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选

　　月色中
　　忘却浮杂
　　总会想起你的无暇

　　雪落千回
　　却道不出蒹荚

　　－－－－－－－－－－就当是纯粹

　　“你真不是个好人。”声音咬的很重，眼睫毛轻轻的颤抖，嘴唇发紫，眼睛恨恨地瞪着，似乎还有些红，一张美丽的脸有些扭曲，整个身体都在抖。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好人。”我看了她半饷，摸了摸手腕，声音不大，像个无赖。

　　“为什么？你说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好像有了些歇斯底里味道，声音更是抖的不行。

　　“为什么？在我这里可没有为什么。”我看了看咖啡厅里别人有意无意瞟来的眼神，玩味的，嘲笑的，各色都有，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抬头看看面前的女人，的确如此。

　　“是吗？我看，你一定是脑袋有问题。”她忽然安静下来，笑了笑，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的光，紫色的纱衣掩盖不了她愤怒的事实。

　　我忽然觉得不忍心，也只是一瞬间，拉拉身上的西服，看了看手表。“时间到，我走了，以后陌路，OK？”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说出更伤人的话。声音不大，那些伸长耳朵听的人，更是用看热闹的眼神看着我对面的女人。我暗暗叹气。

　　“秦钺，你一定会不得好死。”她忽然笑了笑，声音很低，轻轻的，就像是在唱摇篮曲似的，一杯咖啡忽然顺脸而下，很烫，真的。我却没动，静静地看着她跑出去，紫色的衣服被风吹起落下。用纸擦了擦脸，扭头，那些看热闹的人赶紧低头去喝咖啡。却掩饰不了嘴边的幸灾乐祸。

　　我在想，你不是有素质的人，再怎么掩饰也只能证明你是虚伪的人。

　　站起身，拿起公文包，像老板请了个假，开车回到自己的租房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麻烦的女人。

　　洗了个澡，闷闷的，便一头栽进被子里，死睡不起。

　　“秦钺，我们结婚好不好？”美丽的眼睛闪啊闪，小巧的鼻子染上了些许粉色，嘴唇是同色的粉彩，脸颊边打了些许亮彩，看起来很明亮，眼睫毛弯弯的，很漂亮的样子。

　　“好吧。音雅的妈妈同意吗？”我抬头笑了笑，把她拉进我怀里，坐在我腿上，笑着看她。

　　“我妈妈当然同意。”亮亮的眼睛忽然又变了。变成了幸福的神色，只见她挎着一个男士的手臂，笑的美丽动人。

　　画面再转便是，轻轻的一句：你不得好死。

　　忽然从梦中惊醒，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出了口气，暗自嘲笑自己。

　　手机忽然想起，铃声很搞笑，秦钺又是一阵头疼，懒得理，却又被持久而又疯狂的铃声吵的头疼。伸手拿到手机，

　　“喂，您好，我是秦钺。”

　　“姓秦的，你晚上有没有空啊，几个哥们说去酒吧喝酒，你去不去？”

　　“没空，齐斌，声音小点，我家房顶让你震塌了。”揉揉眉心，伸手点了支烟，看着它慢慢的烧。

　　“怎么没拍死你个祸害？”齐斌的声音不可谓不幸灾乐祸。似乎还有些笑声。

　　“我死了谁去祸害你啊？你说是不是？你这样一帅哥，我死了看不到你了，不是很遗憾？”手上的烟还在那烧，一点一点的燃烧掉它的存在，又或者说它本就没什么存在。就如人。

　　“秦钺，你没死吧？你可别吓我，我怕。”声音有些抖，虽然是装出来的，却非常逼真。

　　我抬头看了看窗台上的阳光，安安静静的洒在窗帘上，在空中折射着射出，慢慢曲折，慢慢婉转。慢慢在窗台上绘画，似已成蝶。

　　“秦钺，你怎么了？”可能是很久没听到我的回答，便真的担心了吧，声音都染上严肃的色彩。

　　“没事，我们出去喝酒吧。”我抬头看着那丝阳光，忽然想笑，世间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呢？昨日沉醉，今日陌路相回味罢了。

　　开着车漫无目的的闲转，我忽然想起以前一个女人也说过，“你真不是一个好人。”我当时怎么回答的？忘记了，她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这句话。

　　离跟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出来的早了些，却没兴趣去逛了，本就是注重时间的人，实在找不到以前那股子悠闲劲头。把车开进酒吧停车场，坐在车里也懒得下来，就这样坐着挺好。打开音乐，闭上眼睛向后靠着，有些累。

　　副驾驶座旁的车门忽然被打开，我恍惚着睁开眼睛，还没有搞清怎么回事，就看一个人坐了进来，顺便关上车门，大叫一声：“秦钺。”

　　眯着眼睛瞪了他一会，我现在是面无表情的，头疼的感觉有上来了，让人难以忍受。

　　“你没事吧？恩？”手伸过来了，在我脸上掐来掐去，还揉几下，顺便偷乐的人，真应该被拉出去枪毙。

　　“啪”的我一声，我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坐起来整整衣服，“你看到我没必要这么激动吧？你的手再敢伸到我脸上试试？”嗓子有些不舒服，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哑，有些难听。

　　“秦钺，你没事吧？”齐斌坐在那，安静了些，表情多了些严肃，紧紧的看着我，这种架势还让我有种，我出事了的感觉。

　　“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个人如果总是忘记自己身处何地的话，那么是不是他真的可以让所有人无谓？”我声音很轻，多了些做梦中的色彩。这些话都是我想都没想过的，却很自然地出口了。

　　“没有人会真的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因为逃避的人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面对这社会给你的东西，即使你不愿意也没办法。没有那个前提，又怎么能让人无谓？”齐斌似乎笑了笑，我也没看，我现在盯着那个黑暗中发着光亮的玩偶，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有点疼。

　　“我跟李音雅分手了，她说我不是个好人。”我声音更加轻忽了些，找不到方向，却也要记起，不要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唯一的那点心事，即使齐斌。

　　“分了就分了吧，秦钺，方倩真的就不能忘记吗？”齐斌用手摸我的头发，似乎要梳出一个发型。

　　听到方倩两个字，我忽然清醒，从刚才那种状态恢复到往常的感觉。“放心，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是永恒难忘。”

　　头上的手忽然僵硬住，轻轻的拿了下去，打开车门，微笑着说：“秦宝贝，别闹别扭，走吧。”顺便关上车门。我僵硬了会，终于反应过来，头疼了下，无奈的笑笑。

　　当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唯一能记起的就是，齐斌用车送我回家的，我还记得我吐了他一车，我还记得他送我回家我装睡赖在地上不起来，被他踹了一脚，却还是不得不背我起来。还记得他把我放在床上，帮我倒水喝，帮我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洗澡，更记得，他说：“秦钺，不要想了，方倩她很幸福，结婚的她一直很幸福。”然后抱着我一起睡，还把头枕在我手上。

　　说到底，其实我都记得，我只是习惯了不想去行罢了。一惯的冷傲性格只不过是因为懒得去理会，还因为一切与我无关。

　　早上起来，看到齐斌那张脸，比我的好看多了，本来想把他踹下去，想想他送我回来的份上，就轻手轻脚的准备起床，“兄弟啊，美女很多的好不好。”齐斌一把拉过我，让我转过脸，愤恨加孺子不可教也地看着我。

　　“你说的对，比如说，你也是个美人，可惜了，与我无关。”淡淡地看着他，拿起衣服继续穿，然后轻轻地把他踹下床，走出门去。

　　“喂…秦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你不是个好人。”齐斌的声音回荡了好久，久到我看着方倩一脸幸福抱着孩子，久到我看着阳光中的那些轻纱，笼在了心头，久到我忽然看开。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阳光，又什么过不去的？告诉你。我，无所不能。

　　只有那些毫不亏欠现在的人才能拥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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