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系】皎遥

作者:元枳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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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逢意气为君饮·丑梅


      】───O
      罗弋闹腾了一整天,面上是在逗陈飞宇开心,实则意识已浑浑噩噩了,绝非睡不着,无非是想捱到陈飞宇洗完让他睡床而已。如今计划打了水漂,他的眼皮也再没撑开的精神,些微紫烟在清寒的月色中涌动,一个眨眼,物象就变了。
      “小罗罗,门口又是那F大的兄弟。快去快回,有空给我带瓶可乐啊,要百事的。”
      “你才小喽啰,叫爹!”罗弋下意识反击,顺便对教室外面招了招手,“老商,等一等爹。”
      商海司单手插在棒球服的口袋里,“我没那么多兄弟。”
      罗弋披上外套跑出来,劈了他一掌,“但你有一个英明神武的爹啊,说吧,找爸爸来干什么?”
      商海司已经躲到了五米之外,上下扫描了他一眼,“去校外,换衣服。”
      罗弋眼睛一眯,表情秒变滑稽,双臂交叉抱住了肌肉发达的自己,“司司,你是不是觊觎哥青春靓丽的躯体!”
      商海司走了回来,卷起文件敲他的脑壳,“要不你光着。”
      罗弋双手捂住板寸头,精准踩雷,“要光一起光!”
      商海司低笑,“呵。”
      只见芭蕾舞教室外两道追杀进行时的残影你追我赶,四月里的春风和煦温暖,吹得红梅零落、碧叶葱荣。

      罗弋翻了个身,梦里的自己已换上春衫,和商海司骑着门卫大爷专属的26寸菲尔普斯土特产自行车吭哧吭哧地前往中心花园。
      罗弋比商海司重,商海司控不稳车头;
      商海司比罗弋高,罗弋把握不好重心。
      是以他们俩互相鄙视对方low爆了的载人技术,悲伤地推起嘎吱作响的自行车走在车水马龙的延安路上。
      路边草木欣荣,冬日里的春兰啊、墨梅啊、仙客来啊全都功成身退,粉白的海棠花,清新的梨树叶在报春花的感召下次第迎春,南方刚刚遭受完漫长的雪灾,最是人间留不住的人面桃花含蓄些,只看看探出几朵花苞。
      罗弋拿着文件,仰头和勤劳的小花仙们打完招呼,伸了个懒腰,“你说文件里写的是你给我分析的身体数据……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图你憨吗?”商海司走在非机动车道上推着自行车,缓缓地吐息着春桂馥郁的芬芳,“你说的那个叫葛移梅的施瓦辛格有来医院找过我,你的数据是他给我的。”
      “医院?他怎么会知道你?”
      商海司推了推眼镜,看向路上缓缓移动的车流,“你是上个月到中山医院告诉我EK的事的,显然,你被跟踪很久了。”
      罗弋扫了眼车流,觉得自己比开车的人还有焦头烂额,“我一没财二没色他们图什么?”
      商海司收回视线,下巴指了指文件,“翻开看看吧,这就是他们图的东西。”
      罗弋老大爷翻早报似的呼啦啦翻过去,直接落在最后一页的结论上:
      【五维图[百分制]:感知(60)、敏捷(95)、力量(50)、定力(30)、经验(1)】
      商海司小心地托起一瓣落梅寄予白蝶,看向沉默许久的罗弋,“怎么了?”
      罗弋迈上斜坡,俯视商海司,“你亲自分析的,还没给其他人看过吗?”
      “当然没有,我一分析完就来找你了。”商海司把自行车停到搬家公司的大卡车边上,正要给罗弋阐明这些数据是怎么算出来的,罗弋按住车把,对他眨了一下左眼,漆黑的瞳仁里恰巧倒映着刚刚驶到绿化带之间的银色小轿车。
      商海司噤了声,下一瞬就被罗弋拉起手腕迅速地拖进了灌木丛里,都没来得及让自己的双腿奔跑起来就被破风声灌满了双耳,落槐、荆棘、残梅都只剩残影,倏尔湖面清新的潮气拂开了一切迷离,日头正升,游鱼潜跃,罗弋蹲在他腿边喘着气,“可算甩开他们了。”
      湖心亭古旧沧桑,距离最近的岸堤三十余米,任何人从这条唯一的石桥上走过,都一览无遗,自然也不存在被窃听的可能。
      商海司直接坐在他身边防止脑袋暴露出来,“你什么时候发现被跟踪的?”
      罗弋大概是觉得商海司这个问题可爱,笑了一下,“你一把文件拿出来我就确定我被跟了。至于现在,你好端端地推着跑车呢,提防着马路上的车流这么明显的动作,我怎么会注意不到。”
      商海司也不看他,只是曲起左膝,“我是怕你怂了才不告诉你的。”
      “哟,这倒新奇。”罗弋顺完气,锁喉商海司,“说,你瞒着爸爸和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坦白从奸,抗拒从刑。”
      商海司掐住罗弋的虎口,轻而易举地挣脱了他,“你最近又在泡哪个网吧,说话越来越奇怪?”
      罗弋收回手,长叹一口气,“最近都没敢出校门,一出去就被他们逮着搞传销,我现在已经翻遍舞院所有的围墙了。”
      “你一个哨兵,翻墙有什么难的?”
      罗弋团成一颗球,毫无说服力地抗议,“我不是。”
      “你不是?”商海司取出签字笔在五维图上画了几笔:
      【五维图[百分制]:感知(3)、敏捷(7)、力量(4)、定力(6)、经验(0)】
      “按照同样的算法,我的五维是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商海司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少年,虽有些营养不良,但体能一定在平均值之上,而罗弋只大他两个月,几乎所有数据都数十倍于他,如何算寻常。
      罗弋折磨石板缝隙间的青苔,“他们难道说服你来劝我?我不,我舅不准我和那些冒金色光芒的人往来。”
      商海司直接胡拉了一把罗弋的头发,“瞎说,我站你这一边的。”
      罗弋捶了捶他的大腿,“真孝顺。”
      商海司挪远和他的距离,“他们的确让我劝你,我开的条件就是把你的数据分析权交给我。”
      罗弋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两个包子,“那么嚣张?他们怎么肯答应?”
      “无他,脑子好使。”商海司淡定地陈述完,翻了翻前面的数据,“刚认识的时候就觉得你神神叨叨得像个患者……”
      “那叫神棍。”
      商海司的虎牙微微闪现,“行吧神棍,我的确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者。”
      罗弋翘起二郎腿,球鞋一晃又一晃,“别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商海司敲了他的小腿一把,“再嘚瑟现在就把你推下去喂鱼。”
      “鱼鱼这么可爱,舍不得吃我的。”罗弋扯着嘴皮子,注视着岸边散步的情侣,目光渐l凝,嗓音沉下来,“商海司,我要修改数据。”
      商海司惊讶地看向他。
      罗弋拿过签字笔把五维图全部修改:
      【五维图[百分制]:感知(10)、敏捷(20)、力量(15)、定力(10)、经验(0)】
      “EK的人一定会问你要我的分析结果,我不清楚他们保护的到底是这片土地,还是这颗星球,不能全权托付。”
      商海司难得蹙眉,“如果你真的到了那个组织,仍然会面对重重考核。”
      罗弋低头失笑,“海司啊海司,考满分难,考鸭蛋还不容易吗?”
      “罗弋,我不认为你是惜命之人,我是说,利义相权时的惜命。”商海司按住了签字笔,“我想听真正的理由。”
      “商海司,你了解我几分?”罗弋挑眉,“我惜命得很,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还要赚钱带他们环游世界呢。”
      “罗弋……”
      罗弋呼了一口气,用签字笔把他原先的五维图全部涂黑,“EK的介绍里,塔内有一类神秘的哨兵向导,被叫做‘黑暗’,一位姐姐告诉我,最近的一位黑暗向导现世于冷战期间,她的精神力高达普通人的数十倍。”
      商海司看着被涂黑的数据,声音颤抖,“你怀疑你是……?”
      罗弋摇头,“我应该只是接近,‘黑暗’十岁左右就会结出精神体,而我的精神体还是颗蛋。”
      “那位黑暗向导殉于切尔诺贝利核爆,”罗弋揪起枯死的青苔丢向湖面,涟漪圈圈层层地荡漾,“历任黑暗,不表其名,不昭于世,神形俱灭,无一善终。”
      鱼儿跃出湖面衔走了青苔,游入湖心深处。
      商海司递上笔帽,“罗弋,我跟不上你的意思。”
      罗弋把签字笔合好,指尖拂过他亲手涂出来的黑暗,“你不觉得‘黑暗’很惨吗,生下来就注定要孤寂地灭亡。”
      “你……”
      罗弋笑了一声,站起来,湖心亭春风殆荡,吹皱他轻薄的寒衫,“倘若我真是一名S等哨兵,那么世界上唯一无法被我感知到的就是‘黑暗’。如若世界上真有此等枭雄,我何不韬光养晦,发现他,辅佐他,守护他!
      管他世间光辉盛大,
      我愿舍命向暗而行!”
      中二,轻狂,意气风发,骄矜得全世界没人可以折弯他的脊梁。
      坦荡,赤诚,神采飞扬,为了追寻虚渺的存在就可以奋不顾身。
      弋为木桩,树木坚韧而强大。
      他是罗家翩翩少年郎。
      湖里的鱼儿又跃出来,溅了罗弋一身泥点子。
      他秒蹲下,胡乱地给自己擦衣服,“怎么样,刚才是不是很帅?”
      “德性。”商海司掏出纸巾丢给他,“要是我们这个世代没有你所说的‘黑暗’呢?”
      罗弋嘿嘿地笑,“那还不好?说明太平啊,我既能完成使命又能保住性命,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们心知肚明,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的太平,无非群鱼潜于湖底,不露纷乱予游人赏玩。
      商海司抿唇,一挺腰站起来,“你自己决定。”
      罗弋在湖心亭听着湖面缱绻的清风,捻了捻拇指的墨色,“我已经决定了。”

      罗弋慢慢揪紧了被子,潜意识催促着他醒来,却是更深露重,只能一直梦下去。
      周三下午,公园里只有打太极拳的或者抱着孙儿闲逛的老人家,搬家公司的喇叭车打破了这份静谧与安详,小精灵们从一个窨井盖挪动到另一个,试图找到一个睡觉的好去处。
      商海司去取车,罗弋和小轿车里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敲了敲车窗。
      窗户落下,出现一位美艳明丽的女子,“还没来得及和你道歉那天不小心泼到你身上的那杯柠檬水。”
      罗弋双手插在裤兜里,俯视着他们,“别跟我整这些客套的,我只来提醒你们:别动我哥们!”
      “当然可以。”殷无愁摘掉墨镜,对他风情万种地扬起一抹微笑,“让你思考的事想得怎么样了?“
      “啊,车车!”
      听得小女孩尖锐的惊呼,斜坡上搬家公司的大客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后溜,司机在里面用浦东话叫喊,“瑟缩死灵哉。(手刹失灵了。)”
      罗弋一刻都来不及迟疑,飞奔过去一把拉回了车旁边抱着小女孩被掉落的家具砸伤腿的商海司;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车后溜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要到主路上去了,他飞也似的跑到人行道上把避闪不及的老人扛走了;一回头,卡车轮胎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五彩斑斓的液体,罗弋来不及细思,冲回去抵住卡车;就在这一瞬间,他听到了许多哭声,委屈的,细弱的,像是刚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的哭声,他茫然地低下头,看见行动速度缓慢的小精灵被碾压在轮胎下,竟是,生生碾碎了。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听见精灵的声音,为什么,偏偏是哭声呢?
      罗弋咬紧牙关抵住几吨重的大卡车,可他还没有经历过EK的任何素质训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精灵在轮胎下哭号。
      罗弋大吼,“快跑,你们跑啊!”
      商海司也在喊,“罗弋你TM疯了,你回来!”
      他不能,他不能松手,哪怕脊梁断了也不能松手,不然这一斜坡的小精灵的全都得死。
      商海司用岭南话啐骂一声,轻轻放下小女孩,折断两段树枝,一瘸一拐地冲上去放在轮胎下面加强摩擦力,接着帮他一起抵住车。
      罗弋怒吼,“你TM过来干嘛?”
      商海司吼回去,“你TM抵着这车干嘛?”
      “我TM在救命啊。”
      “这TM哪里还有命啊。”
      “已经都是血了。”罗弋抵住车,“海司我撑得住,你快去叫人,快啊!”
      商海司看了罗弋一眼,顾不上腿上的伤,果断地收回手跑向大街,“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罗弋一声闷哼,小精灵的哭声愈发刺耳,他努力地维持着受力平衡,“别哭,别哭……”
      身侧忽然罩上一片阴影,背上的负担瞬间变得轻松,罗弋仰起头,葛移梅已经抵住了卡车,“你不行啊。”
      罗弋无暇理他,咬着牙把卡车推回去了几寸,立即蹲下来把支离破碎的小精灵抱出来,精灵的组织液是五彩斑斓的,滴落到他的衣服上,瞬间就消散进春风里。
      葛移梅大喊,“乐乐,你刹住车了吗?”
      殷无愁吼回来,“老娘只能控制活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怎么让手刹活过来!”
      罗弋抱着精灵的尸体发着愣,商海司跑了回来,看不见他胳膊里抱了什么,只能拍他一掌,“愣着干嘛?”
      罗弋忍着颤抖,“我该,我该干嘛?”
      “这不是办法。”商海司盯着卡车,灵光一现,蹒跚地走到葛移梅身边,“喂,借你的军刀。”
      罗弋回过神,“你要……?”
      商海司把军刀丢给他,“不会杀鱼也就算了,给轮胎放个气也不会吗?”
      罗弋接住军刀,把小精灵的尸体放到花丛里,电光石火间,八个轮胎都被放光了气,这辆“杀人魔”憋屈地跪在了斜坡上。
      葛移梅舒了口气,“你们还真有两把刷子。”
      殷无愁篡改完司机的记忆跳下车,金光拂过所有目睹了这一切的老人小孩,“我们得赶紧走,本不该出手的。”
      罗弋一把将商海司拉回自己身后,转着军刀,“本不该出手?你和葛移梅过了这么久才出手,就是在犹豫这个吗?”
      殷无愁双手抱臂,“你随意,本身我们也需要查看你的实力。”
      罗弋对女生骂不出口,转向葛移梅,“精灵的生命不是命吗!你们凭什么为了调查我漠视它们的生命!”
      葛移梅眼神沉静,“罗弋,我们只维护人类的性命。你必须知道,如果你拥有像我一样的力量,它们本不会死。”
      商海司抽呵了一声,回罗弋手里的军刀扔向葛移梅,凤眸圆睁,“他要是像你们一样利己主义,他就不罗弋!”
      罗弋看着精灵们消逝的烟雾,按住商海司,走向葛移梅。
      他不及葛移梅人高马大,大汗淋漓的样子也没有一分威慑可言,偏生颔首,抬起锐利的眼眸,冷声威吓,“总有一天,你们只能听命于我。”
      葛移梅伸出右手,“我很期待,哨兵罗弋。”
      “做你的千秋大梦吧。看见那株嫁接失败的杏梅了吗,你远比它丑陋。”罗弋挥开了他的手,往回走去。
      商海司裤腿上的血迹看得他晕眩,精灵们的哀嚎戳得他心绞,好想有什么可以止血,可以安慰小精灵们,他应该有这样的能力的,他能够有这样的能力的。
      识海里旋转起紫色的云团,愈演愈烈,恍如风暴。
      他站在四月天的泥泞的落梅里,身体越来越烫。
      而后,一匹小小的独角兽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声音像是年幼的自己,它说:[君,请赐吾名。]
      罗弋点上它的犄角,[我是你君?]
      独角兽舔了舔他细腻的掌心,[君唤吾名,吾必慷慨以赴。]
      [你会救它们吗?]
      [君愿,吾就会。君盛,吾亦盛。]
      君盛,吾亦盛?
      罗弋回头看向伫立在梅树边的殷无愁和葛移梅,握了握拳头。
      他本来确定要加入的,可他看不惯EK的做派。
      但是加入EK,才能变强。
      殷无愁知他余愤未消,向他走来,径直路过了他和独角兽,在商海司面前站定,挥了挥手,商海司就木然地坐到了长椅上。
      “你!”
      “嘘。”殷无愁止住了罗弋的话,“接下来的事,普通人不能看。”
      缃色光辉在精灵的残骸上抹过,缺胳膊少腿的精灵渐渐恢复原型,已经烟消云散的精灵回不来了,但是哀嚎着的小精灵渐渐安静了下来。殷无愁半蹲到商海司跟前,食指的光向上流动,破裂的伤口自然愈合,连汗毛都完好如初。
      葛移梅走过去扶起了殷无愁,话却是对背后的罗弋说的,“我不为我和乐乐的失误辩解什么。但你如果不是一个从没见过死亡的稚子,就应当知道什么才是大局,生死自有定数,我们没救,不代表我们欠了这些精灵。”
      是,没有谁欠了谁。
      谁都没有错。
      可是没有人关心,
      这是普普通通地作为小老百姓一样长大的罗弋,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死亡。
      罗弋握紧拳头,低了嗓音,“要多久?”
      “什么?”
      “EK收编,要多久?”
      殷无愁撑着葛移梅站直,“给你的精神体命完名之后,你们的名字就永远地刻录在黑塔的怀表里了。”
      罗弋抱着独角兽,转身面对殷无愁和葛移梅,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
      谢谢你们,拦住了卡车,医好了精灵,也治愈了海司。
      落梅画瘦了整个上海滩,丑梅下的两个人回敬定遥军军礼,“炎黄子孙,何须言谢。”
      罗弋站直,枝头有一朵桃花悄然绽放,散点点清香入风,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便有一瓣,垂怜了独角兽的额头。
      罗弋帮它取下淡粉的桃花,认真地看着它紫色的眼睛,[以后,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一声通透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君,吾在。]
      罗弋,
      一声,
      自此以后,你们也是这颗星球的城墙了。

      紫色狂烟骤起,回忆飘过那一日东风一日春的黄浦江畔,穿越十二年的洪流,悠悠然地栖居在了这间清寒的卧室。

      小剧场:
      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元稹《桃花》
      译文:春风吹落一片片粉白的花瓣,恍如白色的衣裳翩翩起舞,哀而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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