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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
鸿雁成行飞掠过广阔的天际,艳阳朗照着翠金色的大地。
旷野平畴与远山近树都在温暖的阳光下柔柔地换了衣裳,传递着秋日的信息。
我坐在马车中,悄悄拉起挂帘的一角,任那明亮而艳丽的光照拂在我红彤彤的面颊上,感受着那一阵一阵夹带着浓浓桂香的净风。放眼望去,官道两侧是劳作的农人们,他们在那金色画卷中穿梭,留下鲜明的几点。几座山岭间,有一处明晃晃的金色,仔细一瞧,才见是那脱了叶的柿子树,金黄色的柿子重重地压下枝头,好不招眼。
方从东苍国出来,便觉得仿若一下子便从初显寥落的夏末跨入了秋的裙摆。
北国的秋总是来得比南国早些,也更丰盈些,少些萧瑟的味儿。我打从心底喜欢北羽国的秋。
漕帮大会上,萧华拿出了交接的令牌,在帮众的面前完成了全部的传承后,又花了半月的时间稳住了自己帮主的地位。接着就在我连续几日的‘不断’提醒下,决定履行承诺,送我去北羽国。
“妹妹,别看了,看了这么些日子,还没有看腻呢?”马车的另一头传来萧华的声音,我放下帘子,转头,见那家伙正悠闲地倚靠在马车内的垫子上,端着茶盏细细抿着,似笑非笑地对上我的视线。
我摇摇头,“这哪能看腻呢?每一天都离皇都更近一些,风景自然有了变化,我看着心里喜欢啊。”
“哦,还有这种说法么?妹妹,你每日不是看外面千篇一律的风景就是呆在那里数着宝贝,不会无聊么?”萧华说着指指我身边那个大包袱,一脸鄙夷的表情。
“怎么会!”我打开包袱,忍不住再一次抚摸那些可爱的宝贝们,“看风景可以培养审美意趣,数宝贝们可以增进我和我最最亲密的朋友们的感情,多有意义的事情啊!”
俗话说:“女人真正的朋友,就是钱和化妆品。”我一有机会自然四处找朋友,然后和朋友增强彼此间的感情咯。(这是什么邪说?)
在漕帮的这段时间内,我又多了好多好朋友,真好
想当时我离开漕帮的时候,漕帮的一干帮众们那是热烈欢送,场面非凡,简直比萧华那帮主还气魄。
记得他们欢送我时打出的条幅特别让我窝心——“天高三尺”。
什么层次!什么水平!说明我整整将那漕帮的地给刮了三尺啊!
萧华见我又露出财迷的表情,也懒得说我什么了,将茶盏放回鸡翅木棕色小茶几上,说了句,“今日午后我们就能到北羽皇都的”便睡去了。留下我一人在远处热血沸腾。
终于,终于,在坐了三日的超颠簸快船和十日的马车后,我,翠花,终于达到目的地了。
果不其然,刚过晌午,马车便入了皇城。周围都是些嘈杂的叫卖议论声,人声鼎沸的样子。
北羽国的皇都,似乎一直都很热闹呢。
我忍不住又拉开了帘子的一角偷偷向街道瞧去,却看见两个面熟的丐帮成员,正瞪着眼睛瞅着大街的方向,似乎在寻找什么……
哦吗噶的,我,好像,是离帮出走来着……那些家伙一定是料到我会到皇城来,在这个守株待兔呢!
哼,我翠花可不是什么笨兔子。
“小花哥哥,等等我们找个客栈进去休息会再去拜会宇文家吧,我觉得我需要再稍稍打扮打扮。”
萧华挑眉疑问地看了我一眼,“妹妹,你又想出什么新花招了?”
“嘿嘿,待我乔装打扮,来个惊艳大转型吧~”
一个人躲进客栈房间里,我对着镜子拿出当初让小二帮我特别定做的妖孽美人脸,仔细覆盖到我原本的脸上。
这特制假脸薄薄的一层,用特制的黏合剂与脸相黏合后可以连续佩戴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而不用摘除,完全的透气透水设计,符合我的一切需要。
谁让我家小二除了做八卦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要放到现代,绝对是又一个爱迪生。
可惜,这脸,还是有些不够完美的地方,于是我又仔仔细细地做在镜前化起妆来。
轻轻打开妆奁,用手将白粉在颊上颈间,细细密密地铺散开来,让假脸的色泽与肌肤的色泽贴合起来。又蘸了些黛粉,将我原本淡淡的短眉画成了黛色柳叶眉。再拿出水胭脂,在双颊的地方轻轻扫了两下,假面上立刻泛出温润的粉色光泽来。最后取出一朵粉色牡丹花钿,仔细贴在了额间。
满意地看了眼镜子里妖媚如妲己,出尘如洛神的女子,我第一次体会是什么让现代这么多女人为了美丽不惜在做出在脸上动刀抹毒的疯狂行径。谁不想拥有一张令世人倾倒的绝美容颜呢?我喜滋滋地又在镜子前面摆了几个动作,自我陶醉了一番。
哈哈,男人们,我也有你们为我疯狂的一日!
其实,我这么伪装也是为了大家的心态考虑,咱老是丑着觉得憋气是不是?
可惜人家穿越都是先天美人,伪装的时候都是想尽办法变丑。我倒好,伪装的时候得努力向美丽的方向发展才能让人认不出我。这是怎样的悲剧啊,上帝叔叔。
套上专程让萧华帮我买来的大户小姐装,我扭着屁股婀娜地拉开客栈房门走了出去。
“妹妹……”,早已经等在房门外的萧华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刚想说话,却又在下一刻愣在那里。
我好笑地看着他,捉弄地凑近了过去,妩媚一笑,“怎么,哥哥不认得妹妹了?”
萧华总算回过神来,啧啧地打量我,笑着说:“妹妹真聪明,装美人的话谁都认不出妹妹了呢。”
……我不伪装的时候就这么没脸么……哎
“哥哥,别说废话了,还不快带你妹妹我去城东宇文家。”说着,我伸出纤纤玉爪,故作高贵地立在那里。
萧华拿出扇子刷地打开,一边晃动一边伸手握住我的爪子,“是,我‘美丽’的妹妹。”
果不其然,我这身装扮刚到大街上就引来无数狂蜂浪蝶的目光,在这种目光中,我又是第一次体会到做美女的感觉。莫怪乎美女都容易骄傲,实在是世间众人宠出来的啊……
不知道如果酸菜看见现在的我,会不会有惊艳的感觉呢?(不要再自我陶醉了,你这假脸女!)
-------------------------我是好久不出现的分界线,HI,大家想我了么--------------
下了马车,就是宇文府的正门,依旧是和当年一样的气派非凡。
萧华向正门看守的人报了一声,那人就急急忙忙向里面跑去。
不一会,那大门就被两人缓缓拉开。出来迎我们的却不是李总管,而是另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土黄色的褂子,微微有些驼背,眼神却很犀利。
“萧帮主,请进,老爷让您在大厅候一候,他马上就到。”
我和萧华被那人引到了大厅中,几个家仆站在一边。他们的眼神都粘在我的身上脸上,让我觉得身心舒爽。(虚荣的人啊……)
奉上了茶水,我平静悠然地喝了几口。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想我翠花在宇文府呆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机会到这前厅来,更别说是被人端茶送水伺候着了,现在还有机会被这么多男人同时关注,真是奴隶阶级大翻身啊!
坐着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当我把大厅里男仆们的三围都目测清楚后,才见到久违了的挺拔身影。
要说我家酸菜长得是极品小受样,那么他父亲宇文老爷就是典型的强攻。(有这么形容人家父子的么……)此人面相极有攻击性,一看就是那种阴险毒辣得志猖狂的家伙,怪不得宇文府在他手上半死不活。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与酸菜有诸多相似之处,也算得上是一枚帅气的大叔。一身玄灰色的衣袍,利落简单,却给我一种犀利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从前被他往死里整了几次,我始终对他持厌恶态度,连保留都不用了,下意识地就想拿王水泼他,我实是怕他面皮太厚,硫酸的浓度不够(哎,那你该怎么办啊!)。
当他面带微笑,缓缓向我们走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全身寒战得厉害。萧华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我的手心,示意我保持平静,切不要漏了伪装,随即起身抱拳相迎:“宇文家主,晚生东苍国萧华,路过此地,特来摆放。”
想宇文家在大陆上各处都有生意,宇文老爷自然是不会不认识漕帮的帮主。他打量了下淑女地坐在旁边位置上的我,又转头对着萧华客气地假微笑,“萧华萧帮主客气了,请坐。”
他们寒暄了几句,萧华夸宇文老爷身体硬实,气色极佳;他夸萧华少年英雄,俊雅非凡。恶心得我啊……再又问萧华漕帮的一些台面事,来此地是做什么的。都被萧华一一杜撰了回去。只说是到这里来不过是为了看看漕运市场的开拓前景。
两人又是絮絮叨叨了许久,我都快要瞌睡过去才扯到了重点上。
“宇文家主,不知宇文家几位少爷可有合适的妻子人选?”
宇文老爷微笑道:“呵呵,怎么?萧帮主是想?”
“正是为了舍妹。家中父母早逝,舍妹今年就要及笄,兄代父职,我希望能为舍妹觅得一个好婆家。我见宇文家主如此气魄,值得结交,不知是否宇文家住有心与漕帮共建秦晋之好?”
宇文老爷笑得更加欢畅:“如此甚好,甚好。只有小三已经定亲。”
看他那虚伪的小脸,我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老一老二都没有定,你这么急着给我们家酸菜定,你这家伙究竟是安着什么心!你这是卖儿求财啊,可怜我家酸菜。
尽管生气,我也没有表现出来,继续假春风地微笑,让萧华这狐狸去解决问题。
萧华果然不负我望,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满面诚意地看着宇文老爷说假话:“宇文家的诸位公子都是青年才俊,受到诸多女子爱慕,选择太多,至今没有定下才是应该。也算是舍妹有幸,能在日后结识两位公子。”
这话果然很受用,宇文老爷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有些为人父的骄傲浮现在脸上。我X的,你奥斯卡影帝啊,要不是我在你们府里呆了这么多年,我都快要被你骗进去了。我代替可怜的酸菜鄙视你和生养你的女子。
又是寒暄了几句,萧华拉着我站起来一稽首说:“宇文家主,晚生这就告辞了。”
“萧帮主若是不急的话,不如在宇文府屈尊呆上两日,也好体会下我们北羽国国都的风情。也好让令妹与我家二犬熟悉熟悉。”
就知道你虚伪,等得就是这句。我和萧华的眼底瞬间都闪过光亮,齐声说:“那就麻烦宇文家主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荣幸。萧帮主,今晚就赏脸来‘富庭楼’与我一道畅饮几杯,可好?”
他客套来我们礼貌,“一定来,一定来,宇文家主设宴,怎可不来呢。”
说罢萧华和我分别被仆役领到了东西厢房休息。
我方在西厢房安顿好,就和被派来伺候我的小丫鬟说,“我要在宇文府内到处逛逛,不用管我。”话音刚落,马长驴蹄似地吱溜跑了出去。
待我走了一会才忽然想起,老一说酸菜早已经搬出了西边的小院子,住到大园子里来了,我怎么找他呢!?
正苦恼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中带着陌生的琴音,铮铮琴声,如潺潺流水,若轻风徐徐,仿若夹杂了古老的誓言,悲怆的神话,引人神伤。本应该温婉平和的调子,却因紧了三弦而让那曲中伤情变得分外伤人。琴声,仿佛在心中的水面上留下永远的波纹,一圈一圈,浸透到四肢百骸,撩拨着掩藏在深处的灵魂。我,很不幸地被撩拨了……
一定是酸菜!
哈哈,酸菜,看来我和你还真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刚想着要找你,你就为我指路来了。
循着耳畔的琴音,我拽着有些惴惴不安的心脏不疾不徐地走。
不知道,在我离开的两年里,酸菜怎样了……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酸菜是否还愿意接纳这个去而复返我翠花……
琴声渐渐近了,我拐过一个弯道,面前是一个从前从未见过的院子,琴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拱门上书着‘心庭’二字,应是这庭院的名称了。
走进心庭,琴声越发清晰了,还夹带着些水声。
我慢慢,慢慢地走近……庭院一边有一方明镜般的池子,池上有一水上花廊,花廊过去便是一个亭子,伫立在水中。
水雾弥漫,很是诗意的一个地方,甚至有点旖旎的味道。透着白雾看去,亭中还能隐约见着两个身影。
我放轻脚步,身子和心飘一样地踏过水上花廊,到了亭中。
亭中正有一男子坐在椅上抚琴。
他一拢淡色青衣,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看去宛若远山青黛,飘渺离尘,却又在隐约间,将那若隐若现的曲线勾画得撩人心弦。如丝如缎的长发,就似上好的乌色绸缎,身后的发随着柔和的曲线静静绽放于臀股之间,柔亮地于胸前拂过一缕,勾人心魂。
他就仿佛是沉浸在千年冰床上的人儿,不屑于人间的情波爱涛。那眼里尽是冻人的寒冰,包裹在虚幻的冰障下,若隐若现。无论是细如薄冰的面颊,引人骚动的下颚,还是优雅如天鹅的玉颈,修长似白玉的纤指。所有的一切,都扼住了我的呼吸,他已经是那勾人欲望,引人入地狱的魔,冰凉而无情的魔。用着一层层的温和作伪装,将靠近的人一一拖入。
当你看见他,你就会明白,扬起下颚,将脆弱的咽喉送入他的刀下,远比站立在一处静观来得容易。在死亡与爱之间沉沦,甘愿地沉沦。
我的眼神有些赤裸裸地,变成了强力胶水紧紧黏住他的身体,口水就仿佛饮料一般地灌入喉咙。似乎连健壮许多的鼻腔也有些泄洪的迹象。哎,妖孽般的人儿啊,总是能勾住我所有的心魂。
这不正是酸菜么!
但是,他……好像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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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现了~俺滴酸菜啊~~哭~~有了酸菜,码字都有动力了~~~
谢谢大大们的撒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