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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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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


      南方三月,即便是午后,空气仍是清冷的。加着寒潮的到来,这股子寒意竟不比冬天少了去。就连裹着袄子的胳臂也觉得呆滞了,脸上刺溜刺溜的疼。然桃花终是开了。这是春天里的花,生的不算明媚,也无张扬,细小的簇满了一树。这颜色也是清淡的粉,瞧着素雅端庄,又泛着点白,整个儿像是氤氲在了水墨里。这到底是将春天放在心上了吧。行人路过总有几人为它驻足,细细打量着,模样里大都是欢喜的。同伴亦念着它,忍不住摘下一朵没入手心。花瓣极薄,却又是饱满的状态,边角的打皱又平添了几分淳厚。
      “明年怕是见不住了。”
      “哪及明年。”同伴细声说着:“这花等不了几天,便会谢了。新叶也将出来。”
      同伴是爽朗的女子。虽不是安静的性子,倒也算得细致谨慎。对喜爱之物极为认真,是热烈之人。我是欣赏这点的。相比其他,能坚持对话并亲密联系的人已是很少,而我与她相处几近一年,也未生的不耐烦来。到底算是性子相抵了吧。
      周围的空气潮湿干净。忆及初来时节天气闷热,而今快是三年之久。印象里倒是见过它开花的,其模样毫不真切,也未入得了眼。少年时光揉杂其间,念想着也痴迷起来。
      我是继承着父亲的倔犟与母亲的温润的,这两者并不矛盾。而在我的少年时代是充斥着暴戾与颓然的。因着时常的不谅解与憎恶,我从平日里的沉默渐变的仇视起来,厌倦这个不对等的人间规则,讥笑伪善。而自身的狂躁与漠视的情感足以令我快速聚集力量。这与年龄是不相符的,所以要背负更大的痛楚。而就这样病态的活着,我也觉得合适。
      现在我常想起那段日子。青春期的渴望是不成形的,它让人不能正视且无法安心 ,逼仄的姿态仿若举步维艰。其间的灰心与绝望真真切切,做不得假,感情也来的诚挚热烈。但相较至今,已是难得的青涩与柔软。我愈加怀念着。时间随着“往后,再往后”的道路渐渐渗透时,那些如影随形的乞契也变得愈加复杂。而我所承接的温润也成为日后心生宽慰的契机,至此不再崎岖艰险,渐行平坦起来。
      如若摈弃自身的负才与傲气,或与会好上很多。这些年我在父母及周遭朋友的劝诫下,终也习得了些明白事。我不是足够聪慧用心的人,尚不愚钝,平凡一人。

      然希望是有的,时常的恐慌足以令我为自己感到悲哀。我花着小部分的时间来缅怀,这是一种竭尽的过程。身在生活的安逸与嘈杂里,理想世界步步坍塌,渐进真实,浑身即是拖沓气息。这个世界已经缺失公平,好在人与人之间尚存温情,他人给予的恩慈与宽悯又不至于逼人没入绝境。冷漠,是城市里之人生存不安稳、缺乏力度的表现。

      如今,我仍是年少,未来不可知。我自不是一个深谙世事的人,是难以清洗窥探到这个已然成熟的磅礴世界。我需要在这个社会努力生存,然后成长,庇护家人,以便获得一颗清冷之心。内心戾气得以稀释,人自会沉静冗长,见其心安。

      在此之前,我庆幸,我有爱我的父母,有值得真诚以待的至爱亲朋。在这段少年时光里,我因此得以付出爱,也收获爱。永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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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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