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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此途耽搁良久,亦定好明日返程,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既如此,也不便多留使团,今夜使团且将息在我司外驿,明日一早,随礼会同使团一同出发。”得帝后一诺,俫仪帝王见自家皇后将事情处理的如此之好,面上的微笑大喜,自是落在重臣眼中,此番,不仅仅是给了楚祈台阶下,亦是给程玉青衣一击重威,切莫做的过了,有些不需要掌握的范畴,不可僭越。程玉青衣虽是国之重将,但亦是臣子,君臣之分,让程玉青衣牢牢记在心中。宴乐齐奏,程玉青衣神色不辨,楚祈自是不在乎他是何神色,自家夫人将将巧妙承接下来,定了行程,不卑不亢,虽身处他国从容不迫,那份气度,真真儿是好看。
楚祈目光不离自己,毕竟是在俫仪大殿之上,这般炽热目光,不合时宜。扶虞只得想法尽早脱身,见自己目的达到,楚祈将面前一杯酒酿一口饮尽。“多谢陛下今夜宴饮款待,俫仪果是诚意十足,楚祈回了枝越定当如实回禀,夜深了,明日一早还要启程,就先行告退了。”楚祈开口,俫仪也不多做挽留,这场夜宴本就为来使而设,楚祈携扶虞离开,夜宴上臣子们自然有眼色的退去。徒留程玉青衣,帝王,帝后,内侍们退下,关上了门。程玉青衣离开宴席位置,双膝跪在高座之下琉璃地面上,帝王此刻不辨喜怒,帝后起身,将帝王桌上的酒盏,换成了清茶杯盏,袖中掏出锦帕,垫着杯盏,送到地王面前,帝王顺势接下,握住了自己皇后的手。“青衣,为何今日这般主动跪下?”帝王开口,平日里,君臣之礼程玉青衣也不过单膝点地,何曾而今这般双膝跪地,已示认错,当年的意气风发,道如今君臣离心,帝王并不想惩罚他,但现今......帝后自是知晓夫君心意,这个台阶,她得给。
“程玉将军也是第一次不在战场上见到枝越的文胥将军,二人昔日对战宿敌,难免程玉将军一时失了分寸,卿文胥将军过府一叙。”俫仪需要的是一代明君,而辅佐一代明君的功勋,自是要保全,帝王也暗许了皇后做法,“臣此番莽撞行事,差点伤了两国友好,臣自当请罪。”
“青衣起身吧,此番确实有些任性妄为,但朕也忘却了,青衣除却是我俫仪大将,亦是一青春正盛的少年,难免行差踏错,此番不罚难以安众心,但青衣乃我所仰仗倚重之人,朕让青衣找自己选,以示惩戒。”帝王的意思很明显了,在场几人都是聪明的,自然领悟。且看你程玉青衣作何选择了,舍弃眼前几分利益,以待来日。
程玉青衣是聪明人,知晓该如何作答。“臣愿将军符交还陛下,闭门思过。”
“爱卿此番惩戒着实重了些,将军乃是朕仰仗国之重将,军符既然授予,怎能轻易收回,岂不是寒了将军的心,将军既然知错,且免不得惩罚,朕便折个中,军符折半归,将军闭门思过三月,堵住群臣悠悠众口。”帝王温和,处处为他着想,程玉青衣领了这份“情”。
外驿客房之中,使团同楚祈会和之后,各位大臣自是嘘寒问暖,毕竟自入了俫仪,便同将军走散了,失了主心骨,只得被迫留在俫仪来使客驿,这几日,无人过问,亦无任何消息,他们便如同失了头脑一般。此番再逢,将军身边多了位清隽的少年,站在将军身旁,丝毫不被将军气场压制,更显得气质独一。偶瞥见将军对着那少年眸中丝丝柔情,不禁感叹自己老眼昏花,传闻将军归京不久便娶妻,所娶之妻室南恕侯的嫡女,这位南恕侯身份虽贵,但退朝十数载,所剩早已是空壳,这位嫡女母族对文胥将军并无帮助,二人婚后传闻并不多,足以见得,二人无甚感情,毕竟婚前无甚交集,此番身边又多了位清隽公子,看将军时不时眸含柔情,只得低头装作看不见。这位将军身份尊贵,不可妄议。
打发了使团,终于能同自家夫人独处,扶虞本就没打算同他同塌而眠,毕竟现在自己以男装示人,现在是以男子身份伴在楚祈身旁,更是要注意。哪成想,楚祈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虽说返程难免坎坷些,但有自家夫人陪同,无妨。
扶虞将床榻软被整理好,将将要退避另换一间厢房,反手却被楚祈拉住,大手紧紧握着自家夫人的胳膊,拽回,扶虞被楚祈拉回怀中。扶虞眸中描绘着自家夫君的眉目,楚祈一只手摸上自家夫人乌丝上的玉簪,一抽,瞬间青丝如瀑,散在背上。楚祈自是情动,扶虞笑意晏晏,二人唇齿还未相依,门外敲门声打断了二人情意绵绵的氛围。
这大半夜的,楚祈不想理会,但无奈门前之人确有毅力,毫无停歇之意。扶虞微微推拒示意楚祈看看,楚祈并不想理会,兜兜转转这么久,终于让夫人对他坚定了心思,是谁这般不长眼,偏偏在这个时候,希望是真的能有说服他的理由。
楚祈将自家夫人安置下,裹得严严实实,平复了下气息,将屏风拉住挡的严严实实,大步而出。扶虞被楚祈用锦被裹住,面上的嫣红久久未退散,隔着屏风也只能看到剪影绰绰。所来之人,倒是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使于免。
毕竟是在俫仪客驿,于免大人自是不会被阻在外。于免见了楚祈,自是帝王授意来赔罪的,至于赔的什么罪,几人皆是心知肚明。何况,明着,他是来赔招待不周之罪,让将军在俫仪辗转数日。于免落座前堂,楚祈面色不虞,知晓此人带了何种心思而来,还打扰了自己同夫人独处的时间,便想尽早打发了此人。
于免此番而来便是为了探得明日枝越返程路线,那人想要知晓,自己必当效犬马之劳。“此番安排照顾来使不周,此番特地前来赔罪,二来,为了此番返程顺利,我等当提前吩咐下去,定当让来使平安返回枝越。”
原来是安了这份心思,既然此次返程本就不得安生,不妨将计就计。楚祈无什表情,“既然于免大人有心,那楚祈岂能辜负,此番返程,也是将将安排下去,若是于大人想了解,便去问问贵国驻使司,一切安排,皆由使团同驻使司交接。”
打发了于免,再回内堂,自家夫人已经熟睡,裹在锦被中的瓷白小脸儿,已经染上嫣红粉嫩。楚祈屈指贴上小脸儿,轻轻抚摸,罢了罢了,楚祈脱下靴子,翻身上床榻,环住自家夫人,抚着一头青丝,一室馨香。
次日一早,扶虞便被楚祈唤醒,今日不得不早行,故而早起,扶虞自入了俫仪很久不曾这般熟睡了,昨夜睡的格外安逸,是那人在身旁,给了十足十的安全感。身边未带月皎,更衣本是亲力亲为,未曾想,楚祈接过屏风架上的衣物,扶虞将将起身,楚祈便递过温热的帕子给自家睡眼朦胧的夫人,扶虞草草抹了把脸,努力睁开睡眼,楚祈将扶虞揽在怀中,给她支撑,将外衫套上,拿过腰封给扶虞系上之时,显得身量纤纤,楚祈瞬间便不想系腰封了,顺手将腰封丢在一旁,拿了一条玉绦,松松系上,显不出腰身纤柔,又将一条薄披风套上,才满意。
扶虞被这一顿折腾,头脑清醒不少,本欲将头发束男子冠,为丞相,楚祈先他一步将一缕青丝挽在手中,用一条白色丝带松松挽着,倒是有些雌雄莫辨,扶虞鼻根深邃英气妩媚,眸有远山秋黛。楚祈握住自家夫人的手,用了些清粥小食,千旻便前来通知,于免一早便将“回礼”送来,女子被安置在使团最后的马车上,千旻本给自家主子备下的马匹,但是见王妃径直上了第一辆马车,便悄然将马牵走了。扶虞将将准备搭上小厮递过来的手,中途被另一只大手拦截,顺手牵上。楚祈紧紧握着自家夫人的手,落在众人眼中,神态各异。
扶虞想抽出自己的手,楚祈反手巧劲,顺着一同上了马车,帘子放下,千旻驾车。“王爷在外当自重。”
“夫人一直唤我王爷,将军,夫人不考虑给为夫换个称呼吗?”得寸进尺,但是扶虞发现对着这张脸竟然无法拒绝,“楚祈?”扶虞缓缓开口,楚祈将自家夫人一把揽在怀中嗫咬着怀中人儿的耳垂,扶虞一瞬间便柔软了,只听送到耳中的是:“夫人再想想。”
看样子是不满足这个称呼了,“文胥?”
“夫人,我要的,是在你心中独一无二的位置。”
独一无二的?扶虞没有想过,有一天,除了自己的家人,会有一个人,一个男人,放在自己心中独一无二的位置。不知不觉间,这个男人已经走进了她心中,她会紧张他,他对她的一切宠爱,包容,让她逐渐依赖,不需要掌控。扶虞没有想过,终有一日,她会得到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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