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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海市蜃楼(下)
“有什么发现?”小花由胖子头顶翻入甲板,从另一侧的船板上跳下来,见我们仨直愣愣地看着那具死尸没动作,就若有所思地问我道,“……知道这是谁了?”
“看起来不像个女的,没胸。”齐羽抢答,“就算是个女的,可霍老太太的闺女,不至于那么没料吧?”
小花冁然一笑,“这你也看得出来?”
“你看那老太太这么一把年纪了,依然风韵犹存,想必年轻的时候,肯定不得了啊。这基因都是遗传的,虎父无犬子,白骨精也不可能生出个毛猴子来,你说是不是。”
说完他就指了指那尸身裸露在外的小腿,那两坨只能称之为碎块的小腿虽然已经血肉模糊,但皮肤稍微完好的地方,依旧能辨别出些许蜷曲而硬黑的腿毛。我心里骂了一句,怎么这个人的着眼点可以偏去那么不着调的地方,如此严肃的环境里,又是蛆虫又是腿毛,我觉得自己被强灌了一大瓢猪脑之后又生吞了只苍蝇——现在的感觉,就是相当想吐。
不过恶心归恶心,他的推测也不无道理,我虽没真正见过霍玲,但从录像带、旧照片以及三叔的叙述来判断,霍玲应该是个比较注重自己形象,又有点小姐脾气的小家碧玉,腿毛这种问题,应该不会出现在她身上。而这具尸体,也确实不是个女人。
现在留在船体外的,只剩胖子和那两个不知跑去了哪里的伙计,眼见我们都聚拢在一起热烈讨论,胖子又按捺不住了,闪了几下灯,指了指上方,意思是说他也要从甲板处绕下来,把矿灯扔给我们自己照着。
“小吴!等我下来再说!不许提前给他们说了!老子也要听!”
“等你等你!速度快!”齐羽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扔下来的灯,掂在手里扭亮,照着那具腐尸,很没心没肺地靠近我道,“别理他,他娘的以为开故事会呢,还要搬个凳子排排坐?快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人?”
我看着胖子麻利的攀着绳子从洞口消失,总觉得好像又走了一个能镇场子的人,心里越发不安。老实说,我有点后悔之前刨尸的疯狂举动,再加上挖出那双脚之后的一屁股瘫坐,这一连串的动作所反映出来的事情实在太过明显,人人都看得出来我发现了内幕。现在赶着鸭子就要上架,连扯谎的时候都没了。我还来不及去想当着他们的面把和三叔有关的问题交代出来是不是妥当,而现在也没有其他备选方案,下意识地就想找人救场。视线转了一圈,莫名停在了闷油瓶身上,我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明知道对方是个哑巴还几次三番选上他,结果总是要碰一鼻子灰,然后自己硬着头皮收场。
闷油瓶也朝这边看了一眼,果然是抿着嘴巴一言不发,不过竟意外地对我点点头,我不知道他点头干什么,内里的意思,也许是鼓励我无所畏惧的说出来,也可能只是神经性的抽筋——我太累了,只觉得再顺着这个无底洞思索下去,下一秒再抽风的肯定得是自己,便振作精神,豁出去了。
“两个月前,我和胖子被蛇沼里的野鸡脖子逼退到一处无人营地的时候,遇见了我三叔。”我边扫视了一下周围人的眼神,小花和齐羽,虽是处事经验老道,但听到我突然间提到吴三省这个名字,眼睛里依然流露出了些微惊异,“三叔的队伍救了我们几个的命,到了晚上,大家就守着营地生火,而且搞了点硫磺用来驱蛇。”
小花听得糊里糊涂,忍不住问,“本来是和那国际海洋公司的人一起夹的喇嘛,跟你三叔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结果绕了一大圈,居然又碰上了?这是不是太巧了?”
我看了眼小花,不得不承认,他这句话确实是直击到我内心深处某个始终未解的疑团上。可能它是一切谜题最核心的环节,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触碰它。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问题。
“这不是重点。”于是我绕过问题,继续道,“关键是,那天露营时,队伍里很多的人都把他们的鞋子脱下来围着篝火烤脚,那冲天的酸臭味,他娘的就跟坛子里刚捞出来的腌菜一样,我这辈子都忘不掉。这时队伍里一个叫‘拖把’的人过来和我聊了会儿天,聊着聊着,居然也就习惯这味道了,两个人就开玩笑,说互相把鞋脱下来,贴着鼻子闻,看谁能坚持的时间长,支持不住的就去守夜。”
“小三爷,看不出来,你喜欢玩这种重口味的。”齐羽对我竖了竖大拇指,估计刚才已经在脑内罪过一番设想,一脸哭笑不得。
“你闻的那只鞋子,现在就穿在这具腐尸脚上,是不是?”
我一愣,听到了闷油瓶的声音,立即点点头,心说果然还是这家伙最上道,一点就通。
“所以我的推测是,我三叔的人,最近应该又来过这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弄死了一个人。石灰粉这玩意儿,只消两周就能腐蚀掉一具尸体,有人明显想要毁尸灭迹,但时间紧迫,或者有可能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态,粉的量没有处理好,头重脚轻,所以变成现在这样。”
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简直就觉得自己像推理小说里迫不及待解开凶杀谜题的侦探一样。但在我面前发生的是活生生地现实,不是小说。杀人和被杀的,都可能和我的亲人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我甚至在一瞬间想过——几天或者几周前,站在这个位置拎着血淋淋的柴刀洒石灰粉的冷血怪物,会不会就是三叔本人。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人就算是三叔杀的,处理尸体这种事情,也不会由他亲自来做。更何况三叔在这条道上混,两手不可能清清白白,真出了这档子事,他不会遮掩,也没必要。
“所以说,这尸体是‘拖把’的可能性很高,但是他到底为什么死在这里,谁干的,我就不知道了。”
齐羽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背,劝道,“别多想,人是你三叔的,可杀人的不一定是,就凭一只破鞋子,做不了数,别搞得自己神经兮兮。如果我们能追到他们的队伍,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想想也是,似乎自从在沙坑外做过那个白日梦之后,我对三叔的猜忌越来越多,想来这根本不是一个做侄子的应该有的态度。现在的三叔,虽然是假的,又是个老狐狸,处事也称得上是心狠手辣,但二十多年的叔侄感情跑不掉啊,总不至于会真的伸出手来掐死我这个大侄子,我一没抢他银子二没拐他马子,也就偶尔有点不恭不敬,他妈的操你妈的随便乱说,但怎么讲也罪不至死,又何必想那么严重呢?
“你凭什么说是‘追’?”闷油瓶有意识的抓住了一个语病,忽然发难,冷眼对齐羽道,“如果从头到尾,是有人在‘跟’着我们呢?”
齐羽望向他,目光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十分复杂,两个人隔空对望着,仿佛在互相试探。
“随口说说,小哥你何必咬文嚼字。再说我们这几只小猫小狗,有死跟着的价值么?”
“有没有价值,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闷油瓶居然照搬出霍老太的那句话,掷地有声地扔回给他,“更别说是一个带着假面具讲话的人。”
此话一出,齐羽脸上的笑,变得更加诡异。而我的脑子几乎快冒烟了,一路以来的谜团一个没解开不说,闻所未闻的关键词还在一个个增加,闷油瓶天生有点儿语言功能缺失,用修辞手法的可能性堪比郭德纲变成高尔基,他说一就是一,不会指代苹果或者梨。那假面具是指什么?难道齐羽还会是别人乔装的?我的脑容量就这么一点,从来没想过有这个可能,他娘的别真逼我格盘重装。
气氛正僵持的时候,我们头顶的船板突然强烈地震动起来,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散落灰土,我们几个立即精神紧绷,互视一眼,还没等有人说话,只听得那腐烂的木板上方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小花眼睛一瞪,大喊“不妙!”,硬推着我们就往船内深处跑!
闷油瓶和齐羽也很快从最初的思维空白中抽回神来,一边一个架着我,二话不说就跟着用柴刀开路的小花往里冲,我张着嘴却连话都说不了,一开口就吃到一嘴巴泛霉酸味的碎木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条腿只得像划水一样跟着队伍跑。船内不比平地,狭隘的道本来就多,还有上上下下的烂木梯,我左冲右撞,眼睛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周围环境,终于找到个机会站住脚,急喊:
“靠!你们突然起跑干什么!胖子还在甲板上呢!”
“你他妈的还要不要命!说话归说话,脚下面别停!”齐羽喘着粗气,一把扯过我往木梯上推,“上去!快!”
我死硬地拽着梯子旁边的木板不放,一把甩开他:
“他娘的,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上去?老黄和胖子他们都还没跟上来,我们这么一跑是什么意思?!”
“吴邪,听他的,你先上。”闷油瓶拍了拍我,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喘,看来不只是一路飞跑造成的后遗症,他的表情相当严峻,好像真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可这三个人,偏偏都不说,急的我舌头都快打结了。
然而他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一抹脸上刮擦出来血迹,提上乌金古刀就道:
“我回去找他们,你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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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下去,不是爆字数这种单纯的问题……是我要被等着看感情戏的妹子们爆菊了……
但是相信我!这些都不是白写!如果要解密……推理什么是免不了的!
以下是“相信我”的时间:
我保证两章以内就会出现蓄谋已久的(感情)高潮戏!争取做成个重磅□□!【你去死
以及齐羽身份大揭秘!两章以内!再给我两章!
到时候所有看似多余的东西就连贯了!相信我!比礼物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