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28
花坛满眼繁华,却再没见他出现在花坛边上。我愈加忧心,害怕他哪天就冷不丁敲进我的办公室,站在我面前对我说:“队长,我要离开老A。”
这不是办法,他再这样下去,恐怕由不得我放任了。
没想到没等到我下决心强行干预,他自己找上门来。
“队长,这是任务报告和,我的检讨”,他抱着一叠纸,然后递给我一张光盘:“这是根据实战做的一个模拟分析,有些东西文字上说不清楚。”
“你还是一向快手。”我抬起头笑笑。
“不算快了,这都第三周了,大队长催了我好几次呢!”他笑容迟缓,一脸倦怠,像极当初失眠的状况。
“吴哲,你最近很不好……”我准备着手干预了。
他却急急打断我:“队长,可以我先说吗?”
“你说。”我预感不好,强自镇定去喝水。
“我想回海军,请您批准。”
我一口水呛在键盘上,这也太快了吧,也不要每次预感都这么准,会要人命啊。
呛了半天我抬起头来,他有些窘迫。
“铁队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不过如果您同意了,大队长那边没什么理由拦我。”
可能是呛水呛的,咳得我泪眼朦胧,血直往头上涌,视线朦胧起来。我想看清他,却怎么也看不清。
“理由?”
“老A不适合我。”
“怎么不适合你了?”
“我承受不了这么大压力,我怕死,也怕杀人。”他的话说得太顺,太平静,平静得好像不是他说的。
我愤怒起来:
“你就给我编,看你编到什么时候!吴哲,不要给我这种不像话的理由,让我一眼就看出你在敷衍!”
他面无表情的,眼睛茫然地看着远处,声音轻轻的:“真的,队长,你记得你杀过的每个人的脸吗?我都记得,每一个我都记得。”他的目光回到我身上,一字一句。
原来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强悍不可摧毁的人。
“我明白,我曾用一年的时间来适应我杀了人的事实,”我缓下口气,“但是吴哲,这并不是你害怕的理由,你比谁都明白对错,你的信念多坚定?你的心多沉稳?我很清楚,你不是许三多。”
他轻叹了口气,换了个理由:“我在压力之下会做出错误的行为,而错误的行为会连累队友,我不是个合格的老A。”
这还像是个借口,他果然还是介意,耿耿于怀。可是,就为这么件小事,就要回海军,实在不是好强的他干出来的事情啊。
“历次演习实战,你一向发挥稳定,比这压力大得多的事,你从未出过错。就因为这么小一次失误就要打退堂鼓,我会看不起你。”我企图激他。
“对,您该看不起我,我不配当个老A。”
“吴哲!你再敢说一句试试!”我跳起来逼近他,咬牙切齿,他步步退让,毫无斗志,完全是在激怒我,若是别人,我早就把他踢出门去让他滚,可面前是他,我怎么舍得?我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僵持半晌,他垂下眼,我抚平情绪:
“说说这次失常的原因,你总结过没有?”
继续沉默。我无可奈何:
“作战时你就把我当作空气,用不着担心别人,专心干好你的事情就行。”
“我做不到。”仍是干巴巴的回答。
“理由?”做不到这又算什么回答?
他闭上了眼,竟现出凄然,我的心揪起来,他却淡然笑了:
“队长,你又何苦这样逼我。”
“难道我就让你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成个逃兵?”
他吸一口气,许久许久,张口慢慢说:
“因为我太在乎你了,超过队员对队长应有的程度。我对你的担心,是恋人对另一半的担心。明白点说,虽然很荒唐,但我想我爱上你了,但我的感情却给你带来危险。袁朗,我要走了,不在乎你厌恶我,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该让你知道真正的理由,这才是真正的理由。”
他的头微微上扬,仿佛在坠落前最后一次梳理羽翼,维护陷入绝望的骄傲。整个人却神采全无,颜色寸寸凋零。
我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了,甚至没力气再逼视他,周围应该一直很安静的,我的脑子却一片嗡嗡声。果真是上苍弄人?还是我该感谢上苍?
他拿出张纸:“队长,这是我的离职报告,请签字。从此您就再不必见到我,您还是忘了我的好,厌恶一个人也满累人的。”
我于是从嗡嗡声中醒回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于是他继续说:
“放您这吧,您签完了直接给大队长好了,队长,再见。”他缓缓敬礼,却迅速转身。
我觉得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被他转身瞬间释放的伤感击中,以至不能自持。内心一声喟叹,我在他伸手去拉门时突然暴起,直接抓回他按在墙上,吻了下去。
唇齿相碰的那一刻,他惊骇地睁大了双眼,我却从喉咙发出叹息,闭上眼睛。我到底抑制自己多久,百转千回,想遍种种可能性,唯独漏掉这一种,是我从未奢望,还是从不敢想后果?是的,但已如此不计后果的走出这一步,便再不可能回到当初,不后悔,也无可害怕,既然我已知道我不是一厢情愿。吴哲,如果这是我们的路,你可愿和我一起走?
最初是极慌乱的,激烈的碰撞间生出尖锐的痛,他的离职报告滑落在地上,带出短暂的哗哗声。他的喘息激烈而破碎,他挣扎了一下,我闭上眼睛按住他,于是他便不动了,只无意识地使劲抓着我的衬衫,紧张得像在发抖。一手环过他的腰,抚上后背,一手控住他的头,让吻渐渐温柔下来。一点一点,他渐渐安静,手轻轻攀住我的肩,周围静极了,静得只剩呼吸,只剩心跳。
厮磨间,有水珠落在我的脸上,慢慢在空气中被蒸发,传来一小片一小片的凉意。轻轻离开他的唇,睁眼看他。他的泪打湿睫宇,脸上已是一片狼籍,却定定望着我,一眨不眨。
凑过去想要吻掉他眼角的泪,他却睫毛扑闪了一下,然后迅速推开我:
“我在做梦”,他死盯着我,眼睛还带着水气,“不要跟我说话,一张口梦就结束了。”
我哭笑不得:“喂,你刚才那顿气死人的话,你一句做梦就想一笔勾销?”
“我查过数据,我们俩这种可能性不足十万分之一。”
“让数据滚蛋,不然我就是那十万分之一。”
他不说话,吸吸鼻子,突然凑过来照着我的耳朵狠狠咬了一口。
热气喷在我的耳朵上,带着疼痛的触觉,我忍不住叫出声:“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你!”
他却毋自皱皱眉头:“也不行啊,你痛也可能是我想象出来的。”
我正无语,他却又探过来,极轻柔地从刚刚咬过的地方开始,一路摩挲缱绻,唇舌过处,像是盛开出一片带火的花,扰得我喘息不定。他低低叹息:“梦就梦好了,就要趁没醒的时候好好享受。”
我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祝你品尝愉快。” 未如此宠溺过一个人,神啊,这一刻让我放肆一下吧。
我的手抚在他的后颈上,刚长出的头发不时从我掌心刷过,带出异样的快感;另一只手探过他的常服隔着衬衫环腰稳住他,他比我想象得还瘦,腰精致得像是一收就要断掉,皮肤的热度却透过衣服一阵阵传来。
他一手攀着我,极快而熟练地解开我的领口,像只贪婪的小兽,只管一路细碎的吻下去,停留在我的锁骨上,轻轻地啮,打着圈地舔,从一边到另一边。像是迅速被点燃了,我的呼吸渐渐不稳,去解他的常服扣子。他配合我略摆动了一下,外衣于是迅速掉在地上,淡军绿色衬衫上已有薄薄汗迹。
“别动,袁朗,别动,让我呆会儿,”他把头深深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模糊不清,手臂紧紧环住我,安静下来,久久不动,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换个姿势,他却又轻轻在耳边开口了:“我一直想拥抱你,就像现在这样,不知是为依靠,还是为安慰。”
“你安慰我?”我哑然了一下,激情冲击着我的大脑,我觉得我没平常反应快。
“你不知道你独自抽烟想事儿的时候背影有多寂寞。袁朗,不要寂寞,还有我。”
他凑近我的耳朵,末了用唇轻触了一下我的耳垂,像是某种慰藉。
有了你之后,我才知道我原是孤独的,吴哲。
“哦?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要走?”我笑他。
他不答理,继续解我的扣子,手老实不客气地伸进衣服去,抚过我的肩膀,他的手微有些凉,已有了持枪练出的茧,激得我浑身燥热。在路过那处伤疤时他抚摸片刻,轻轻吻上去,伤口快好了,他舌尖流转,留下一阵阵酥麻的痒。
“反正我是在做梦,我的话你也不会真的听到,你要是敢惹我,我就咬得你明天不能见人。”他忽的抬起头来,淘气地笑了,眼底流光溢彩,吴哲,你总算是回来了。
我抬手甩掉上衣,凑近他低低地说:“现在不是我惹你,是你在惹我。你不是想知道这是不是梦吗?我有个不错的主意。”
“什么?”他眼带迷蒙。
我抗起他往里间的备用床走去。
插入书签
我说不写H的,行文至此觉得不写H反而不对头了 =。=~~~
文是此生第一篇长文,H也是这辈子头一次写,若有不自然的地方,请大家多多谅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