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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伐檄文
叶枫左挡右避,狼狈不堪的后退,不一会全身上下就伤痕累累,气喘如牛。眼看对方的利剑又至,身后便是赵文瑄的大军,他退无可退,咬牙举刀横在面前,却也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抵挡,心想着吾命休矣!谁知突生变故,那刺过来的一剑又快又狠,可是到了眼前却突然失去了力道,刀剑想碰撞时,叶枫立刻就察觉到了,他定睛瞧去,只见叶锦面容苍白如纸,薄唇上一片猩红,有血丝不断的从那美好的唇瓣上滑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容不得他再去细究,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可以反败为胜,他岂肯放过。于是立刻转了刀背磕掉刺过来的剑,身体顺着剑身滑至叶锦跟前,举刀便刺,这一招他用尽了十成的功力,务必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程啸天眼看着主子就要得手,却不知为何动作一窒,再见二公子眼中凌厉的杀气,想也不想的大叫:“公子小心!”一边飞身扑了上去想要挡住那一击。
叶锦看着那把刀刺过来,有心要提剑去挡,可是心突然间撕裂般的疼着,那种痛仿佛侵入了四肢百骸般,疼得他连动手指头痛苦万分,哪里还能分心去抵挡对方的攻击。临死的这一刻,他却如解脱一般,微勾了唇,露出淡淡的笑容。
赵文瑄一直冷眼旁观,见那二人的功力,不难看出叶锦的身手远在叶枫之上,却没想到突然间情形急转而下,然而更让他惊异的是叶锦脸上那凄美的笑容,那一刻他的心突然揪成一团,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飞身扑了上去。一枪隔开叶枫刺过来的刀,另一只绕到叶锦的腰后,将他护在胸前,飘身退了一步,安全的化解了那夺命的一刀。
不等停稳,赵文瑄慌忙的去确认怀中人儿的情况,可惜对方并不领情,手一撑,将他推开,踉跄着往后倒去。
程啸天此时已经赶到,连忙接住了叶锦下落的身躯,将他揽在怀中,“公子?公子!”看着那人唇边染上的血迹,心中大恸,知道他身上的毒又再发作,只恨不能代为承受。
叶枫一击未中,见赵文瑄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叶锦身上,便想要逃,抬眼间,看到叶锦的坐骑,那马鞍上栓着的两个物件不正是他们千方百计想要拿到的东西么,他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挥刀便去砍那马鞍。
叶锦虽然倒在地上,却并没有放松警惕,看叶枫的动作,自然知道他的打算,挣扎着想要起身,程啸天怕他毒发的更厉害,下意识的伸手压住他。叶锦想着林灏夫妇做出的牺牲,想着自己逼不得已而囚禁林瑟,想着连日来的委曲求全,心中恨意与焦躁如滔天的巨浪般几乎将他淹没,事到如今,不可能让林灏夫妇白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叶枫将他们的人头取走。
他伸手摸到程啸天放在脚边的刀,抬手冷然的刺入了对方的肩膀。程啸天吃痛倒地,不敢置信的望着摇晃着战立的叶锦。
叶锦看也不看他,拔了发间插着的一只白玉簪子,狠狠的在自己的中脘等穴位快速的刺了一下,勉力将身体中消散的功力重新积聚起来,凭着那一口气,若离弦的利箭一般扑向叶枫,一剑砍向他握刀的手臂。
叶枫哪里料到叶锦竟然还有力气反扑,只觉得手臂上剧痛,一看之下,发觉对方那一剑极狠厉,几乎将手骨砍断,血红的肉翻开来,露出森森的白骨。他大叫一声,也顾不得马鞍上的人头,回身一刀刺进了叶锦的胸膛。
赵文瑄沙场历练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打法,等他反应过来,飞身赶至时只来得及接住叶锦滑落的身体。怀中的人儿面色苍白如雪,双眸紧闭,连呼吸都微弱异常,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受伤的样子,心会疼得厉害,他红着双眼,看向始作俑者。
叶枫接触到他满含杀气的眼神,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再也顾不得去抢马鞍上的人头,转身便要逃跑,赵文瑄一手抱住叶锦,另一手凝足了十成的功力,将手中的长枪往前一贯,狠狠的刺中了叶枫的后背,看着对方“扑通”一声掉落下来。
叶枫的随从们见到主人被杀,立时吓得没了胆,哪里还敢恋战,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趴伏在地上,大呼:“大将军,饶命!”
赵文瑄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立即将视线放回怀中仍自昏迷中的人儿,一双剑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虽然对这样的叶锦心生怜意,可对方到底是叛贼之一,是自己此来要剿灭的对象,该如何处置他才好呢?
正在这时,天空中传来飞禽的嘹声,抬头望去,却是前日派去京都的暗探送来的信使。一旁的手下接了那只鹰爪上附着的迷信,呈上来给他。赵文瑄舍不得放开怀中的人儿,于是就着抱他的姿势,将手中的迷信展开,半响,方才蹙眉深思。
信中言到,叶炎此刻带了叶家的主力军在皇城外摆下阵仗,似在迎人,可是他却宁愿相信那人摆出的阵仗是因为洞悉了自己的行踪。罢了,该来的始终要来,传闻那叶炎风华绝代,足智多谋,是个能在谈笑间杀敌制胜的人物。对他的顾忌,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惺惺相惜,实在不想跟这样的人阵前相对。而且……赵文瑄将眉头皱成一团,那人还是自己怀中这人的父亲,爱屋及乌,他是真的不想与对方兵戎相见。
赵文瑄的副将石七定定的站在离其几步之遥的地方,站的近了怕冒犯了大将军的威严,站的远了又怕将军有难援救不及,这个距离是他们常年征战沙场留下来的习惯。石七的年纪远比赵文瑄要大上许多,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他将对方当成心中的神谪一般来敬仰,大将军年纪虽轻,可是带兵打仗,运筹帷幄的本领,放眼整个天朝,无人能出其右,更何况他出事从来是雷厉风行,赏罚分明。他石七这辈子还没有像佩服大将军那样仰视过一个人的。所以尽管眼下,大将军的举动有些异常,他也没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对方的指令。
赵文瑄将那纸团捏在手心,一番运功后将那纸条毁去。一边趴伏在地上的叶家军见到了,越发的惊惶,惴惴然,不敢稍动分毫。
“石七!”
“属下在!”
“你速速带领弓箭队从两侧包围皇城,命骑兵队火速向正门进发,另速知会城中的暗探,随时准备在城中接应。”
“是!”
看着石七领命下去安排,赵文瑄抱着叶锦转身向自己的战马走去,一个纵身飞上马背,将怀中的人紧紧搂住,虽然接下来马上会跟这个人的父亲血战,虽然心中还是没有想明白该如何处置他,却下意识的想要去保全他,不想看到怀中的人儿染血的模样。
纵马接近皇城的时候,石七已经排好了阵法,沉着冷静又信心十足的站在阵前候着。赵文瑄策马上前,终于见到了那传说中叶家的当家——叶炎。
俗话说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子,叶锦生的冰雪样貌果然都是承自其父。看那人的年纪应该已过而立了吧,可是这些却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美貌。只见他玉唇雪肤,体态风流,一身锦衣华袍如锦上添花一般,衬得他越发的优雅贵气,举手投足间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度。
叶炎第一眼看的是叶锦的坐骑——踏雪,确切的说是看向那马鞍上挂着的两颗人头。随后他才将目光对准了赵文瑄,然而他的视线确实落在了叶锦身上。不过他似乎并不担心叶锦的情况,因为赵文瑄并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丝毫的担忧与惊慌,不但如此,叶炎的神色是慵懒而淡漠的,美丽的唇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叶炎的身后是皇城里留守的叶家军,是他的亲卫,也许数目比不上赵文瑄所带领的铁骑军,可是对方却个个身手不凡,是精英中的精英。
赵文瑄暗暗皱眉,对着站在一旁的石七丢了个眼色。石七点头领会,跨上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面前黑压压,死气沉沉的叶家军喊话:“对面的反贼听着,我铁骑军承奉天命兴义师以泄公愤;扶王室以救黎民,誓清叛贼,剿戮奸佞。叶家蒙皇恩浩荡,然忘恩负义,欺师灭祖,篡位自立,此等狼子野心,人神共愤,天理不容。劝汝等莫要与之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快快束手归降,以免生灵涂炭,罪及家人。”
那石七生的孔武有力,声音宏亮,一番征讨的檄文被他说的正义凌然。两军对阵,旗鼓相当者,若一方能在气势上占先机者胜算则大。这个道理,带过兵打过仗的,自然的是清楚的,他的一番话喊完,对方的阵脚便有些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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