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泉短篇 黎明

　　他真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似乎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而且，应该忘了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为什么，心口会这么痛？眼睛的地方，是空荡荡的感觉……就像心一样……
　　是忘了什么吧……

　　这里又是哪里呢？
　　他捏紧了拳头，身体有一种奇怪的本能，好像忍不住要跳跃、要战斗、要抽搐……
　　这种感觉，真糟糕。

　　“阿拉，你是谁呢？”耳边蓦然响起一个痞痞的少年嗓音，“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我……我……是谁？”他下意识的呢喃，“我不知道啊。呵。”自己的嗓音就跟破风箱一样，那个少年肯定很嫌弃吧。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在乎这个干什么？
　　“不知道么？”少年似乎笑了一声，“那阿飞只有送你去死了哦！”
　　他不解少年的突然发难，挥手隔开一个尖利冰冷的器物，迅速起跳和少年拉开一定的距离。然后双手不受控制的动起来，“火遁*豪火球之术！”
　　然后他敏锐的感到面前的人动作一顿，忽然又更加凌厉起来！
　　他似乎对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了如指掌，快速躲闪着每一次攻击，恍然中自己和他天生就应该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的那一种，心脏的地方好痛，模模糊糊的几个片段划过脑海，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缓缓滑过的血泪，还有无边的黑暗……
　　他想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突然跳出来要我去死，我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一定要找到他所以你不能让我去死……！

　　面前的人忽然停止了动作。他感到那个人颤抖的双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连声音都盛着脆弱……
　　“你，到底……和泉奈是什么关系……”
　　泉奈？
　　泉奈是谁？
　　我是谁你又是谁？
　　“抱歉……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呢……我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请让我离开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面前的人忽然大力地把他按进怀里，像要把他生生揉进骨子里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泉奈……”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再也不离开……”
　　这时候的少年，声音没有了刻意的造作，只是带点嘶哑、带点磁性，一遍遍的诉说着，像是一个绝望的承诺……

　　………………
　　…………

　　“哥哥，吃饭了。”
　　少年停下扔苦无的动作，回身看到小小的人儿蹦蹦跳跳的走过来，手里提着篮子。
　　“泉奈，你来了。”
　　“恩。”泉奈低头打开篮子，丝绸般的长发便流泻了下来，“今天做的，是哥哥最喜欢的豆皮寿司喔。”
　　少年轻笑，伸手握住泉奈的发丝，“又偷懒了。我帮你扎上吧。”
　　泉奈嘟囔了一句“还不是为了哥哥”就乖乖的站好，感受身后的人轻柔的动作。
　　“哥哥，泉奈好喜欢你。泉奈好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就是一辈子的痛苦。

　　“好了。”少年放下泉奈的头发，伸手拿起豆皮寿司，随意坐在树边吃了起来。
　　“哥哥，今天什么时候回家？”迟疑了一下，泉奈终于忍不住问道。
　　“明天早上。”想了想少年加了一句，“我要修炼。”
　　“恩……”泉奈轻轻的应道，“哥哥不要太勉强自己，今天，今天……”终于顿了顿足，转身跑开，“我先走了！”

　　少年看着泉奈的背影，无奈的轻笑，低头，眼神晦暗。

　　泉奈跑回了家，忍不住呜咽起来。
　　“都怪我太弱了……如果、如果我能强一点，就可以和哥哥一起修炼了……”
　　“都怪我自己…………可是，今天是泉奈的生日啊……泉奈，好想、好想和哥哥一起……”
　　“下个月哥哥就要上战场了，我是不是很自私，这么紧要关头应该让哥哥好好修炼才是……”
　　“可是哥哥一直都在追求强大的力量，我会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他会不会嫌弃我……”
　　泉奈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身下的床单已经被巨大力量抓的变了形。

　　……………………………………
　　………………
　　恍惚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了自己脸上。
　　少年渐渐恢复了意识，挣扎要坐起，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按回去，似乎还有一声“别动”。头涨涨的好痛，左边的眼眶很难过，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

　　“前辈，还没有好吗？阿飞等了好久哦。”有人挤了过来。
　　“闭嘴。”那个人不耐烦的斥了一句，“你以为移植一双眼睛很容易吗？很麻烦。”
　　“哎呀，前辈你卡哇伊的后辈好不容易求你一回，不要这么不通人情嘛。”还是痞痞的嗓音，话语里却多了几分笑意。
　　少年闭着眼默默的感知，这几个人都没有恶意……可是那个紧紧抓住自己手的人，就是上次一见面就嚷着要杀死自己的人啊！

　　似乎感觉到少年的不安分，阿飞凑到少年耳边，“泉奈，别害怕，是哥哥哦！”
　　哥哥……
　　哥哥…………

　　看不见的地方，一颗晶莹的泪珠滑出。

　　抬起能自由活动的左手，少年擦去泪珠，强行坐起，冷静的说：“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我不是泉奈。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似乎有人吹了声口哨，然后幸灾乐祸：“阿飞，人家似乎并不领你的情呢，恩。”
　　一个有些阴沉的声音响起：“小子，不想让刚移植的眼睛坏死的话，就乖乖躺下。”
　　许久，“啊呀，泉奈怎么能这样对哥哥呢！阿飞哥哥好伤心啊！”那只手却攥得更紧。
　　少年默然。
　　“前辈们，这里留阿飞一个人就好了哦，你们都忙自己的吧，前辈们一定很忙的！”
　　很明显的逐客令。角都和迪达拉也不做停留，都转身离开。

　　只剩下两个人，气氛明显的凝滞。

　　“左胸软组织受损，胸腔溃烂，眼部神经坏死，双脚多处骨折，脑部受到强烈撞击，呼吸道有严重灼伤痕迹。泉奈，你到底在死之前做了什么？”
　　似乎并不期待得到他的回答，阿飞轻轻抚摸少年光滑的面颊，嗓音嘶哑，“现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以前的事，我会查清楚。”
　　“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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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阿飞每天都会来看他一次。因为双眼被黑色的布裹着，什么都感觉不到，时时会感觉有一种湿湿的东西擦在眼皮之上。浑身流转的查克拉被封住了，身上一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不过伤痛却一天天的减轻。
　　每次来，阿飞都会教他喊自己的名字，阿飞说，他叫做“宇智波*泉奈”，是他“宇智波*斑”的弟弟。唯一的弟弟。他说即使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现在记住就好，而且永远也不能忘。
　　每当他念这个名字的时候，舌头都莫名其妙的开始打结，磕磕绊绊，每次好不容易念出来，早已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个阿飞，宇智波斑，真的是他忘记的那个很重要的人吧。

　　就这样过了一周左右，泉奈被阿飞扶起，温热的手掌在他脑后摸索着，泉奈感到眼前一松，黑布已经被取了下来。
　　“眼睛还不能见强光……泉奈，先把眼睛闭一会儿。”
　　闻言，泉奈听话的闭上眼睛。或许待在一起久了，他不自觉的开始信任这个人。好像听他的话，是很自然的事情。
　　“好了，慢慢睁开……”
　　眼睛撑开一丝缝隙……
　　若有若无的光线射进来，可还是太刺眼了……
　　什么都没有看清，泉奈赶紧闭上眼睛，“好痛……”
　　“不要怕……”阿飞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上宠溺，“来，慢慢的，再试一次。”伸手搭在泉奈的肩上。
　　泉奈吞了口口水，又尝试着眨了眨眼睛，慢慢张开。
　　泪水马上被刺激出来……泉奈委屈的想要呜咽，忽然被眼皮上温热的触感怔住。阿飞吻去了这些泪。

　　模模糊糊的光和影……
　　泉奈握了握拳，在度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

　　黑色的发随意的散在肩边。
　　英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
　　明明是普通的五官，凑到一起却魅惑到极致。

　　他看到他的唇边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他听到他说：“泉奈，欢迎回来。”

　　下一秒就被拥入怀中，疯狂的拥吻。他注意到阿飞的左眼被白布遮着，自己的右眼视线也很奇怪……
　　他把一只眼睛给了自己……
　　好像有什么东西浮出了水面，什么东西出现在脑海……
　　没容泉奈多想，他深深的陷进阿飞的吻中，热烈火热，带着毁灭一切的侵略性……

　　‘是啊，我回来了……
　　我的，斑哥哥。’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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