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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三)第一夜(3)
我们俩看着那本书,第一页是一个血红的上帝之眼。我沉了沉气,问道,“怎么样,这本书……”
柯霂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拿着书,“你先垫垫,看看重量对不对,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我拿着书翻了翻,摇了摇头,“差不多就这样。应该没藏东西。”
“来,给我。”他小心翼翼的把书接了过去,翻了两页。这是一本手写书,更像是一个人写的日记。但是文字我却看不出来是什么地方的,我排除了几种语言后,问道,“柯,你看得懂这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一开始我觉得像是古希伯来语言的变种,后来发现,这玩意儿啥也不是,不是任何一种语言。”
“难道是写这本书的人自己发明的语言?”我大惊,那我们将要面对的那个神,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要得到财富,他要永生,他甚至还自己创造了一门语言……难道他真的要当一个神?要创造一个世界?
柯霂临大概和我所想的一样,他翻了翻那本书,慢慢的合上,“或者不是语言。即使是语言,对于我来说就是难一些的密码,但是总能破解的开。”
“你说语言是密码?”
“没错。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任何一种语言,都是一种密码,一种能传递消息的密码。外文我们也是看不懂,有些密码我们也是看不懂,但是在最后,语言有翻译,密码有破译。其实翻译一种语言就是如同破译一种密码。只要寻得里面的规律,就能解得开。叶清,一会儿咱们下船,要把这本书偷下去。”
“怎么偷?”
“不能藏在行李里面,我怕他们万一要查行李。刚才在这船上转了几圈,我大致扫了扫,这里的古董确实不少,最后下船,很有可能搜身,怕咱们偷了古董,所以这书不能藏在行李里,也不能藏在身上。”
我头更懵了,“那你要怎么把这本书带下去?或者,柯,你带手机或者相机了么?”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当我还想不到这法子?没带。”
“那不如……”
“抄下来?先不说这么厚一本咱俩要抄到什么时候,要是其中有一个词抄错了的话,恐怕最后弄出来的东西,就要意味变了。我们必须把这本书拿走。你别急,让我好好想想办法。”
他在藏书馆里面转了两圈,最终停下了脚步,看了我一眼,道,“走吧,咱们去甲板上面。”
“你要去哪里做什么?”
他笑了笑,没说话,迈着两条长腿就出了馆子。我在后面跟的莫名其妙,窝火的要命。
我们到了顶楼的甲板上面,除了一个酒吧里面有个调酒师,就没了别人。调酒师看到我们两个上了来,鞠了躬,用纯正的伦敦腔问我们要不要打高尔夫,或者是喝些什么。
柯霂临摆了摆手,然后问道能不能给我们些私人空间。
那调酒师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马上说着他这就下去,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请摁酒吧台上的摁钮。说完欠了欠身子,慢慢的走下了楼梯。
我站在扶手边上,往前面那一片大海看去。现在正巧是夕阳西落十分,海面很美。我之前没有做过游轮,也没有如此的看过海。虽然去过几次北戴河,但是去了竟是看满海面的污染,和穿的坦胸露乳的姑娘们,看不到什么真正的海。
“怎么样,美吗?”柯霂临靠在栏杆上,悠悠的问道。
“当然,以前没见过。”
“是吗?”他微微的阖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慢慢的说道,“以前我住在过海边上,天天对着落日发呆,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还有如此的美景,觉得自己以前不曾看到这些,像是跟白活了一样。”他轻轻笑了一声,叹道,“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他睁开眼睛,“我大概有办法把书带出去了。”说完冲我眨了眨眼睛,“好了,我们可以下去吃晚餐了。既然已经如此了,不如狠狠地讹那个神一顿。”
那个神,他果然安排的周到。但是晚餐太过于丰富,让我有一种我们马上就是要被宰了的牛羊,吃上最后一顿饱饭,喂得肥肥的。
“老朋友!”郭老边喝着葡萄汁(他不敢喝酒,怕神志不清。)边摇着头更餐桌对面的那几位同样跟我们坐上了一条船的两个人说道,“一个朋友说让我带上我这俩侄子,来他们的岛上转一转。”
“您那个朋友的孩子,是多大的年龄啊?”那个瘦高个儿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知道郭老说什么老朋友请我们来玩是信口胡言,为的就是套出剩下那两个人是为什么来到千岛。谁知那瘦高个儿问了这么一句。
郭老大笑了几声,“他孩子?他那孙子妻妾成群的,孩子好几个,您是问的那个孩子?”
那瘦高个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慢慢道,“哦,这样啊。我是被聘过来做家庭教师的。”
“家庭教师?”
“是啊。”那瘦高儿点了点头,“哦,我姓白,叫白景。中国过来的留学生,在大阪外国语,刚刚毕了业,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好。前一段有个人找上我,问我愿不愿意给一个孩子做家庭教师,教英语和日语。一个月五十万日元,管吃管住。就是不方便的是在一个小岛上面,平日不好往外面走。但是我一听是千岛,而且工资很不错,立刻就过来了。”
“你也听说过千岛?”我好奇的插了一句。
“是啊!”白老师笑了笑,道,“听我一个朋友说的。说这个岛是个富商买下来的私人岛屿,里面的房子都是请一流设计师建成维多利亚时期的房子。”
我蹙着眉头,难道在外面关于千岛的传说有不少?难道这里真的是人们都向往来的一个乐土?那个杜翻译也好,这个白老师也好,都是对千岛如此的向往。
“呦呵,那应该叫你白老师了吧?”那个看似颓废艺术家的人伸出大手握了握白景的手,道,“我可不会什么日语,以后在岛上生活有麻烦,可就都要找白老师了。”
白景低头笑了笑。
郭老看着那颓废艺术家,问道,“您是……”
“哦,还没说呢。我叫莫郁。搞园艺的。”
“那您是被聘过来当园艺师的?”
莫郁看着柯霂临点了点头,却又有些疑惑,“这么大个岛,当时说是只有我一个人过来打理。不过倒也无妨。天天修花剪草给她们塑形倒是我的爱好了。”
“是谁请的您过来的?”柯霂临又接着问道。
“哦,是我老师推荐的。呵呵,这道挺不好意思的,我毕业的作品得了个小奖,后来老师就问我说是有个日本的公司看上我园艺的技术了,想让我去管一个岛的园林,问我去不去!天!一个岛!以后那个岛上每一个花花草草都是经过我的手创造出来的!你们能感觉到那种…啊,那种创作的魅力!啊,一个岛…我能不来吗…”
“您呢?白老师?你说的家教的工作,是谁介绍来的?”
白景想了想,道,“是个姓山口的,一个姓山口的人请我过来的。”
“咦,叫我来的也是个姓山口的,叫啥我就记得不太清了。”
“这倒也正常,日本山口这个姓氏不算少。”白景点了点头。
杜翻译看了我们正谈的热火朝天,慢慢道,“哦,那个还有将近半个小时,船就要着陆了。外面还是稍微有些冷的,大家穿上些外衣吧。对了,这船下来之后倒是有个事儿,得拜托大家一下。”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们一圈,“那个行李要经过检查才能下船,因为这船上有些古董是真货,这个,怕……”他停下话头,看着我们。
我们几个点了点头,表示都理解。
吃完饭之后,大家各自回了屋子收拾自己的东西。我随着柯回到了屋子里面,他还是一脸悠闲的模样,我瞥了他一眼,推了推他问道,“那书怎么办?没有多久这船可就停了,你刚才也听了,他们要搜行李,你怎么整?”
“呵呵,小儿,你别急啊。”他笑眯眯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袋子。
“防水袋?”
“没错。”他把书装进了防水袋,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整来的石头,放进去了一大把,“从温泉池里面抓的。这样书就直接沉到海底了。在船快靠岸的时候,我在一楼把书扔到海底,等我们下了岸检查完了以后,这船肯定会开走,我再到海里把书取回来。”
“这办法可行吗?书万一沉在海底不见了,或者明天涨潮的时候给冲跑了,怎么办?”
“所以我一定要在今夜回来取,没事,我能找得到。现在就有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我把书扔到海底的时候,肯定声音不小,我需要你的配合。”
“怎么配合?”
“这样,我们的船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八点半着陆,在着陆的前三十秒,我把书扔下去,于此同时,你得去砸破个东西,让别人以为声音是你传出来的。”
“我去砸什么?这艘破船不是古董就是古董,难道我自己往地上狠狠地摔一跤?那也没那么大的声音啊!”
柯霂临想了想,突然问道,“你刚才注意到了没有?在一层的餐厅?”
“怎么了?”
“餐厅角落里面,有一整套的乐器,有大镲!”
“就跟铜锣一样的东西?你让我去摔那个?”
“没错。”他说完冲我笑了笑,“这样正好,餐厅边上都是有窗户的,咱俩能里外照应一下。东西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们就下去餐厅吧。”
到了一层,柯霂临指了指靠西边的一个窗户,道,“那里的边上就是钢琴的位置,我就站在你外边,等我回头看你一眼,你就开始把大镲扔在地上。”
我点了点头,可刚一进餐厅,白景和莫郁正在餐厅聊着天,两人看到我是大吃一惊。我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介意我在餐厅呆一小会儿吗?”
“没关系的。”白景笑了笑。
我硬着头皮坐了下去,听着两个人闲聊,想着自己到底怎么样才能去钢琴边上,看到柯霂临,但是我一去,这两个人会不会也跟着过去?他们要是也看到柯往下扔了东西可怎么办?这下坏了!
我往窗户那边看了看,柯霂临到现在看不见我过去,他应该就明白了我是被什么事儿缠上了。我正琢磨着怎么办的时候,外面从突然传出来一个叫声。
“叶清啊!你在什么地方啊!不要生气啦,是我错了!”
白、莫二人一听,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我,我马上反应过来,道,“你俩帮我去门口堵他一下,就说我不在!”说完我自己往钢琴的方向跑过去,让他们觉得我是要躲起来。
我跑到窗户边上,一看柯果然在外面,他冲我急促的点了点头,又喊道,“我不是故意要和别人睡的,你不原谅我,我怎么办?”说完冲我眨眨眼睛。
我一下跳了起来,嘴里大骂道,“我操,你他妈还找人睡!看老子不剁了你!”然后瞅准那铜锣,抄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跑,刚迈出一步,就被钢琴腿绊了一下,我和铜锣如愿的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惊天响动。与此同时,我知道我这一声,把柯霂临扔书的声音遮住了。
白景和莫郁回头看着我,马上跑了过来,连忙看着我有没有摔坏,柯也从正门跑了进来,我一看他过来了,这戏还得演下去,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把他的皮活活剥了。莫郁倒是把我揽着了,好说歹说劝了一顿,这才放开我,让我和柯好好‘谈一谈’。
柯拽着我出了餐厅,凑了过来小声道,“摔疼没有?怎么那么响?”
我摇了摇头,“搞定了?”
他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剩下的你别管了,就看我晚上的吧。”
“你在外面喊,就不怕被人看见了?”
“我能是做事儿那么不讲究的人吗?早就探好路子了,放心,我都是会二手准备的。”
“这哪里是二手准备?这明明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啊!”我嘟囔着,揉了揉腿。去托行李。
检查完行李之后,我们一行人下了船。船果然在岸边停留了十分钟,又开走了。
此时天空泛着墨蓝色,已经能看到点点繁星,云压的很低,白絮一般,似乎就在我们头顶上飘浮着。鼻翼间一股海腥味,浪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在已经暗沉下来的天空中,衬得很美。
千岛看上去不大,真的就是一个小岛。但是让我诧异的是,岛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植被,多的是岩石,漆黑的岩石,满岛都是,这样整个一座岛屿,都是一览无余。寂静的很,我心里突然突突的跳了两下,一种莫名的强烈的预感涌上来…这个岛,怎么看着就像只有我们六个人一样?……
莫郁看见这荒凉的景象,嘴里喃喃道,“我操,连棵树苗都没有,我来干什么啊!”
白景没说话,但是表情也有些诧异。杜翻译笑了笑,道,“我也没来过这儿啊,看来传说都是骗人玩的!对了!房子在那边,咱们过去吧!”说完他向西南方向指了指。
千岛应该是在N县的南边。我们到了千岛之上,恰好是在最北边。顺着杜翻译的所指,我向远处看了过去。离我们大概有不到半英里地,整栋房子阴阴沉沉的建在暗黑色的石头堆之上,越往过走,房子的轮廓越清晰,看着像是哥特式,却又不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但却阴冷万分,云越压越低,海面似乎马上就要起风,我慢慢顺着岩石往上爬,回头看了一眼海面。已经没有我们刚来的时的平静,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压抑过后就是狂怒的暴风雨。
我们走到了房子跟前。是一栋石头建成的,半哥特式的阴森森的楼。我们推开了铁门,顺着中心路走了半分钟,到了宅子的正门,杜翻译敲了敲。
心里咚咚的跳着,差么点漏了一拍,我不知道将给我们开门的人是谁。铜制成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他看我们站在没有,毕恭毕敬的鞠了躬,然后开始唧唧喳喳的说鸟语。
杜翻译听了半天,点了点头,示意我们都进来。
屋子里面倒是不暗,电灯蜡烛都亮着。杜翻译朝我们笑了笑,说道,“岛主现在不在岛上,这位(西装男)是我们的管家,我们之后的起居生活之类都是他来掌管。然后这楼一共只有两层,来吧,他说房间都给我们分好了,这就上楼。”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男管家用我们和煦的笑了笑,刚想带我们上楼,还没走两步,就是轰的一声响。
我诧异的转身想看看是什么,猛的看见杜翻译已经躺在了地上,毫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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