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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的邂逅?
人生的际遇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我们时常看到这样的描写:他逆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向我走来,我看到了他眼底那抹澄澈的蓝,当他对上我的眼眸,微微一笑时,似乎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茫茫苍宇下,唯有木讷的我,耀眼的他。明明是素未谋面的人,却熟稔得似要在心底翻起惊涛骇浪来,明明是万物沉寂的严冬季节,却闻到了马路两旁香樟缱绻着阳光的味道。煞那间,花都开好了。
通常这种被当事人大肆渲染涂抹上粉红色的际遇有着一个动人的名字,那就是——“邂逅”。如果日后的某一天两人再次相遇,并衍生出一段刻骨铭心的旷世爱情。那么它所得到的普遍反应通常会是:“呿,爱情小说里的桥段!”这种不屑的态度反射出的正是现实的平淡和惨烈。不过作为这个世上最为复杂最为矛盾的生物,人类总是在是非问题的选择中苦苦煎熬着。比如,一边说着不屑一顾的话一边憧憬着被不屑了的场景。当然这种闷骚别扭的行为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不管在人生的哪个阶段,人们对于浪漫与美好的渴望总是永无止境的。而女人相比起男人,要感性的多,所以对于美的追求自然要来得更为强烈,这是女人除女人味外拥有的另一个与生俱来的特性。
从生理特征推断,风晴确实是雌性生物。那么她当然也逃脱不了命运的符咒。这不是一句“我是女权主义者”就能否定的。追求女权的人可以不上厅堂不下厨房,可以撕烂《女戒》踢开三从四德,可以恶狠狠地说句“去他的相夫教子”,但是你不能阻止她鸾心萌动,怀春思君,毕竟这是心理不能控制的生理反应。
所以她也曾美美地设想两人相遇时的镜头,情到深处,她也乐意低下眉眼,说上一句:“遇到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可是心却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当然不是件坏事,说不定从此风晴就从女权信仰中全身而退乖乖做个闺阁之女与夫君相亲相爱了。可是,这世上有个成语叫“落井下石”,而砸下这块石头让风晴坚决踏上那条不创造出个武则天时代誓不为人的不归路的人正是孙思远。当然这个世上还有个成语叫“自作孽不可活”,只可惜孙大少领悟得迟了些。很多年后,江湖上盛传开一本书,名叫《我与小孙孙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作者署名不详,不过从那个妙不可言的名字间透露出的那种朦朦胧胧的暧昧气息,以及书中大胆辛辣的文字惊世骇俗的理念来看,相识的人必能猜出文中持笔者是何许人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总之,风晴与孙思远的相识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的异性相遇都可以被称作邂逅的,不是所有穿着白衣长得好看的人就是白马良人,不是一男一女对上眼就能直接丢进洞房完事的!要知道在这个世上除了有隔窗深情相望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之外,还有因一纸欠条被恶主地霸黄世仁逼迫着的苦命白毛女!
现在,我们将镜头拉回到三天前的清浦街头。
那一日,天气大好,正如风晴内心的雀跃,因为掌柜准了她带薪休假一日。于是她顶了李小二他弟李小三的班,帮他在街上摆了小摊,一边大咧咧晒着太阳一边盯准地上有没有掉落的铜板。
忽然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风大哥?”
风晴机械地转过头挤出笑脸:“是小楠啊……”
“风大哥,你不该如此的。”
“哈?”
“以前是当着小三哥的面,奴家不好说什么。现下小三哥不在,奴家斗胆也就把话挑明了。”
“咦?”
“风大哥,你我既非同胞兄妹也非同宗一脉更谈不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奴家只是因小三哥的缘由才叫你一声风大哥。我们本就是只在人前见过几面的清白关系。”
“啥米?”
“风大哥,纵是你存了什么要不得的念头也趁早断了吧,反正奴家是不依的。奴家断不会让你污了奴家的名声。奴家对小三哥的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鉴。”
“怕,怕,等(pardon)?”
“风大哥,既然你怕奴家现在就去告诉小三哥你心存邪念想挖他墙角,奴家是会等等的,毕竟奴家也不愿见到你们兄弟情义破裂,手足相残的。”
“埃克斯库私密(excuse me)?你说谁,谁要挖墙角?”
一道寒光乍起,风晴只觉得全身像是被人剥光了用狗血涂上了“除了你还有别人吗?”的特大字眼。“你,你是说,我?”
“不然你怎会每次都把奴家的名字唤得那么亲切?”
“小,小楠?因为我这么叫你?”
义正言辞地点头。
“那我以后不再这样叫就是了。我该叫楠姑娘?还是直呼你闺名——艾梅楠?”
艾梅楠羞赧点头:“叫楠姑娘,直呼闺名显得太见外了呢!”
去你的太见外了!风晴差点就爆出口,叫你小楠是因为看你是个女人,想拉近点距离共商女权大业,没想到反弄得我像是罪不容诛天理不容了。“那么,楠姑娘,你来这里是干嘛的呢?特意来告诉我男女授受不亲吗?”
“风大哥,看你说的。我瞒着娘亲偷溜出来当然是来见小三哥的。话说小三哥他人呢?”
“小三他,他抛下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找他哥交流感情,巩固兄弟情义去了!”
“风大哥,你可别这么轻贱自己,小三哥他自然当你是自家兄弟,恨不得和你同穿条裤衩呢!”
嗤,他愿意我还嫌麻烦呢!谁要打男人的裤衩啊!
“唉,酒楼那是去不得了,人多口杂的。”楠姑娘搓揉着手帕,讪讪道。
“风大哥,与其就这么回去,不如,不如奴家在这陪你,你跟奴家聊聊小三哥吧!”
风情盯着眼前倏然放大一倍的脸,刚刚那个只差没把剑自刎的贞洁烈女去哪了去哪了?摊子底下?树上?还是钻地底去了?
“风大哥,你翻来翻去找什么呢?有东西掉了?”
“呃,那个,楠姑娘,你觉得去酒楼找小三同你这样在大街上把头搁在小摊上,泪眼迷离地跟我谈几个时辰的小三哥相比起来,哪个更招人闲话呢?楠姑娘,我……”
话还没说完,小楠姑娘就小跑步逃离奸情现场。看着她娇弱的身影,风晴忽然有种老泪纵横的无力感。
“我就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啊啦拉啦!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啊啦拉啦!”
“姑娘?”
“我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围会插科会玩姑娘……哎?”风晴被这声略微低沉雌性的“姑娘”刺得猛一个激灵。
抬眼,只见眼前之人目若星朗,面容秀美,一身华袍,白色的丝质面料绣上墨绿的竹子纹案,衬在笔直高挺的身形上,自是一段风流。
“姑娘?”
突来的美色让风晴霎时忘了自己有厌白癖,小声嘀咕:“怎么有人可以把白色穿得那么好看呢?”
“姑娘?”孙思远清了清嗓音,再次开口道。
“哎?哦,公,公子!”
乒乒乓乓,噼里啪啦。摊上的扇子一股脑掉到了地上。
“嘿嘿,公,公子见笑了!”风晴曲下腿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一边暗骂自己美色当道就神思恍惚,丢了女人的脸面。
“无妨。在下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其实,我力气很大的。呵呵!”说罢,一把夺过孙思远手中的扇子。
“哦?在下看姑娘的容貌甚是清丽,原来是低估了。”
“呵呵,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姑,姑娘!
“那个,公子,虽然我面容长得,长得,呃,可是我不是姑娘呢。瞧!”风晴撩开衣领,象征男性特特有的器官刺啦啦暴露在太阳底下。
“哦?可惜了啊!这般清丽的面容要是个姑娘家……”
“清丽?”第一次有人这么称赞我呢!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哦,在下失礼了,一时口拙就把心里的话讲了出来!”怎么会有喉结?应该是女的不假啊!
“公子是要买扇子吗?随便挑好了。”说罢,风晴抓起一大把扇子。
“那就有劳了。”孙思远轻轻一揖。
啊,如果笑起来的话肯定更温柔呢!
从动作神态看,虽不像一般女儿家,倒也还是透出几分女儿家的风情来。
肌肤很滑腻的样子呢,呜,好像能隐约看到锁骨,哎,把腰再弯低点,弯低点。
嗯?怎么又是一副无赖样?
心怀鬼胎的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僵持着。
良久,双手撑着下巴,眼睛随着挑扇之人转动的风晴总算觉得该换个姿势了。“啊哟!”手都撑僵了。
“嗯?怎么了?”孙思远把视线从扇面移向风晴。
“呵呵,没什么。公子,好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呢,你决定好买哪把了吗?”
拿起扇子轻叩掌心:“似乎很难抉择呢!到底是不是这把扇子?”
“呵呵,的确很难抉择哦。这摊位上的扇子清一色都是白面的,光溜的很呢!”唉,公子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就算再盯上十个时辰也瞅不出个字来的。
收起扇子,孙思远瞟过风晴的脖子,微微皱了皱眉,掏出银子搁在铺子上:“那就先收着这把,发现不好用再重买就是了!”
“公子,钱给多了,要不了那么多的。两个铜板就够了。”
“其余是赏你的。”
“那,公子慢走,公子再会呦!真是大方又温柔的人啊!”
此时,撂下银子就走的人早就被人群吞没了。
风晴没想到他和白衣公子之间的再会第二天就发生了,只是再会的气氛远没不似朋友重聚般那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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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还没完呐~前三章总算要结束了~之后就要进入正常的小说模式了吧~
请大家多多支持~
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