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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渡
回到北都后,静林一直看着公车外面的世界,人物俱在,只是时光荏苒已回不到过去了,容之在一旁问道“又在想什么事情吗?”静林忙回过神笑道,“也不是,只是想回去看看以前的家,我真正的家。”容之道,“等同董青殷说罢事情后再过来吧。你不是这两日急着来找他吗?”静林道,“这样的要紧事可不能忘了。”
临着有些陌生的彭名路竟然还有一条小路,静林记得那是第一次见到柴易平的地方,容之道,“这地方来过吧?”静林点点头,问道,“董先生竟然在电影院工作?”容之没说话自己兀自向前走。已是又一冬,静林把手缩在口袋里,毛毡大衣有些薄了,她开始不住地打着寒战。容之看向她,想用手环住她却像触电般缩了回来,问道,“静林,给你这件衣服别感冒了!”说罢脱下自己的大衣,容之本穿的不厚,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西式衫和坎肩,静林拿着容之的衣服问道,“容之,你不冷吗?”容之笑道,“这几日还算大晴天暖和些,你先穿罢。”静林轻抚在容之深灰色的大衣上,抖了抖沾染在上面的灰尘,低头微笑着穿好,容之说道,“青殷不知在电影院做些什么,我只听柴易平说在这附近见过董青殷,具体在哪里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在北都走了一天,静林的腿有些吃不消了,董青殷却始终没个踪影,静林找到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坐下,容之道,“这儿凉,不如回公寓坐吧。”静林道,“不知道我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从府,怕是回了也见不到那些个房子了。”容之道,“先别想那些悲伤事情了,这儿还是比浈宁冷。”静林笑道,“这倒是,我穿着你的衣服你倒问我冷不冷。”静林把头埋在容之怀里,容之微微一颤,静林道,“现在我也没有个正经的事情做,只能写写故事。”容之道,“你在照相馆不好吗?”静林道,“总归还是不能靠着你的……何况这几年麻烦你的太多了,等哥哥回来了,我同他一起住就好了,容之你也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工作吧……”容之道,“你累了吧。”静林迷迷糊糊地说着,“是有些累,也想歇歇,活着嘛……能让人喘息的机会不多,真正能够放轻松下来恐怕也就是死去了。”容之道,“又开始自己臆想,哪有那么多胡话说得出口?!”静林已然睡着了,深深浅浅地在他的面前呼吸着,容之本没穿多少,静林的头抵在他的胸口,他开始不自觉地喘息,暗想着,“静林是自己靠在我的怀里,能不算违了我对她的约吗?”低头看着她的侧颜,这几年静林哪有时间放松,家门都不敢出。
容之愣了半晌,看天上的夕阳又透漏出来了,斜斜地照在他们的脸上。容止笑了笑,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又看向静林,小心翼翼地环抱着她。他挪了挪位置,把盖在她身上的他的大衣裹的紧了些,将她轻轻地搁置在自己的后背上,缓缓背起,“嚯!静林也真够沉的。”容之喘出一口气,笑道。静林静静地俯在他的背上,他直接地感受到了她不暖不热的温度,好像一颗能融化冰的火球,又好像根本融化不了自己内心的冰点。
“静林,如果你醒着还让我背着你该多好。”容之想着。静林安静地趴着,她的鞋随着容之的步伐刮着他的裤腿。“姐,不知道你原谅了我没有,总是说我过不了从静林的关,我以为那十年我已然释怀了,谁知道啊!”容之轻笑着。静林也微微醒过来些,问道,“容之?容之!”他低声说着,“我在这里,你刚刚睡着了,没办法那地方太冷,没几步就能到我公寓,你先歇歇吧。”静林道,“我在你背上歇,你去哪里歇?”容之笑道“我到公寓再说。”静林道,“我可不曾见过这么柔情的容之呢!”容之道,“你作为’妹妹’,听不听哥哥的?”静林拗道,“我只听亲哥的。”容止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要再说我可就让你自己走了。“哪想静林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只道,“正好你也能歇息,何乐而不为呢。”容之“哈哈”笑了两声,却仍旧背着静林,静林嗔道,“不是说好让我自己走吗?”容之道,“还不是要让你歇歇脚,冬天你总是打寒战,难不成还要再伤着脚?”静林道,“我哪里有那么脆弱?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你既愿意背着我当然也不能拂了您的好意不是!”
二人经过北都大学校的时候,听见有人叫“路明”,容之回头看见是董青殷,愣住了,手也滑了下来,静林顺势从他的背上下来,看到青殷,疑惑地问道,“董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董青殷看见容之,又望了望静林,正要说话,静林把他拉至一边,问道,“董先生,羽华的事情和覃府你都办妥当了吗?”青殷道,“这样的事情我早已经办理妥当,那日青湘醉酒,我只能将他送到医院便回覃府了,一直也没来信,不知道从小姐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容之走近问青殷,“你怎么会在这里?”青殷看看大学校泥墙糊的高楼,含含糊糊地说道,“顺道过来的,你们俩怎么会在北都?”静林说道,“既然见面了,董先生不妨同我们吃顿饭吧,这段时间事情出的也乱也杂,现在也算是能有个机会稍微放松一下。”青殷道,“吃饭也就算了,我还有事情。”容之拦住他,挑眉问道,“你还能有什么事情?阿丙最近都不在北都,你在北都闲逛什么?”青殷不得已,只得说道,“罢了,同从小姐和路明吃顿饭吧。”抬头看了看容之,又看向静林,“不知道从小姐想吃些什么?”静林道,“我倒无妨,本就是在北都长大的人,吃什么都不会有忌口,得看董先生想吃些什么了。”青殷道,“小姐不开口,青殷也没法说。”静林笑道,“你们啊!跟我在一起就让来让去的,换谁都得不好意思。”容之道,“行了,你俩别再推来推去了,换我说,彭名路斜对角的那条街有个小吃店顶不错,咱们到那边看看。”静林启步走着,见青殷脚步一直未动忙问,“董先生是有什么不适吗?”青殷慌了慌神,说道,“没事儿!只是我突然想起还要回趟大学校,有些资料还是没有拿回去。“容之先静林一步走过来问道,“不妨我同你一起吧。”青殷微愣,忙道,“那就麻烦冲之了。从小姐,若是不嫌弃不如同我们一起去吧,只是小姐得在大厅稍等片刻。”静林笑道,“不妨,你先忙去吧,我正巧在这里叙叙旧。”青殷点点头,回头向铁门走去,容之和静林跟在他的后面,三人一路鲜有谈话,容之常看着静林,谁料静林不理睬他,嘴角因为微笑有些弧度。青殷没功夫看后面这两个人,看到灰楼的时候驻足,寒风里不动,双眼微闭,风衣被北风吹的喀拉拉的响,“毕竟不是南方温软的气息。”青殷想着,轻哼着笑出了声音。
“董先生是想起羽华了吧。”静林轻问道,“先生的心里还是想着她的吧。”
“从小姐,这样的心思我从来是没有过的,只是想起物是人非的光景了,十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便下决心要到大学校上课。”青殷哼哼着,“从小姐,我知道你和覃羽华的关系,但她真的把你看做是朋友吗?无非也就是个’情敌’吧。”静林说道,“你以为羽华真的放不下路明?”容之一愣,看向她,青殷也是如此。
“从小姐你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心里难道还不如一块冰?只是一个覃府的傀儡?”青殷有些激动地说着,静林严肃地笑着说道,“她最在乎的其实只有你了吧。而你最在乎的也只是羽华了吧。”
“笑话!虽说和她为夫妻,我哪里对她有半分感情?现在覃府的势力还没有完全得到控制。”青殷不屑一顾地说着,容之拽住他的胳膊,说道,“青殷,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谈,你先去拿东西吧,一会儿要是锁门了你可是想拿都拿不了了。”青殷又瞄了一眼静林,静林还是微笑着看着他,不说话,手里拿着白色的皮包,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青殷不禁放松下来说道,“从小姐,刚刚我是有些激动了,你别在意。我和容之到楼上拿些资料,不过一刻便能下来。你先在这里静候一会儿。”静林道,“不麻烦,望董先生不要生气才好。”二人相视一笑青殷同容之上了楼。
静林无事可做便在这楼的大厅里转悠,好像羽华还在身边。“静林,时间快到了,若是再慢些我们该要迟到了。”羽华手拽着静林拿着书本的手,“羽华你要是再快些我的书都要撕烂了,到时候你就没法陪我去找你喜欢的那个讲师了。”羽华步子不肯松下来,朝静林说着,“他啊……迟早我是可以遇上的。你们家的路明呢?”静林皱眉说道,“什么叫我们家的!只是认识的朋友而已,关系和你相仿你便容不下了。”羽华笑道,“静林你有什么心思都是骗不了我的。”那笑声似乎还荡在静林耳边,回荡在大厅里,像缠绵不绝的回声久久不肯从耳边离去,静林忽然感到鼻子一酸,“羽华为什么要去死呢?若只是情关难过也不必极端成这样。”静林不禁往不好的地方开始想,越想脑袋越痛,门口有些女孩奇怪地看着她,有些还嘟囔着,“那不是前段日子覃羽华讲师的挚友被抄的从家二小姐从静林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嚯!我还倒还挺知名的!”静林正想着,没料到后面来了几个人把静林脸和口一蒙带走了。
待静林醒来,发现自己竟坐在一条船上,手脚竟没有被束住,“从小姐你已经醒了?”一个老妇人模样的人恍恍惚惚地走过来,静林有气无力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静林!”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静林下意识地从自己衣服里掏,试图掏出容之给自己的小手枪,那人一把按住她的手,说道,“静林,我真的是想你。”静林转头一看才发现是静鸣。
“哥……”静林音还没说完,静鸣用手堵住她的嘴,静林睁大双眼才发现甲板上好像有什么人走来走去,她屏息不动,静鸣用另一只手写下,“我带你去日本。”静林眉毛竖起看着静鸣,他随即写道,“那个董青殷你还是离的远一些好,我会让容之以最快速度过来的,你不用担心。”静林不知个中原因,只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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