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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包扎
顺着欧阳御清的指示，子夜搀扶着欧阳御清来到一户独立公寓外，踌躇地止住脚步，子夜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公寓，迟疑地皱起了眉。
“走吧？”奇怪于子夜的踌躇不安，欧阳御清低低开口，“丫头，你不会到这个时候才想起，一个人到男生家里有多危险了吧？”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子夜终而开口，“你家里……有人在吗？”
略显诧异地挑了下眉，欧阳御清轻轻一笑，反客为主地一手搭在那纤细的肩上，稍一用力就拉着踌躇不定的子夜向前走去：“丫头，你居然会担心这个，果然还是小孩子吧……”
一手攀在门口的大树树干上，子夜倔强地拒绝往前再走。
似是无奈的一声叹息，欧阳御清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行了小家伙，家里没人……”
“你怎么知道啊！”死死地攀在树干上，子夜愤而扬起小脸。
不是他说，那孩子倔强的模样还真像极了一只难驯的野猫，头疼地按了按鼻翼，什么时候他欧阳御清居然要这样安抚一个小丫头？
欧阳御清好笑地弯下腰，正正与那双倔强的双眼对上：“我当然会知道啊，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嘛！”
看着那双怀疑的眼神滴溜溜在他身上打转，欧阳御清好笑又好气地往那白瓷一样的额上狠狠一弹：“我说你啊，我有这么不可信吗？你要在这里慢慢观察我也管不着，不过这样等下去，我就算再怎么打不死也会变成人干哦……”
“唔……”确实，欧阳御清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不好看了，子夜犹豫许久，也对，骗了她欧阳御清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不是吗？最后，她总算松开攀在树干上的双手，任欧阳御清扶在她肩上向门口走去……
清洗、消毒、上药、包扎……斜倚在床头，欧阳御清一声不吭地看着眼前忙得团团转的小丫头有条不紊地帮他处理伤口，那动作熟练得简直就像是一名专业的护士小姐。
小心翼翼地将缠绕在欧阳御清肩背上的白色绷带打上一个结，子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就算被学长说是无情也好，如果那一棍敲下来的话，我可是会逃得远远的哦，替别人挨一棍什么的可是不折不扣的笨蛋行径呐……”垂下脸来，子夜将用完的绷带、药水、棉签等东西一件件地放回透明的盒子里，想起那一道被钉子拉开的伤口，子夜心里不由得心寒了一下。
“这种‘伟大’的事也向来不是我的风格啊……”低低呢喃着，灿如星辰的眼里泛起自嘲似的无奈。
“不过啊……”右手支在床边的柜子上托着脸，欧阳御清唇上滑过一抹笑意，“丫头不生气了吧？”
疑惑的大眼睛向他扫来，凤目轻轻地眨了几下，那笑容好看得几乎炫了她的眼。
“天台啊……”美目微微眯起，他笑着开口，“看来是不记得了呢，这算是真的不生气了吧？”
提起天台，子夜清澈的眼睛微微一暗，别过脸去，若有若无地传来蚊子似的声音：“我没有在生学长的气啦……”
说毕，她转过身去，拉开床头的抽屉，兀自弯下腰将盒子放了进去。处理完了伤口，总算放下心来，坐在床边上，子夜无聊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男生的房间她并不是第一次参观，回想起曾经到过上官的房间，那次的经历清楚告诉了她什么叫做惨不忍睹，用羽竹的话来说——“那还叫什么房间啊，连狗屋也比那强多了！”
有了那次糟糕透顶的经历，子夜不得不暗暗承认，以男生来说，欧阳御清的房子整理得确实算是干净整洁的了，起码，所有东西都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但是……
“学长，你一个人住对吧？”
“你看到有别人在吗？”
“……不，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住的房子有三个房间会不会太奇怪的点？”
“不会吧？有人住过，曾经。”
意料之中的，小丫头立刻回头向他看，不，是瞪了过来。装作没有看到似的，欧阳御清垂下了眼帘。
“老爸老妈睡一间，老姐和欧阳千芊睡一间。”
“你！”握紧拳头，子夜正欲发怒之际，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停了下来，“学长说曾经是什么意思？”
“曾经啊……”无聊地把玩着搁在桌上的笔，欧阳御清略显失望地扫了她一眼，“就是曾经啊。”
无语地看着那张艺术品一样的脸上挂着的显而易见的失望神情，这家伙究竟是有多期待她生气啊！
“那现在呢？”
“哼~不是说了吗？我现在一个人住。”
“那他们呢？”
“让我扔出去了。”
“什么！”愕然地看着悠然自得的欧阳御清，子夜不由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居然听到了不太正常的回答。
“唉……”重重地叹息，欧阳御清放下了手中的笔，转过脸来正视着她，“扔出去了就是扔出去啦，为什么每个人都是同样的反应呢？”
“扔出去了？”说是为什么，听到这种不正常的回答她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好吧？子夜怔怔地自言自语，似乎在期待着牛顿式的突然开窍法，可以让她了解欧阳御清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
“对啊，太烦人了！明明自己有地方住，一个个干嘛还非要像无业游民一样跑过来挤成一堆啊！难不成我这里是难民营吗？”不满地数落着，欧阳御清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所以我只好把他们全扔出去了。”
“你真的把他们全扔出去了？”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然可以怎么办？”挑着眉，欧阳御清反问道。
“……”梓琦说的没有错，这家伙果然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这种疯子的思维方式，果然她还是不要开窍的好。
“算了，别管那群疯子了！”“疯子”如是说道，稍稍活动了一下包缠着绷带的左肩，“丫头，你似乎很擅长处理这种伤口呢？”
“……”娇小的身子微微一僵，沉默了下来。
透过那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常沉默气氛，不难猜出，他又倒霉地踩进了禁区，欧阳御清正打算识趣地赔罪，却传来了那孩子的叹息……
“学长你啊……为什么总是问这些问题呢？”看向地面的乌黑眼睛带着些许哀伤，“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妈妈她总是受伤吧……”
突然，她将脸转了过来，面对着面，那双眼睛清澈宛如一层透明的玻璃，深沉的哀伤被阻隔在背后：“是自杀的伤……”
“她总是说着不要活了的话……”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她扯起了唇角，那笑容好看得恍如阳光下的泡沫，一点一点地消散着，“每一次每一次都那样说着，都快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都不应该做，就那样等着让血流尽了就好。结果最后啊，她真的回不来了……”
“……”如果要露出这么难看的笑容，就别勉强自己微笑了呀，还不如……干脆地大声哭出来不是更好吗，静默地看着那美丽得难看的笑脸，欧阳御清敛起了嘴角的弧度。
“真是不负责任的妈妈不是吗？居然就这样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这里就潇洒地走掉了……”眼里的水雾明显闪烁了一下，挂着更灿烂的笑容，子夜清澄的双眼微微眯着，像是两抹弯月。
“那么，该有不少人应该要感谢她哦，感谢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妈。”
突如其来的奇怪发言让子夜愣住了——“因为她把你带来这里，因为她没有自私地把你带走，所以，我很感谢啊……”许是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倚在床头的少年脸上带着的轻佻的笑颜，那双深邃的眼里的温柔都散发出异样诱人的光芒，像卷进了难缠的漩涡，子夜一时间竟无法从那双精致的凤眼里抽离，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阵尴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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