以称得上是冰天雪地了。
　　危机感，是的，松冈凛感到了危机。一定要快点对七濑遥宣告橘真琴是他的，你再怎么羡慕嫉妒也没用。

　　就在松冈凛还没来得及为橘真琴担心时，公寓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空等许久的焦躁一瞬间又涌上心头化成怒气，他重重地踩着脚步去开门，没想到迎面倒来的是一具充满了酒气的身体，倒让松冈凛把原先准备的质问全给忘了。
　　拖着比他还高大几分的橘真琴坐到沙发上，其间对方不住地嚷嚷再来一杯我还没醉，松冈凛无言地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老师你喝酒了？”
　　简直是废话一句。
　　“恩……就一点点……诶，是凛吗？”
　　这能叫一点点？松冈凛敢确定橘真琴刚才连进了谁的家门都不知道，能找到这里纯属幸运。
　　“为什么要去喝酒啊，还喝到这么晚。”
　　“唔……今天是生日嘛，办公室里的老师说要一起庆祝……”
　　听到生日两个字松冈凛眉头一跳，随即转过头看了看桌上自己做的蛋糕。这是他趁橘真琴不在练习了数次后的成果，如今看来是用不上了。他咬了几次嘴唇终于把想要哭的丢人冲动压了回去，沉默了许久说：“老师不是和我约定晚上会早回来吗，电话为什么不接？”
　　醉酒后的思绪尤其混乱，橘真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是这么说过来着……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哦凛……”
　　彻底被打败了。
　　明知橘真琴的眼角是因为酒精影响变得像要滴出眼泪，松冈凛一个没忍住，心软了。真是的！他抓了抓头发，看着橘真琴半梦半醒的模样叹气道我去拿毛巾过来，老师先休息一下吧。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橘真琴只是梦呓般地哼出两个声调便不再作声了。

　　看吧这就是自作多情。
　　松冈凛狠狠搓揉着毛巾有气无处可泄，可再怎么火大到头来也只是如被浇灭的火焰仅剩几丝烟气缭绕。
　　说起来醉得这么厉害明天的工作怎么办……？可恶想这么多干吗，不管了不管了。
　　松冈凛关掉水龙头并面朝镜子呼出一口气，这才拧干毛巾从卫生间走出来，意外地看见原本在沙发上坐得好好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客厅的桌边，正睁着眼对着桌上的蛋糕发呆。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此时从心底冒出传向四肢百骸，松冈凛红着脸扯着毛巾竟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渴的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
　　也许是听到身后的动静，橘真琴回头转向松冈凛，指了指蛋糕又指了指自己问：“凛这是……为我做的？”
　　是啊是啊就是为你这个好心想替你庆祝生日可你却和别人一起过生日去了的人做的。这么想着松冈凛却只是恩了一声，其中包含的复杂情感只有他自己清楚。
　　“总觉得对不起啊……”橘真琴压低了八字眉一脸抱歉的样子，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微笑，“不过我很开心哦，谢谢凛。”
　　松冈凛愣了愣，他低头盯着脚下的地板纹路停顿片刻，再次抬起头时连自己也不由弯起了嘴角。
　　“既然要道歉的话，老师就把蛋糕吃掉吧。”

　　吃蛋糕前必不可少的步骤就是许愿了。
　　松冈凛在点完蜡烛后关掉了室内所有的灯，烛光将黑暗驱散得留下一个暖黄的轮廓。
　　醉酒的橘真琴显然有些倦意，却还是硬撑着快要闭合的眼睑满是笑意地说一次生日许两次愿真是奢侈，然后便是闭上眼十指交叉握在胸前，静静地在心里默念着愿望。
　　——可是也安静过头了吧？
　　松冈凛坐在橘真琴的对面等了很久也没见对方睁开眼睛，于是疑惑地叫了几声老师，才发现对方居然撑着下巴睡着了。他再次叹了口气，凝视着烛光里橘真琴被光晕映照的脸颊出了神，轻手轻脚地站起身绕到橘真琴身边。
　　“老师，老师？”见对方仍然没反应，松冈凛抿了抿嘴唇犹豫了片刻，“真琴？”
　　回应他的是绵长轻微的呼吸声。橘真琴舒展开八字眉，嘴角边似乎还凝着尚未褪去的微笑。等意识过来时松冈凛已经俯下身吻了上去，毕竟对方睡着了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从没接触过的酒味由味蕾传开，并不是想象中讨厌的味道，散发出的醇香反而让松冈凛想要进一步深入。
　　“唔、凛的嘴里有酒的味道……未成年喝酒是违法的哦，想要喝酒就快点长大吧……”
　　嘟囔完橘真琴又睡了过去，这可以说是作为教师教育学生的本能吗？松冈凛心道这是谁的错啊，然后替橘真琴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他凑向对方的耳际说真琴生日快乐，睡着的家伙像是听见了轻轻回了句谢谢。

　　松冈凛此刻觉得自己也醉了，醉在那如酒精般令人沉溺的温柔里。

　　-End-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