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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随后,“叩叩叩”,短暂的敲门声,我也慢慢的合拢了收拾好的包裹,拿着一些琐碎的银两,估摸着是那个沐堇洛来了。
果不其然,开门的时候,沐堇洛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小雪。
“小姐。”我轻唤了一声,没想到这一声不叫倒好,这一叫,那玉华登时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会儿是心疼的红着眼圈,说小姐怎么能独自过来,都被雪淋着了,一会儿又说着要不要喝点什么粥什么汤的,一会儿大骂着之前的那几个汉子。
沐堇洛在外面几乎冻僵,却仍是认真的和玉华搭着话,看起来那叫一个谈笑风生。
“快进来吧。”淡漠的抬了抬眼,我把门张开,让他们两人进来。
沐堇洛好不容易有了个台阶下,她摸了摸玉华的头发,笑着说了声“玉华,瞧你调皮的,这头发上倒都是雪了,还反过来关心我?”
逗趣了几句,她们两人双双入屋。
玉华进来了就拿了把扇子,对着那火炕是一阵扇着,看到屋里都暖和的发红了,才停下手,抹了把汗。
沐堇洛关切的递上了一张手帕,温柔的笑了笑。
我则站在一边,看着这主仆俩温馨的一副场面。
无聊。感叹了一句。
还反倒不如刚才那男人,虽是随意了点,但究竟有个可以探究的东西,定比这温馨融融的场面来的有趣的多。
希望早点起航,没有那么长的时间站在这里空耗。撇了撇嘴,我倚靠在了床边。
一阵“你侬我侬”,沐堇洛才把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只见她带着自以为不会被看穿的热套,很温和的笑了笑,先问了句我冷不冷、热不热之类的客套话,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说:
“明天去苏州。”
我记得,苏州,是卡斯特很久以前的一个城池。
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闪过顾虑,我心事重重,想象力也已经扩散到很远的地方去。
算了,大概就是个巧合吧,我扬了扬眉,继续听着沐堇洛讲下去。
“今晚起航,我们,走水路。”她弯弯的眉毛里透着一股奇怪的感觉,明明是甜甜的,可爱的小酒窝越看越让我不舒服,微微皱了皱眉,我点了点头。
“全听小姐安排,莫瑾暮,誓从小姐。”低低的弯下腰,低眉眼顺的好像她儿媳妇,我却只知道没人能看到我的不耐。
清晨的阳光将我叫醒,船家雇佣的水手们“嘿呦嘿呦”的喊着号子,我爬起甲板,看见周围都是赤裸着上身的壮汉子们做着本分的事情。
习惯性的抬起手,大口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
海风习习。
今天是个好天。舔舔嘴巴,我下了个定论。
这种阳光,不热却温,看起来,海上风景不错,不会像昨天一样飘着小雪。
拉开窗户,探出头,我从宽大的船舱里能看到其他屋子里的人大半已经起来,许许多多的或许实在甲板上晒太阳吧,也不知道玉华是怎么了,大清早的也不叫我一声。
拉开门,这船抖了一下,有些不平稳的晃动,我扶着旁边的木板,稳住身形,揉了揉眼睛,打个浅哈气,敲了敲隔壁玉华的门。
没声音。
这小妮子出去了?我无所谓的揉了揉眼睛,再次敲了敲门。
没有回答。
整个船舱底板似乎只听到了海浪吹打而过的声音,听起来寂静无比,似乎所有人除了我都已经离去。
还没睡醒?这么死?我挑了挑眉,加大了力度,用力的敲了敲门。
“哗啦……”旁边的一扇门被打开,熟悉的一张脸探了出来,左顾右盼的,见了我,兴奋和激动在眼里弥漫。
是玉华。
我挑了挑眉,向来并不适应海上航行的我不禁有些发晕,看人也是过了许久才看个清楚。
记得以前在卡斯特,由于地势的原因吧,卡斯特缺水,只有在边疆那边才有大批的水源,所以也难免不了一番的折腾,这水上的路我倒是真没走过几回。
“诶呀,小暮,起晚了啊,早膳都已经吃过了,怎么样?有没有晕船?”她用有点发凉的小手扶了扶我的额头。
“还可以。”我是这么回答的,可是眩晕和作呕的感觉能让我随时不适。
“诶呀,别逞强了,告诉你,我和小姐奔波了多年,总算是悟出了些水上的道理,快进来,看你这迷糊的样子,定是搞错了房间,我来跟你说说。”她扯过我的袖子,搞的我手臂发疼,而我却定定的望着身后那个小屋子里。
奇怪,真的是我搞错了?我明明记得,昨晚,她是开了右面的房门。
时间不耐我多想些许,玉华一番折腾的把我领进了船舱,比手划脚的叽叽喳喳的说着,我能看到她的眉飞色舞,眼眉中的喜色不言而喻,估摸着是第一次有了伙伴吧。
有点惊讶于那个被我记错了的房间,屋子里没人吗?我昨天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旁边的屋子里有人,晚归早出吗?莫非是船家雇佣的那些个船手?
不解的微微摆了摆头,算了,不是自己的事,就莫要管了,省的惹得自己一身闲。毕竟是生疏的地方,尽快找到帮手,找到廖,大概就可以回到卡斯特了吧。
这么想着,我把目光重新投回到了玉华的身上。
和她仅仅算得上个几面之缘,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热络,在卡斯特那种地方倒是少见,看来也是个不错的人。
这么想着,我眼角露出了几分欣赏。
小小年纪,不仅护主心切,而且还这么活泼开朗,完全不会因为身为人奴而感到悲哀和自卑、没落,看来人际间的关系定是相处的不错吧。
对面的玉华似乎并不知道我正默默的注视她,其实心底不得不承认的却带着那一丝丝羡慕,看着她不断的挥霍着青春,大肆的笑着,无拘无束的样子让我想起十年前的我。
唔,那个短暂的青春。
短暂的,还未出生就被我冰封。
终究还是避免不了良心的谴责吧,就算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每次摸到一个关于廖的东西,还是能轻松的想起他的脸的轮廓,连当年的情节都记得一清二楚,比如说廖的手永远温暖的好像冬天雪地里的暖炉,比如说我偷偷抄他功课的时候他还是会揉揉我的头发,笑着骂我一顿……
似乎我的记忆,凝固在那个夜晚,廖自己用手结束生命的那一刻很久很久。
当真是无法摆脱了。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估计这笑刺痛了玉华的眼吧,她停了下来,用一种惊异的表情看着我。
真傻。我忍不住掐了掐她温暖的耳朵。
小丫头,趁时候还早,多玩玩,挺不错的。我笑了笑。
玉华似乎是被我一会儿失神一会儿嬉笑的捏捏她的耳朵的奇怪举动吓着了,也不眨眼睛,愣愣的望着我,眼中带着毫无掩饰的惊讶和疑惑。
那模样,倒是有点像当年的小离。
我的笑容一僵,似乎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所影响。
小离是我的好朋友吧,从认识她起就有着被她所影响的快乐,只可惜十年前,和廖一起,她……
在心底叹了口气,我有些沮丧。
似乎每次谈起这个话题,我都会避而不谈,就算是提到了,也只是粗率带过,毕竟……
“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我险些跌倒,而玉华早已经跌在地下,看起来狼狈十分。整个船舱房间内都晃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如一头猛兽,势不可挡的喷涌而来。
我还当真没有猜错,船,撞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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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时间紧,明天给大家4000!啥时候才能有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