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画未

　　“哎哟，这大清早什么风把两位公子吹来啦？”
　　杜小小一进门，就受到了老鸨的热情招待。
　　可是，杜小小就怕她要是说，我不是来找姑娘的，是来赚钱的。那么，老鸨的热情该往哪儿放。会不会，直接把她赶出去啊？本来信心满满的她，心里开始打鼓。
　　只不过，这老鸨看起来最多二十来岁，身段妖娆，完全不是书本上所讲年老色衰嘛。看来，书本上的东西，不能全信啊，她下次，可一定要把这错误更正过来才行。
　　“贞娘，给我一间上好的厢房。”小小对于穆溪的熟稔深感汗颜，果然如她所想，是个风月楼里见惯的公子哥，再好看也只是皮囊，不过尔尔。
　　贞娘，是这个年轻貌美老鸨的名字吧？只是“贞”这个字...
　　“好的，穆公子。”贞娘嘴里答应着，眼神看着小小，“这位公子，我们这大早上的，姑娘们都是晚间辛苦，这才歇下没多久，尚未起身，对不住公子了。公子可有其它需要？”
　　没起身？自己来这么早是为了赚钱，所以这倒不打紧。
　　可是，小小不解的瞧着穆溪。他来这儿不是找姑娘的么，别说他不知道这个这个时辰根本就没有姑娘可以服侍他。
　　“这位公子和我一起，贞娘你随我上厢房来。”穆溪朝贞娘点了点头，随她前行。
　　噢，原来他来找的就是贞娘啊。但是，小小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们温存他们的，为什么...
　　要叫上我啊？
　　难不成要自己到时候自戳双目？自己没得罪他们吧，最多也就欠穆溪50两银子。小小在脑中展开了无数的想象。
　　果然是书看多了不好，人家什么都没说她就开始被害妄想了。
　　小小磨磨蹭蹭的随着他们七弯八拐，终于到了一间厢房跟前。小小不由感慨，名楼就是名楼，宅子都比人家大上许多。虽然关于别的青楼到底大成什么个样子，她心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她深深的发觉了自己的不好意思，所以犹豫着不想进去。
　　可是，穆溪他说：“怎么着，刚刚还信誓旦旦，现在这般扭扭捏捏小女儿姿态。小小公子，你是怕了？”
　　“我怕？我为什么要怕？不就是看一场免费的活春宫么，有什么关系？”小小有没有说过，她顶讨厌穆溪一直看不起她。
　　饶贞娘也被这直白的话弄得脸颊微红，不知所措。
　　小小看着贞娘这般情态，纳闷得很。明明是老鸨，怎么会比她看起来还要清纯？难道是她想多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确实最不清纯似的，穆溪咳了一声，“你想多了。”说完率先跨进了厢房。贞娘知趣的随着他。
　　小小觉得，她再也不要开口乱说话了。
　　她再三叮嘱完自己，然后才鼓起勇气也走了进去。
　　“穆公子说杜公子要在贞娘这烟雨楼里做生意，可是真的？”
　　小小看着贞娘在穆溪身侧听着什么吩咐，却不曾她问起这个，自己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还好贞娘没有计较她不是来花钱的。
　　穆溪，你这个长舌妇！敢不敢不要那么八婆？
　　小小硬着头皮，“老板娘，小小欠着这位穆公子的债，还望给小小一个机会。”
　　“唤我贞娘就好。那杜公子都会些什么活计？”小小听着贞娘询问她，顿时感受到希望在就不远处朝她招手了，只要她再使出这招杀手锏。
　　“嗯，贞...娘。小小不才，愿做个与姑娘们讲些个爱恨情仇的戏本子的说书先生。”
　　对，小小就是这么想的。她看了那么多书，杜撰些给姑娘们讲去，赚些薄银倒是难不着她的。
　　此言一出，穆溪愣住了。他以为小小顶多是来卖艺不卖身的，但没想到是来说书的。但是，女儿家作说书先生，再加上她这个口无遮拦的性子，怕是难以担当。
　　“说书先生？”贞娘也是一愣，“公子为何不去那酒管闹市之处，偏跑来我这烟花之地？”
　　“都说了是爱恨情仇嘛，又不是历史英雄故事，还有些离奇曲折，我估摸着那些人是不爱听的。但是姑娘们就不一样了，她们心思细腻，对爱情最是向往，该是喜欢小小的故事的。”
　　“楼里面姑娘们也都是迫于生计才卖身沦为妓女，我也知道她们心里哪个不藏着些小女儿情思。贞娘虽从没听过有人在青楼讲书，但贞娘觉得可以让公子一试。”
　　小小没想到贞娘也是个感性人儿，这番话让小小对她的敬佩又多了一层。
　　“谢谢贞娘。贞娘能给小小一个机会小小已经感激不尽了。”
　　“贞娘肯给你这个机会，你要记着只当是可怜我的姑娘们。”
　　“小小自当尽力而为，替姑娘们圆个闺阁梦。”
　　“但是你能不能赚钱还债，全凭你书说的好不好，姑娘们是否满意了。若是不满意，贞娘就没办法了。”
　　小小原本也没想找贞娘要报酬，等她把姑娘们骗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再吊一吊她们的胃口。这银子，用不着她开口就滚滚而来了。
　　“对了，小小姑娘平时还是扮作男儿相吧。如此，才能寻个方便。”
　　又被看穿了。不过小小并不惊疑，又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嘛！
　　“贞娘好眼力。”
　　小小正想着把那两个见多识广的人送作堆的时候，穆溪好像实在忍不住般开了口：
　　“你确定你能当好这说书人？就算是儿女情长的故事，可要是没什么诗书底子，哪那么容易说当就当的？我看你还是另寻出路吧。”
　　很好，你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打击了我。小小满腔怒火，她试图平息，面上倒看不出什么，语气也如常。
　　“穆公子质疑小小的实力小小不敢说什么，小小自知比不上公子饱读诗书。但小小为着能让贞娘安心，本是要说上一段的，如今，正好叫公子评上一评，小小这说书先生当是当不得？”
　　“请便。”穆溪觉得这姑娘煞是好玩，明明生气他暗讽她无才，却偏偏还要装作谦虚的样子让他肯定自己。他难得的翘起了唇角。
　　小小一直在观察穆溪的表情，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更是抑郁不平。今日就叫你瞧瞧，我这几年的书是不是白读的！
　　“请便。”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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