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困在旧时光里的刺猬

　　待不二收拾好东西时，已经是日薄西山。橘红色的云朵在天边变化成各种形状，软风带着各种花香吹来。
　　“不二前辈，快点啊！”桃城在不远处用力摇着手臂招呼着。
　　他眯缝着眼，露出一个微笑：“你们先走吧，我等会有事。”
　　桃城不疑有他，一手钩着越前的脖子，跟菊丸嘻嘻哈哈地走着，一旁是正在苦口婆心劝着的大石，和用手挠着头的河村。海堂早就在打了招呼后，先一步去继续锻炼自己了。只有乾，推了推眼镜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我去花店，一起么？”
　　看了几秒钟，乾放弃了。

　　不二的确是要去花店，没有骗人。
　　“你好，一束白玫瑰，一共2000円。”
　　他付了钱，出了花店，但是没有回家，转而上了前往墓园的车。

　　临近夜晚，墓园里早已没了人。不二慢慢地走在路上，手里捧着那束白玫瑰。
　　再次抬头时，他已经走到了一座墓碑前。
　　上面几个字，清晰可见——手冢国光。
　　是了，这是曾经在中学网球界有名的手冢国光的墓。
　　轻轻地将手里的白玫瑰放在墓前，不二坐了下来，背靠着墓碑，仰头看着夜空上开始闪烁的星星。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不是他的生辰日，不是他的祭日。
　　只是他们两人相遇的日子。

　　静静地坐了近一个小时，不二才起身，拍了拍裤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怕只要一回头，自己就会哭出来。

　　回到家时，裕太刚好也在。自上了高中后，裕太跟他的关系渐渐变好了起来，也会跟他一起去打网球了。
　　“哥，你……”裕太见到他那副样子，刚开了口，却被他摆手制止了。
　　“没事的，裕太。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打开房门，将书包放在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不二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那颗鹅卵石。
　　那是手冢送给他的唯一还存在的礼物。
　　表面因为多次摩挲而光滑。
　　还记得当时，是他开口要来的呢。不二笑得嫣嫣的，似乎还能看到手冢当时面对他时有些无奈的样子，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却是不一样的。

　　“这块石头似乎挺好看的呢。”
　　“啊。”
　　“我想，手冢应该不会不愿意让给我吧？”
　　“啊。”递过来。接住。
　　“这算是定情信物么？”
　　“……”

　　他还记得，之后作为回礼，他送了手冢一棵仙人掌，嫩嫩的，还很小的样子，但是很健康。
　　不知道那棵被他叫做小豆的仙人掌，现在怎么样了。
　　没人照顾了吧。
　　……主人都不在了。

　　在鹅卵石旁边，是他们在国三时赢得全国冠军后拍的合照。
　　九个人，加上龙崎教练。
　　都在。

　　事实上，在那张合照背后，还有张照片。
　　上面就只有两个人。
　　他和手冢。
　　拍摄于国一时。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相框，取出那张一直没被摆放出来的照片。上面的人青涩得很。
　　一点都不像呢。
　　他弯了弯嘴角。
　　突然将照片翻了面。
　　背后有字。

　　祝不二生日快乐。

　　他记得，那年刚好有2月29日，不过这照片却是在那日之后的第三个月拍的。

　　“手冢，今年我难得能过一次生日呢。”
　　“啊。”
　　“所以，送我一件有意义的礼物吧。”
　　“你想要什么？”
　　“合照一张吧。”

　　明明……有说，以后都会补给他生日礼物的。结果呢？迟到两次了，有两次生日手冢你都没有给呢。
　　他张了张嘴，想露出一个笑容，结果啪嗒一声，有泪水滴到了照片上。他慌忙地用手去擦，却啪嗒，啪嗒，泪滴往下掉个不停。
　　在墓碑前止住了的眼泪，此刻终于流了下来，不断地掉落，怎么擦，都擦不完。
　　他用手盖在脸上，泪水顺着指缝流下，他却没有精力去注意。

　　他喜欢的那个人。
　　死在了那个夏天。
　　在那个手术中。

　　有时候，他会在训练时，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对方的表情。有时候，又会在话语最后加上“对吧，手冢？”，只是等回过神后才发觉没有人应答。
　　他依然会笑着，只是，再也无法开心地笑。

　　他只是被困在了旧时光里。无法逃脱。无法结束。无法开始。
　　不断，不断，重复着过往的一切。
　　守着那些甜蜜的往事，环抱成团。
　　将灵魂缩在永远上锁的躯壳里。

　　只是因为。
　　他喜欢的那个人。
　　死在了那个夏天。
　　那个手术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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