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废墟

　　回来之后才发现苏砚醒了。正呆坐在他自己的床上。
　　他见我们回来便微笑着迎接.
　　“小砚，那件事情不用放在心上。那个医生是假的。他们请错了。”我觉得有些奇怪。想着他是不是悲极生乐。
　　“没关系，本来我就是那样的。他说的对。我想了想。自己干嘛要那么倔嘛。反正，反正我就是……”他低着头，表情淡了下去。
　　“你这么想就错了。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过疯子？他们张牙舞爪没有正常思考能力的样子和你的不一样。你只是有神经病。而且还很轻微。治疗一段时间就好了。别在这里哭哭啼啼或者是强装笑颜乞求别人同情的。”楚生把双手交叉握住，放在胸上。一副高傲的派头，“不要说我是在骂你。可你懦弱对自己失望的样子确实让人有些气愤。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困苦。你再这样不是对命运给予你的不公吗？就和自杀一样。会永远进不了天堂的。”楚生最后一句说的邪乎。他这样子也实在把我震住了。
　　“楚生，你这么说会……”
　　没等我把话讲明，苏砚开口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是疯子。”
　　“除非你希望自己是。”楚生的目光柔和了下去。我想他也不是出自恶意的。
　　“不！不希望。”苏砚生怕错过了时机似的抢答。
　　“嘻嘻，这就对了。”楚生走到苏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明白就好。”
　　我和王磊看着这一幕。真诚的笑了笑。
　　“咱们以后一定要在一个部门上班挣钱！”王磊插了一句。
　　“那还是把你的功课补好吧！”我和楚生不约而同的。
　　王磊像泄了气的皮球。撅着嘴。很不服气。
　　“呵呵，以后我们轮流教你就是了。”我想出了一个办法。
　　“也行。不过要看你这榆木脑袋的开窍程度了。”楚生又是给他当头一棒。
　　王磊大概是真气到了。脸都有些红。
　　“没关系的，没听过人家说真正的成功光靠天分是不够的。更多的是要努力吗？”苏砚看着步入窘境的王磊。好生安慰他。
　　“~瞧瞧人家小砚嘴里说出来的。就比你好！”他针对着楚生。双手叉腰，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你这小家子气的，开个玩笑而已。”楚生微笑。顺势抓起王磊的手，“咱们和好，不还说要在一个部门上班吗？”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王磊看楚生讲和，决定乘机将他一军，也好扳回面子。
　　“是，是。我是小人。您是大人。”
　　“恩！”王磊有些乐和
　　其实，要真听出来了。最后胜利的还是楚生。他说王磊是那些厚颜无耻的大人。还真的有趣。还好王磊不知道。不然还不打起来。
　　我看着这副诡异的“和解图”。痴痴的笑了。
　　“你该好好给王磊补习。”苏砚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是哦。”我看得出，苏砚也在心里暗笑呢。不过不是嘲笑而已。

　　.................

　　因为请医生这几天的空隙。本来治疗的孩子也都回来上课了。苏砚说着这些书本很漂亮，甚至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我有些心酸。而我，至少有那么几年好日子和几年能过的下去的日子。

　　而这时。梁羽突然消失的。我想大概是亲自找医生了吧？

　　这段安稳的时间中。我听到最多的是楚生的哀嚎声。当然是关于学习的简单和王磊的反应迟钝。当换我来教的时候我觉得还行。不过看来王磊先前上的学都是白上的。有时候真恨不得在他脑袋上敲敲。
　　但苏砚很好。我们复习的他基本上会。此时我会想他妈妈。那么幸苦的，把他抚养长大，教他知识。可我还有一个疑问。当他妈妈死了之后，他是怎么熬过以后的生活的。还是人生来都很坚强？

　　..................

　　“妈的。他们当我们是白痴吧？天天复习以前那些。我烦死了。”楚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第一次说脏话耶。”我饶有兴趣的对他说。
　　“是人都会。”回答的真简洁。
　　“其实巩固前面的没什么不好对吧？”
　　“大概。”楚生真的有些厌倦了。
　　“要你不想复习，为什么不预习呢？”我给他意见，顺便嘱咐,“还有这里是食堂。没看到他们怪异的眼神？”
　　“要是能看懂就好了。”他说的好不情愿，“他们觉得奇怪也没关系。咱们是自己的事。我的面子早在半年前就丢了。”
　　“我们也不可能什么都懂吧。你也太急性子了。还有一点你也明白，我们是必须被安排的。”
　　“的确呢。”楚生说着笑了起来。却很冷清。
　　“哟。没想到一向自命不凡，聪明博学的楚大才子也有蹩脚的一天呐~真是佩服！”王磊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揶揄他。
　　“哟，你没想你这个白丁也会用些成语，看来还是名师出高徒呀~也不忘为师的幸苦调教。算是有点成就了。”楚生还顺路做了个鬼脸来逗乐。
　　“切~我懒的和你说。”王磊又自顾自的扒饭去了。
　　不过我发现自己和楚生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显的成熟点。没有现在的小孩样。但他哪点是真，哪点是假我分不清。
　　“你们俩个别天天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斗来斗去。不知道的真以为你们幼稚的没事做。”
　　“切~”到成了他俩异口同声来反击我了。
　　“看，这不挺默契的。”我顺势带话。
　　他们俩这是天天闹，但也天天在一起耍的快活。奇怪的组合。

　　苏砚还是一副忧郁怯懦的样子。很胆小怕生。就我们话多点。
　　而我只盼着梁羽早些回来。把苏砚治好。也盼望他带来关于我父母的好消息。
　　虽然这里很好。但是还不足家的温暖。我还是需要父母，真的。

　　.............

　　关于我们在这里的生活都是自理。我以前虽然很少干，但也学过。所以做的有模有样。而苏砚是做的最好的了。可惜了楚生。这个以前娇生惯养惯了的做得是哪个都不像样。不过也有人教。那就是王磊。就这方面他算是有面子了。所以每到洗碗，洗衣服的时候他都最开心。看着楚生从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到能自己干的像样。他那份自豪感真是灌输的透彻。我说这个的目的不过讲明天生我材必有用罢了。老实的王磊也是很可爱憨厚的小子。除了他那个烂到底的成绩。

　　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分割线好华丽 = =）

　　请来医生已经是5天之后的事情了。不过梁羽没回来。谁知道他做什么去了？难不成是为我找我父母的事情。这么想着，内心澎湃了起来。
　　而我们依旧过着有条不紊的生活。好生惬意。
　　苏砚跟着几个孩子，一起去治疗了。
　　他本来是要我陪他去的。说他怕。但最后还是被楚生那张利嘴说服了。按他的话讲。不能独当一面的人永不能成功。
　　但事实上是，治疗没有恐惧，甚至很有趣。每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看着挺开心的。说这位我们没见过的老师如何如何。而我们面对他的变化，即惊奇，又兴奋。
　　这位不见其人但闻其名的老师还真让我很有兴趣。而我对心理学，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敬畏之情。还没到一个月，苏砚的性情已经变了不少。
　　带着小孩子的欢悦，稚气和些微的活泼。这才应该是他有的。当初的部分样子。大概只能留给记忆，然后沉淀。苏砚说他要是保持着现在的样子，大概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回到我们的队伍上课了。而我们的班上，也回来了一两个人。他们的身心都比先前好了很多。
　　关于梁羽。他回还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我看见他面色苍白。一手托着腰，艰难前行。有些担心。而我去探望他时。他还有些吃惊，有些窘迫。
　　我问他如何他也不回答只是略开话题。
　　他说我的父母还没找到。也可能找不到了。我打心底的难受。
　　他安慰我，我也听不见了。
　　不过想想也通了。如果真的找不到。这里未必不好。就像梁羽说的。我现在出去到正常的学校上学未必会有想他承诺给我们的日子。而我的父母，或许也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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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之后我们还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一个小时。而我就是偶尔做做运动，玩玩游戏。更多的时间我泡到这里简陋的图书馆去了。但简陋只是表面。于书海里遨游，是比什么都好的。我喜欢那些简短而富含哲理的故事。喜欢那些童话。比红尘的喧嚣，现实要美好的多。
　　我在满是书本的书架上找着书。因为个子的原因总是难以攀登高峰。
　　忽然，我看见那本《日常生活精神病理学》。我的心一颤，这是关于心理学的书吧？有一种很强烈的意识。我想要得到那本书！一定要！不知道为何的。可惜它处于一个绝对安全的高度。像我这种人实在难以碰触。

　　此时一个人进来了。但我也无暇顾及。只想着找个椅子拿那本书。
　　当我兴奋的拿着椅子回到原地准备得到它的时候，那本书不见了。我很吃惊。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环视四周。发现一个男子正欲走出，而他的腋下，正夹着那本书。
　　“等一下，先生。”我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夕阳庸常的余光照着他身上。他的身姿挺拔而俊丽。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
　　“有什么事吗？”他发着好听的声音。整个感觉都是那么高贵。
　　“那个……你拿的书是我想要的。”
　　“咦？可是这本你能看懂吗？里面的学术词你明白？”他显得惊讶。难道他认为小孩子一定对这种东西没兴趣吗？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有些气。大人就了不起吗？他们就像个小丑。
　　“当然不是了。收起你那不屑的眼神。我想说的是像你这样的年纪看这种书让我很感动。说明现代精神分析心理学派很吸引人。我并没有任何轻视你的态度。要知道，孩子的想象力可是很高的。想象力是创造的第一步。这可是另大人们都望尘莫及的。”他说的很轻松。可想而知他应付过多少对他不屑的人。
　　“你是那个医生对吧。”不论是潜意识，还是他给我的信息。我都觉得他就是苏砚赞不绝口的那个人。
　　“你是说……哦。我是，怎么了？你的同学对我的治疗不满意吗？我亲爱的小朋友？”他说的真亲切。肯定是讲甜言蜜语的好手。
　　“没有。他很满意。只是要想知道这样一个让人爱戴的医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罢了。”很平静的语调，听不出波澜。而他和我想象的。还差了截。
　　“给你吧，好好看。不懂就到梁羽办公室的后面的后面的那所房子。我在那工作。”他把那本书很郑重的递给我。好像如释重负。呼了一口气。然后就走了。
　　我望着这本书，觉得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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