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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浸在时间里的纤弱身影,浅浅一笑,而又惊鸿般的翩然而去,空倚风,袖空空。
月华不及心透明,茫茫红尘中,戏梦偶尔生。
七天,太长了,他等不及。
七天,太短了,他也等不及。
“菱纱……”她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猛然回头。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岁花辞树。他还是100年前她认识的那个人,尽管还是那张风华依旧脸庞、熟悉的声音、可眼中饱是沧桑,银丝白发,是岁月逃离了他还是他逃离了岁月……他怕是自己也不知道吧!
“小紫英……呵呵,以后怕是该叫你老不死的了!你不来见我是不是怕我认不出你了!”她还是那样俏皮可爱。
“天河他很好,梦璃也回来了,只差你一人,天河烤了猪腿,每一次都留着给你,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他有一肚子话要说,但一张口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个的吗?”她想起遥远的心事,眼中漾出湿润。
“我只想要你知道,大家都没有忘了你,尤其是天河!”
“我和天河今生的缘分怕是要断了。”她顿了一下,缓缓说道,眼中噙满泪水“下一世我不是菱纱,但他还是天河,他或许还是那么天真善良,而我却回不到他的从前,如果这样,我去见他,两个人,不,或者三个人都难过。紫萱姐姐说的对,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爱人的转世,然后再爱上,然后再分离,很辛苦,很残忍!”其实被爱才是幸福的。
“你不要哭,我会帮你的。”他走上前去,把她揽入怀中,“累了的时候回回头,我一直都在。”
“你……你为什么还不懂?你为什么还不懂!”她敲打着他的胸膛,泪水涌了出来。“如果我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珍惜!”
“我这么老,你不介意吗?”他帮她擦干泪水,他没有告诉她,那白发三千都是因思她念她而生而蓄。
“看你为我守身如玉这么久的份上,再帮我做几件事,我就不会嫌弃你。”她故意摆出一副施舍的架势,可谁知这100年来她的天平还是倾向了他。
“你说吧,到底多少件?”
“第一、我要你继续帮我照顾天河,要他和梦璃好好在一起,最好是能子孙满堂的那种。”
“照顾天河是分内的事,但是子孙满堂,还得看梦璃愿不愿意。”
“你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讨打!”
“第二呢?”
“第二是关于小葵的,小葵的哥哥8年以后轮回转世,你要帮她找到哥哥,这是我答应小葵的所以你要帮我。补充一点小葵的哥哥是仙将飞蓬转世,而那飞蓬与魔界的魔尊重楼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剩下的你自己想好了。第三、是关于我新认识的朋友紫萱的,她的丈夫三个月后转世在陈州徐家,你要帮我给她捎个口信。第四,是关于你的,本姑娘下一世投胎到京城凌太医家,记得要去找我哦,我都给你机会了,要是我没有喜欢上你,那你也怨不得我。”
“我都答应你!下辈子你是我的!”他霸道的吻下去,任夜色将两个无助的灵魂牢牢捆绑,于是整个世界开始静止,大地也开始回归,那时最初天地初开的混沌,只有他们两个,尽管短得不足一炷香、一盏茶的功夫,但是足够支撑着等下去,盼下去。
“我要走了!一定要记住啊!”她转身离开“天河、梦璃你们一定要幸福啊!”她听得到自己眼泪坠地的声音,很沉重的砸落在脚面上“退出那个三个人的局,是好事!”
“我记得,你要保重!”精卫穷尽一生也填不平海,夸父至死都没有追上太阳,就算这个约定是菱纱随时都可能反悔的错误,他也要坚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似乎他看到了若干年后一个聪颖的女子明眸皓齿、莞尔如花的望着他。
“我等着你……”
“楼上黄昏杏花寒,斜月小栏杆。一双燕子,两行征雁,画角声残。
绮窗人在东风里,洒泪对春闲。也应似旧,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爱是什么字?那样复杂,那样简单。
在妖界,那琼楼玉宇的宫殿,她偎依着栏杆,闭上眼睛,便会想起他的样子,他清澈的眼,爽朗的笑,多么想把自己的一生一世都交付到他手中,什么都不要只想跟他到天涯海角。
她还是忍不住来了,既然来了便不想回去。
她是女人,什么都比不上她梦中的他。
依偎在他怀里,玉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眼。
“你感觉到了吗?我是梦璃!”她泪眼盈盈“天河……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这个在梦里呼唤过几万次的名字,如今真的好清晰。
“梦璃……”他抱着她,紧紧地,他看不到她,但能感觉得到她的气息,感觉得到她是实实在在的。在梦里他常常这样抱着她,可是睁开眼,他还是孤身一人。
“这辈子我只爱过你一个,以前是你现在还是你,这是命中注定的,我无法恨天也无法怨地,我伤心过,为什么我是妖,为什么我要做那妖界之主。我逃避过,以为只要我离开很久很久你就会忘记我,100年了,理智和原则沉淀以后,我发现我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我对你的爱,他是那么实实在在的戳痛我的心。我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和菱纱成亲,我不管我们能不能有将来,我也不管我们的感情能不能得到人间和妖界的祝福,更不管它能不能天长地久开花结果,我不要云天河妻子的名份,我只知道我爱你,我只要你就这么抱着我,永远不要分开。”
“梦璃,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好不好,我们一起游山玩水,我们一起尝遍天下美食,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你要陪着我说话,没有你在身边我好寂寞。”他吻上她的脸颊、额头、鼻子、耳朵、嘴唇“好想再看看你的样子……”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我还想要你在看那山那水,看日出、看焰火!”
“梦璃你回来就好,我虽然看不到但我还能保护你。”
“天河……”
“梦璃……”
就这样拥抱着,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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