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爱着的自己（鼬佐）

　　[鼬佐]一直爱着的自己

　　他听见血液流速一天天减缓，感受生命之火一丝丝黯淡。眼前嘈嘈切切的幻影挥之不去，胸腔里嗡嗡的响声类似石头丢进空旷山谷的回音。但他还要维持着这样的身体，一年，两年，或是更久，直到他觉得这样颓败不堪的自己已经不值得任何爱意。

　　他杀死了一切爱他但他所不爱的，他成为了一切弟弟所痛恨的。否则，他就不能一直爱自己的弟弟，不受任何人打扰地爱着。除了弟弟，其它人的情感都只不过是监牢，四面是冰冷的高墙。在牢房里他寝食难安，举步维艰。只有他的弟弟不同，那不是监牢，那是他的梦。他想要回到自己的梦中，他人却不明所以地将他从梦里拽出来面对流光的蚀刻。他沉默着，等待着。他恨那些让他越来越沉默的人，杀人的工具一直在那里，他终于等到了自己有力量与勇气去拿起来的一刻。

　　他拥有镜子一样的记忆。从未来向过去窥视，有时候镜中人是他的弟弟，有时候则是自己。他知道镜中的成像仅仅来自光线的反射，那并非真实。无论镜面如何光洁，无论镜中人怎样栩栩如生，那都不是真实的影像。但他看到了，他就要相信，相信那里无所遁形的或者是他的弟弟，或者是他自己。

　　他的世界没有门窗，有的只是天花板上的漏洞而已。那个地方禁不起风吹雨打，却只要一点的遮掩就能阻挡所有的光。他在看到弟弟身后的阴影时才能意识到自己也可以成为一道光明，亮得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影子。

　　他头脑中的处理系统过于庞杂，却又偏偏能够有条不紊地运转。每一刻都可以演算出全新的可能，为自己设计好无数死亡的方式，惨烈或卑微的结局。他和弟弟之间是有共鸣的，有些瞬间里弟弟的想法会电光火石地划过他的心。但后来这样的默契就成为了负担——甜美转瞬即逝，苦痛辗转成双。这沉重的共鸣黑洞一样吸走了能解释的一切，从此只有沉默没有话语。他们之间，再无真相可循。

　　他只有十三岁的时候，弟弟为他喝彩。如果他们都再成长一些，到了可以触及某些字眼或情绪的时候，到了胆敢抛弃一切憧憬与责任的年龄。到那时，或许喝彩就不仅仅是喝彩，或许命运就会温柔地俯身拥抱他们，而非狞笑着露出獠牙与利爪。如果命运拥抱了他，亲吻了他，让他带走那些梦寐以求的，他一定会流泪。但仅仅是“如果”，世间没有“如果”所拼凑成的奇迹。

　　什么是命运？

　　宇智波鼬一直都爱自己的弟弟。他像爱自己一样地爱着佐助，像爱佐助一样地爱着自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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