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三] 剧情需要

　　大唐开元二十三年，万花谷主东方宇轩游历四方，恍惚间误入秦岭青岩，叹西部山间竟有如此仙处，于是招纳贤士在此居隐，并命之为\"万花谷\"。东方宇轩琴棋书画无一不晓无所不精，建立万花谷后，常常邀请社会名流以及武林高手到谷中下棋品茗，饮酒弹琴。久而久之，万花谷便成为江湖上第一风雅之地，许多厌倦了武林生活、官场险恶的名士们纷纷选择到万花谷隐居。

　　像他这样的的孩子在盛唐时代不多，但也并不稀奇，照理若想要拜入万花，需得完成万花七试，但因其年幼病弱，再加上顾于谦本人乃是孙思邈孙老先生门下得意高徒，因此在以那样一种近乎无赖的方式要到名字之后，顾愉生顺理成章地拜入了万花。

　　简而言之，就是走后门。

　　入门式那天，顾于谦将他领至药王孙思邈孙老先生面前。

　　顾愉生随着顾于谦从羽墨雕上下来时，孙老先生的药童正在一旁照看着药炉，而腰背稍有佝偻的老者则专注地低头检查着一方石桌上整齐摆放着的几味山药。

　　待到他们上前请示拜礼，老者才抬起来。

　　白发霜鬓的老者手持木杖，看着已是耄耋之年，却依然目光清明精神矍铄。

　　单膝跪地，微仰着头，顾愉生随着老者清正有力的声音一字一句认真地念出入门誓词。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而后，老者问他。

　　“我来问你，你是否愿意终生遵行此誓，正式成为我万花谷弟子？”

　　“我愿随师父行医，济世苍生！”

　　话音落下，眼前老者微微露出了笑容。

　　“万花谷世外桃源，门下弟子听闻又多了一位谈书论画，共饮经纶的同门，定然极为高兴。顾愉生，你虽年幼，但从此刻起，你便是我青岩万花谷正式弟子！希望你以后能坚守今日之言，虽身处桃源，亦心忧天下！”

　　顾愉生静静听着，风起，额前发梢微扬有些遮了眼，也遮了一旁顾于谦投来的温和目光。

　　一片静谧之中，顾愉生听见自己的声音。

　　“弟子遵命。”

　　于是他成了万花谷杏林门下新鲜出炉的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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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几个月的时候，对于花谷的众人来说，顾于谦和顾愉生几乎无法当成两个人来看待。

　　比如若想让顾于谦帮忙看个病扎个针，一旦对方同意，就意味着你多获得了一个名为顾愉生的免费劳动力。

　　又比如想让顾愉生帮忙送个信跑个腿什么的。

　　额，什么，这种小事当然不会同时拜托顾于谦顾师兄/师叔啦……很好，拜托顾愉生的人注定只能看见孩子低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表情，于是顾于谦只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陪着孩子送个信跑个腿，然后在拜托这件事的人极其内疚的目光中将孩子领回家。

　　想要将两个人分开，准确的来说，想要让顾于谦的小尾巴顾愉生从顾于谦身边离开，实在是件难度颇高的事情。就连东方宇轩谷主，都对轮到顾于谦例行敬茶时紧紧跟在后面的小尾巴表现出了无可奈何的头疼情绪。

　　嗯？你说药王？老人家嘛……对孩子比较……大家都懂的。

　　于是目前唯一成功的案例，就只有万花大师兄裴元了。

　　丰神俊朗，风度翩翩，气势凛然不可侵犯的大师兄在对上孩子泫然欲泣的表情时，冷冷地勾唇一笑，拎起领子往屋外一扔。

　　“我与于谦师弟有话要谈。”

　　砰地一声，门关上，裴元回头，高贵冷艳的眼神一扫而过，轻易制止了顾于谦起身的动作。

　　然后在对方不赞同的注视下，微微抬起下颌。

　　“你倒也由得他一直胡闹。”

　　顾于谦一顿，揉了揉额角。

　　“还只是个孩子，过些日子就好了。”

　　裴元皱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视线落在男子隐隐泛着乌青的眼底“你都被他折腾得多久未曾好眠了？”

　　顿了顿，双手环胸的大师兄以一种没得商量的姿态，强硬地点了对方的睡穴，将人塞进了被窝。

　　顾于谦顾大男神，和才武双全的裴元裴大男神不一样，从来都不胜武力。

　　而将人安置好的裴元大师兄，走出门时，迎接他的就是孩子面无表情的瞪视，褪去了乖巧的表象，哪里有一点之前眼里含着两泡泪可怜兮兮的模样。

　　“呵。”

　　看透了孩子本质的裴大师兄嗤笑一声，看着眼前还不到自己腰部的小不点，半晌，到底还是开口。

　　“敢吵醒他，就从这里滚出去。”

　　于是那天孩子便霸占了裴元的屋子，守着顾于谦在床边呆了整整一天。

　　第二日裴元从落星湖回来的时候，看着床上依然沉睡着的四师弟和趴在床边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死死抓着顾于谦衣角沉睡的小师弟，皱起眉头，以一种极为嫌弃的口吻。

　　“蠢死了，也不知道搬个椅子。”

　　……到底还是走过去将孩子抱到了紧挨着顾于谦的床榻上。

　　顺带一提，此过程中裴大师兄扯了半天也没成功在不吵醒人的前提下把那只爪子从顾于谦的身上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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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万花正式弟子，皆需潜心修习《万花秘笈》，其共分为《总纲》、《武经》、《棋经》、《书经》、《医经》、《琴经》和《杂经》七部分，内容博大、所蕴精深，寻常人也许穷尽一生都无法钻透其十之一二。

　　入门式之后，在裴元和学习的双重压迫之下，顾愉生不得不放弃他的小尾巴事业，开始随谷内众多师兄师姐们一同学习，最开始是《总纲》，然后便是在基础入门之后挑选自己感兴趣的部分钻读，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谷内夫子诗词歌赋的教学。

　　以顾愉生现在的年龄，起步尚早，谷内众人念他年幼，平日里也多有照拂，再加上他本就有远超于年龄的心智，肯潜心用功，也吃得了苦，学起东西来超乎寻常地快……而且，还有他的小尾巴事业在给予他无上的动力呢。

　　-

　　万花谷中，有琴、棋、书、画、工、花、医七圣，门内弟子因着师父不同，平日里修习的侧重点也不尽相同，顾愉生同顾于谦一样是拜入孙老先生门下，是为花谷杏林弟子，自然应该在医之一道上多有造诣。

　　可奇怪的是，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甚至连天工以及花间武经顾愉生都能完美的取得好成绩，可在医术上，虽然说不上惨不忍睹，但也最多也就是个及格线边缘徘徊的节奏。

　　白驹过隙，整整十几年，顾愉生由年幼营养不良的瘦弱到被花谷众多师姐师兄投喂成营养过盛的白团子再到少年抽条长高，期间他的各方面才能即便是在名士众多的万花谷，也是出类拔萃的，唯独医术，总是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

　　对此，同顾愉生一起修习医术的同门徐闻多有体会。

　　徐闻是药王门下三师兄徐淮的远房表亲，年少时拜入徐淮门下，潜心修习医术。不幸的是，偏偏多了个顾愉生几乎同他同一时间入门，却比他长了一辈，因此如今徐闻虽已是青年，确仍得唤顾愉生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一声师叔。

　　这倒也没什么，花谷辈分长按入谷时间以及所拜师父划分，青年人唤少年人师叔甚至师祖的并不少见。

　　可偏偏，虽是药王医圣门下嫡传弟子，顾愉生在医术上的造诣之低，实在是拿年幼来说事也十分勉强，毕竟已经修习十年了，说没努力吧，他可没少见顾愉生啃医书，也经常能见到顾愉生就医术问题请教孙老先生。

　　更何况顾愉生和其四师兄顾于谦可谓是形影不离。

　　刚入门那几年，但凡是能见到顾于谦师叔的地方都能见到顾愉生紧紧跟着，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

　　而顾于谦顾师叔的医术造诣，并不输于本门的几个师叔。

　　人无完人啊。

　　想着，徐闻有些出神地看着一旁蹲在药炉旁轻轻挥扇的少年，看着对方挽起的袖口下露出的细弱手腕，微微叹息着摇了摇头，思绪一下子就偏了。

　　小时候好不容易喂出了一点肉，刚一长开了点又没了，到底还是太过苍白清瘦了些。

　　显然，徐闻也是在顾愉生年幼之时致力于将其喂成白团子的人之一，对方虽是名义上的师叔，可对于徐闻来说，顾愉生还是更像是他的弟弟，乖巧听话，不懂就问，辈分对两人来说不过就是个口头上的称呼罢了。

　　正感叹着，药房外忽地传来女童欢快的说话声，间或有女子的，偶尔，还有几声男子浅笑着的应答。

　　是顾于谦师叔来了吧，这位师叔在万花谷的人气可是比常年冰山脸的裴元师叔要高得多。

　　很快便意识到来人的身份，徐闻正待起身去开门，可转头不经意间一瞥，顿时瞳孔一缩，大喊：“等等！师叔！那个还不能……！！”

　　话音未落，伴随着细微荡漾的水波，一碟磨好的药粉已经落入药炉中。

　　始作俑者顾愉生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疑惑。

　　“……嗯？”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已经溶入水中的药粉，反应了一下，便异常果断的抬起头来。

　　“啊……不是这个？抱歉，我又弄错了。”

　　非常真挚的道歉。

　　严格来说并不算弄错，只是加入药材时间不对。

　　早已习惯这类事情发生的徐闻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道:“咳，师叔今日还是先回吧，于谦师叔已经来接你了。”

　　“这……”少年顿了顿，再一次道歉。“抱歉，徐闻，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剩下的我来就行，师叔你大概也呆不下去了。”徐闻摆了摆手，看着顾愉生已经微笑着将挽起的衣袖理好，然后站起迫不及待地跑出药房。

　　“等……脸上还沾着煤灰啊。”

　　木门掩上，青年人无奈的提醒声已经传达不到了。

　　-

　　出了药房，一眼便望到不远处正同师姐妹们微笑着谈话的顾于谦。顾愉生抬步走过去，还未到，顾于谦便发现了他，抬起头，朝顾愉生轻轻地笑起。

　　正与顾于谦谈话的师姐妹顺着男子的视线望过来，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闷笑声。

　　“噗。”

　　顾愉生有些疑惑，步伐微顿，却还是在男子招手下走过去，站定，便见如今只是略微高出他半个头的男子伸出手，指尖温凉，轻触上他的脸，带着微痒的触感滑过肌肤，然后青灰色污渍便出现在男子指尖。

　　“人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冒失呢。”

　　女子柔和清亮的嗓音在顾于谦开口前响起，有些熟悉。

　　顾愉生看向发声的女子，有些惊讶。

　　“紫晴师姐，你什么时候从稻香村回来的？”

　　容貌秀丽的女子挑了挑眉，促狭道：“你眼里尽是你这于谦师兄，哪里还能注意到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围站着的师姐妹们一同发出善意的笑声，顾愉生偏了偏头，十分乖巧的直接告饶。

　　“抱歉紫晴师姐，前些日子师父说最近要考察我医术……”

　　话未完，大家都已经懂了。

　　关于顾愉生在医术上尴尬的处境，大家都早已十分了解。

　　“好了好了，不怪你，我这次也是临时回来，你还是赶紧和于谦师兄回去开开小灶，补习一下吧。”

　　“小师叔，补习~”一边被忽略得久了的几个年幼女童笑嘻嘻的附和着，然后在顾愉生微笑下接过他递过来的几颗糖，跟着几个师姐一起道别后欢快地跑远了。

　　这时，在一旁安静微笑的顾于谦才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来，低头，拂开少年微微垂落的黑色长发，覆上少年仍残留有些许灰渍的精致脸蛋，放轻了力道细细擦拭着。

　　他看着面前已经长至自己肩膀之上的少年，忆起对方曾经在花海路旁极为固执地像他要着名字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感慨。

　　“长大了呢，愉生。”

　　顺从地抬起下巴享受着对方的服务，少年眯着一双漂亮凤眼，唇角微微上翘，划出一个极其愉悦的弧度。

　　“嗯。”良久，他轻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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