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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你在何地(2)
我不说话了,还有什么好说?
我跟她的距离,原来竟是这样远,我因为有她而感到幸运,而她却把我的感情当做一个必须要甩掉的包袱。
“那你回去吧。”只几秒钟我的眼泪就止住了,换了一个人一样冷淡,“我不祝福你,你好自为之。”
她也没有吃惊:“你保重,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很想说一句“你别假惺惺了”,但,还是不忍心。
“菡茉姐是个好人呢,你看她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黛儿常常这样对我讲,“虽然我不懂得你,但是你有心事可以跟她说啊......”
不忍心的是我,然而所有“好人”却为何这样对我?
“君爱世人,为何独独伤我?”
为什么,为什么......
伤心欲笑,这讽刺的人和事什么时候才会停呢?该怎么才会停呢?
我累了,太累了。
我宁愿每天工作20小时,甚至剩下的4个小时都可以不睡准备教学生的教案,我可以消耗我假期的精力去做实验,去研究病原。
唯独这颗心,经不起任何风霜。
桌上的裁纸刀摆在那里,我颤抖着把它拿起来,眼泪滴落在刀刃上被割裂成两半,其实谁说抽刀断水水更流?那不深厚的水流,不还是会被拆开。如同我和菡茉。
一直她都没变过,她一直都是那样看似温和、理解的站在原地,带着她太多的,从不曾向我吐露过的心事。
是我变了。
是我越来越喜欢她,是我付出的喜欢越来越多,是我把自己的依赖不经意间交给了她。
变的是我,所以该死的是我。
该死,就不要留在这世上了。
对不对?
对不对?
锋利的刀刃渐渐接近手腕,擦过皮肤的瞬间有种黏腻的感觉......
生活真的是太难熬了,就算强撑,又能怎么样,能够撑多久呢?
活着太难了,时间太久了,太久了......
痛,我连眼泪都没控制住,眼看着自己温热的血喷溅出来,伤口慢慢就不痛了,眼神有些凝滞,这种恍惚之间,甚至有一点点寂寞呢......
也对,对我来说,孤独比死寂寞。
然而死,是不是真的就是新的起点了呢?这辈子已然被我活成了一潭死水,谁又能保证来生?
可能对厌世的人来说,最寂寞的不是死的方式,而是怎样都死不成,还要这样孤独的活下去。
生命好漫长啊......
“Francine?”黛儿的声音闯进了我的恍惚。
“嗙啷”,裁纸刀被狠狠丢在地上,我忙拽了好几张纸巾遮住还在流血的伤口。
“怎么了?”隔着门,我的声音纹丝未乱。
“我要先睡了,你别熬太晚哦。”她甜甜的声音对于我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
“知道了,晚安。”
瞬间回到现实,手腕的剧痛夹杂着脑海中紊乱的思绪,原来真的连结束都由不得我自己。
这个小女人,我的妻子,如果知道今晚我为了一个女人自杀,该是怎样的惊惧?
罢了,反正我总是我所要扮演的人,今天和明天没有任何不同。
对,我不该这样下去......
我应该收拾好一切,包扎伤口,洗澡,入眠。
孤单的人,只剩我......一个......
黑夜覆盖在身上,从每个毛孔渗透进皮肤、血管,再通过流动传输到胸腔,刹那间眼前也看不到任何光亮,也许这样,就是睡去了。
耳边萦绕着张国荣的“你在何地”,在这样无边无垠的黑暗中,我堵住嘴巴,哭得撕心裂肺。
“夜,天花板有这段戏,总关不上心里的放映机。
你,夜幕中只有你,飘过,在掠过,再记起。
旧的影子,旧的声音,但新的痛悲。
来追逼我,来冲击我,无法退或避。
从此方知,从今方知,是多么爱你。
思想早已与你一起。
是否应该,是否应该,让痴心冻死?
从此不要,从此不再,求与你一起。
但天花板,在这一晚,仍挥不去你。
深宵冰冷,情人你在何地?”
她并不算是我的情人,甚至连朋友都不算了。
也许,我将永远抱着我的孤寂,并长命百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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