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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不知(二)
秦渊是如今朝中风头渐起的一号人物,大皇子如今出了这种问题,二皇子秦胤就成了皇长子,至于原本的三皇子秦延,众所周知,他向来没什么竞争力,而秦渊在秦韶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不少人都意识到,接下来的斗争,就是在秦渊和秦胤之间展开了。
他带着楚愿去看秦韶,自然没有什么人会去阻拦,门口的狱卒倒是很尽责,毕竟狱中关押的不止秦韶一人,秦渊进去也就进去了,楚愿进去就有些不合礼法了,后来又是签字又是画押,还交了楚愿出入礼部用的令牌押在门口才算放人。
秦韶的牢房在地下二层走廊尽头最里面的拐角处,秦渊刚转过拐角就愣住了,带着丝后悔的说道:“不该让你跟来的。”楚愿闻到牢中的血腥气原本就有些作呕,听到秦渊这么说也知道前面的场景一定称不上好看,可是来都来了总没有掉头回去的道理,只好拿嘴吸了口气道:“也没什么,我不怕这些的。”
话虽是这么说,楚愿看到秦韶的时候还是别过了脸。
秦韶和淑妃犯下的罪可称得上是罪大恶极了,动刑的人也是一点都没手软,秦韶披头散发满脸污垢,身上的囚服浸着血水,破破烂烂的黏在自己的身上,牢房里面也没什么人会定期打扫,稻草凌乱的堆在墙边,他就仰着头靠在稻草上,眼睛虽然睁着,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
引路的狱卒讪笑道:“端王爷,您看,您是要在这里问话呢还是要小的给您把门开了?”秦渊皱着眉,他想问的问题总归称得上隐私,这样大声的问话,监狱之中人多嘴杂难免被有心人听去,但是牢中秦韶没有任何束缚,他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若是秦韶惦记着在安禄楼里楚愿演的那出戏来个鱼死网破,伤了楚愿,那他恐怕是要心疼死。
楚愿开口道:“劳烦小哥开个门吧,我们一会儿就走。”狱卒听了之后又笑了两声,没动手,讨好的看着秦渊。秦渊冷哼了一声:“小楚大人让你开门你就开,愣着做什么!”那狱卒才嘿嘿的去开门,十足的市侩之色。
楚愿道:“麻烦小哥了,不如小哥先去歇一会儿,我们出来的时候喊你一声。”狱卒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没动,仍是看着秦渊。秦渊道:“听不懂别人好言好语的么?”狱卒才低着头道:“端王爷莫怪,莫怪,小的这就去旁边守着,王爷高声喊一句小的就来。”
那狱卒一路小跑到了拐角,秦渊看楚愿脸上没有生气之色才松了口气:“对这种人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对他客气,他当你好欺呢。”楚愿笑弯了一双眼:“本来就是我越俎代庖了,人家是尊敬你。”秦渊又哼了一声,小声道:“没眼色的东西,你说的话我会不听么?难怪这么狗腿也只能当个狱卒。”
楚愿失笑,拿手指戳了戳他道:“快进去吧,门都开了。”秦渊点了点头:“我进去,你在外面看着就行,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楚愿点头:“我在门外看着,你自己也小心些。”
秦韶恐怕也是万念俱灰了,他自然知道自己就算跑出了这扇门,也跑不出这一层的牢狱,所以即便是门开了,他也只是仰躺在稻草堆上,双目失神的看着牢房低矮阴沉的天花板。秦渊踩着稻草走了进来,一路发出了莎莎的声音。
秦韶其实之前在秦渊和狱卒讲话的时候就知道他来了,此时费力的转头看了秦渊一眼。秦渊原本就是亲王,吃穿用度都不差,王孙的气质一览无余,他今天其实也没怎么打扮,就只穿了身深蓝色的袍子,滚了金边,腰间也只追着一块玉饰,也不是什么好玉,是在死缠烂打的问楚愿讨来的,可是偏偏这副模样在秦韶眼里却是矫揉造作的很。
“本王倒了,你来嘲笑本王么?”秦韶说话的声音很轻,楚愿站在牢门外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这里现在只有一个王爷了,”秦渊看着他:“父皇收回了你的姓,你的名字,你的封号,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秦韶低低地笑了两声:“看不出来啊,那个小楚大人看上去人畜无害,却也能陪你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
“天理难容?”秦渊蹲下身子看着他,“天理难容的究竟是谁?是淑妃和人暗中私通。”“呵呵,”秦韶扯了扯嘴角,“难道不是你陷害我的么?难道不是么?秦渊,你藏的真好,我从前一直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厉害。”
秦渊先前就听顾乐鱼说过秦韶现在的情绪不稳定,甚至可以说已经有些疯魔了,他有时候清醒,知道自己的确不是皇家血脉,只会嘲讽他自己和淑妃,有时候却混乱不清,非要说是别人陷害的他,秦渊,秦胤,楚愿都是他嘴中罪大恶极的罪人,问话也是问的乱七八糟,甚至有一次情绪激动的很,一口咬定了是淑妃在害他,是淑妃的错为什么要他承担,总之就是整个人都混乱的很,语无伦次,请过大夫来看,也只说是得了癔症。
秦韶突然凑到秦渊的耳边:“你和楚愿上过床了么?”秦渊皱眉,秦韶又道:“他这么费心的帮你做事,你许了他不少好处吧?不然他胆子这么小,以前请他喝杯茶都不敢说话,怎么敢在我面前演戏?”秦渊也不嫌脏,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请他喝茶?什么时候请他喝的茶?”秦韶咯咯咯的笑了:“看来你不知道?就是你挨板子的时候,我找他喝了一次茶,也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他和你一起去查的姜全,想看看他笑话罢了,结果他胆子小的很,说话都不利索。”
秦渊气极,也红着眼睛看着他,却没再说话,秦韶又接着道:“不过我瞧他长得还行,腰肢也很纤细,怎么样在床上伺候的你舒不舒服?想来是不错的,不然你府上的那个柳素儿又怎么会来找我?”秦渊顿时了然,柳素儿果然是和秦韶有所勾结的。
秦韶又道:“早知道如此,那次我就该给他下点东西,这么想来我还没有和男人上过床呢。”秦渊一拳揍上了秦韶的脸,似乎是把某个伤口又弄开了,秦韶嘶了一声。倒是牢门发出了框的一声,秦渊回头,就看到楚愿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他冲楚愿笑了笑,才又转头看向秦韶。
牢里气味难闻,而且压抑的很,秦渊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更何况秦韶如今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嘴里一点也不干净,他也不愿意再和他东扯西扯的浪费时间,“我来有什么事,你很清楚不是么?”
秦韶道:“哦?我不清楚。”
“你和秦胤斗了这么久,他有些什么死穴,你和我说你不清楚?”秦渊也笑了,“秦韶,想开点,你和姜家都已经完了。”秦韶盯着秦渊,突然就笑了:“秦渊,你傻了吧?你害我至此,难道要我帮助你么?正如你所说,我已经完了,姜家也已经完了,我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反正我都要死了,我做什么还要告诉你?”
秦渊也看着他:“我能给你什么好处,你不知道么?”秦韶似乎是被逗乐了:“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啊。”秦渊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和姜氏女都被判了斩首示众?”秦韶红着一双眼睛,道:“是又如何?”
秦渊凑近了他的耳边,“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留你和淑妃一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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