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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众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两个奸夫都跟村里人沾亲带故的,何杏儿是逃难来的没娘家撑腰,下意识只沉她一个。
村长眉头一跳,他不愿沉塘也有这个理由,本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没想到被何杏儿叫破。
他咳嗽一声,见众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后,对着王进拱手,道 “ 老夫与王老哥私心为子嗣计,对不住你家。人命关天,沉塘就算了吧。”
又指着何杏儿“只这女人不守妇道,不配做王家的媳妇,就给她一封休书。
虎子就给他堂爷爷养,房子和地也让他堂爷爷管着,等他大了再还给他。 ”
又转向众人,对众人拱手“老夫教子无方,老三和全有做出这等丑事连累了大家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让他俩挨上一顿板子,老夫再与王老哥一起拿出十亩良田充入族田,大家每年也都多能分到点粮食。请大家多多担待了。”说完对着人群又一揖。
族田是宗族共同擁有的土地,上山村只是一个小村子没有强大的宗族势力,更没有族田。
村长这么说其实就是村里的人家见者有份,众人都很高兴。村里大多数人每年还是会有饿肚子的时候,这时家里平白多了进项,也就都不在意名声上的那些损失了。
更何况,哪个村里没有这种腌臜事,但是并不是每个村子都有族田啊,这可是方圆百里的独一份,以后村里的姑娘小伙肯定是别人抢着要了。
村长又嘱咐身旁的年轻人“去搬两把条凳,再拿两根棍子来。”
等东西拿来,村长挽上袖子,接过棍子,道:“我亲自来”,说着就往他儿子的屁股上招呼,众人听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哼声,知道村长没惜力气。
李三郎疼的大叫,他早先被王全有打了一通,又提心吊胆了这么久,被村长打了没几下就疼晕过去。
周围的人也怕出事,纷纷劝村长停手,村长也没立时停下,等他打到自己儿子屁股上血肉模糊一片才住手,让村里的小伙把儿子抬回家去。
王老爷子见村长动手的时候,也亲身上阵打王全有,只是他到底心疼儿子,没有用全力,等村长停下他也立马停下了,众人见王全有还精神着,心下暗讽,可因十亩良田到底没说什么。
村长劳心劳力了半天饿的不行,看着院子外乌泱泱的人,也头痛,挥挥手“不早了,都家去吃饭。”
此时,已闹到了午后,众人也都饿的肚子咕咕叫,纷纷回家报喜了。
院子里,只剩下村长,王家老两口,何杏儿和她大伯一家。杨蔓蔓早在王全有被人抬着回家时一道跟着去了。
何杏儿逃过沉塘,却高兴不起来,得罪村里人不说,儿子也丢了,未来还不知道如何,但是命还在其他都可以慢慢筹谋。
就听村长指着自己,对王进道 :“老哥,你看二十两买下她如何?”
这个世道,普通农户一年到头也花不了银子,平时生活都用铜板或者粮食交换。
也就是王老爷子和村长手中田地多,算是村里的富户。不然村长也不敢没商量之前就提出给村里人分十亩田地。
二十两都能买两三亩上等田了,小丫头更是能买一大堆,二十两只不过是村长想补偿王进的,刚刚村长一大串的话个个都有了着落,就剩苦主一家丁点赔偿没有。
王老太还没从要白送大伙土地的悲伤中走出来,就听村长要用二十两买下何杏儿当即便炸了,指着何杏儿,指头恨不得戳进何杏儿眼里,大叫 “她哪里值二十两! “
王进家的阴阳怪气 “她是不值二十两,她肚子里的肉可不止二十两哦。”
王老太不服气,还想继续分辨。
王老爷子怒喝:“闭嘴!”王老太立马蔫了。
王老爷子脑门子也突突的,对着王进家的 “你的意思?”
“五十两”王老爷子眼皮一跳“这也太多了!”看向村长。
村长也点头“大家住在村里这么久了,你们也知道我们两家情形,根本凑不出五十两来。”
王进“村长说什么话呢,大郎可是秀才老爷,区区五十两算什么”
双方一番讨价还价定在了三十五两,村长王老爷子一人出一半,三方定了契,又写一份卖身契让何杏儿按。
何杏儿不愿成为奴籍,不肯乖乖按手印。
王进家的“你若不按,还是沉塘吧。”
何杏儿无法,委委屈屈的按了手印。村长收起卖身契,还要去衙门记档。
王进请村长写了一封休书,直接丢到了何杏儿脸上,连句话也懒得与她讲。
村子里的人办了喜事就相当于成亲也没正经婚书,休书也不用去衙门记档直接就给何杏儿了。
眼看事情都解决了,王老爷子指着何杏儿对村长说 “这女人我们就带走了?”
村长点头,他花这么多钱只是为了有个好名声,可不是为这个女人,他不愿意要这个女人肚子里面的孩子,而王家乐意要,一拍即合。
王老太就要去拧着何杏儿回家,何杏儿意识到这一去就再不能回来,大叫:“我的东西,我要收拾我的东西”
王进家嗤笑一声“你有个屁,你是童养媳,那样东西不是用我王家银子买的。赶紧滚。”
王老太为何杏儿花了大半身家,也想让何杏儿拿她的私房,何杏儿现在只是一个丫头,她甭管拿多少都会进自家口袋。
结果王进家一点面子不给直接赶人,偏偏这话也没什么错,王老太只能自己憋气,狠狠拧了一把何杏儿:“现什么眼,赶紧走!”
一路上也不太平,王老太看见何杏儿就想到自家今日大出血,心里难受逮着机会就掐她一把,搡她一下。
她心里恨恨的想“ 看你能生个什么玩意!”又琢磨着以后怎么磋磨何杏儿。
王老太爷装作没看见,独自在前面走。不一时就到家了。
王家院子格局和何杏儿家小院差不多,正屋是老两口住,东边有两间厢房,西边是灶房和杂物房,平时也可以收拾出来住人。
东边厢房本来是王全有夫妻和四个姐妹各占一间,只是王全有早几年之前就不在家中过夜,杨蔓蔓便跟几个女儿挤在一起睡。
王大妮正在灶房做饭,听见开院门的声音,她伸头去看,见是王老爷子 “爷,回来了?饭马上就好。”
王老爷子点点头。
就听王全有的声音从东边厢房中传出来“爹,爹,怎么样了,我儿子呢”
就听王全有好像扯到伤口不停的吸气,夹杂着杨蔓蔓焦急的声音:“哪里疼,别动,别动,快躺下。”
王老爷子满心无奈,自己忙忙碌碌大半辈子,结果全被这个儿子折腾进去。这些年家里有十几亩地,但是老两口一直只维持着温饱的日子,就是为了攒下银子,如今情形,攒银子为了什么呢?王老爷子陷入到深深的疑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直接进了正屋躺下。
王老太就在此时进门,听见儿子的吃痛的声音,立马奔向东厢房,见儿子趴着,伤口已经上过药只脸色不大好看,儿媳跟木头桩子一般杵在床边,满腔心疼立马化成了满心怒火,伸手打儿媳“你吃*的吗!连你男人都照顾不好!你个杀千刀的!”
王全有见老娘一进门就打儿媳,头都大了,赶紧道“娘,娘,我儿子呢?”
王老太听儿子开口就问何杏儿心凉了半截,出门看到窗下正侧着耳朵偷听的何杏儿,狠狠刮了她一眼,道:“还不进去!”说完顿觉满身疲惫,也没心思吃饭,也去床上躺着了。
何杏儿立马低着头进了东厢。王全有见何杏儿进来一喜,又见何杏儿还只穿着中衣,就向杨蔓蔓道“给她拿套衣服穿”
又想到一路走来,何杏儿就穿着这么少被多少人看去,又生气起来,继而想到早上发生的事,又道“拿最差的就行”
杨蔓蔓没想到何杏儿真的跟杨家老两口进了门,正满心凄慌无助,就听见自家男人的吩咐,眼睛早已充满泪珠不敢让这两人看见,转身就去了隔壁厢房找衣服。
何杏儿低头撇撇嘴,见王全有眼神不善,知道他还在生气,但是这男人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上前小意奉承。
早上王二妮偷到小匣子后与姐妹避开人回了家,大姐还没教训她两句,王全有就被众人抬着回来,姐妹几个吓的不行,但二妮心里却涌出一股难言的喜悦来,但她觉得这样不对,自己父亲挨打,怎么能高兴呢。
村里是没有大夫的,早上王全有那个架势大家也怕出人命,有人就去请了镇上的大夫。
大夫先是被带到村长家,诊治了李三郎,才来看王全有。
王全有也就是一点皮外伤,大夫便只开了外敷伤药,只是娘几个压根没有银子,王全有自己有银子也都给何杏儿了,心里又记恨何秀儿一层,期期艾艾的开口道 “大夫,先赊账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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