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喜欢
为了躲周时煜，书禾这两天都是一大清早就出门。
等哥哥和张妈起床后，书禾已经吃好了早餐，在胡同里漫无目的的走。
程希是今天上午九点的飞机，落地后第一时间跟书禾通了电话，三个人一块到了出租屋。
这房子才刚租不久，再加上最近家里一直没人无人通风的原因，一打开门霉味扑面而来。
书禾干咳了几声，看了看这房子的布局，看上去真的是要比妈妈在时租的房子环境差了很多。
林一扬帮她把行李箱放了个干净的地方，然后从卫生间里拿出快扫除工具，打扫房间。
“别傻站着了，快收拾一下。”他抬手瞧了瞧手表，“快四点了一会儿就要出成绩了，等查完分我请你们吃烤肉。”
——
临近四点的时候，几个人心里也都是七上八下的，三个人抱着部手机，窝在屋里的各个角落。
出租屋里头信号不大好，再加上登入网站人数过多的原因，界面一直在转圈，等的人十分焦心。
“出了！682！啊啊啊啊啊！”程希的尖叫声险些刺破书禾的耳膜。
她激动了一小会，凑到她们身旁查看情况，“690，哎我去，你们两个分数一样！”
“真的哎。”
“你俩准备上什么大学？”
程希靠在书禾肩膀，查着外国语大学去年的录取分数线，不出意外的话，她这个分数必会被录取。
“我还没想好。”
林一扬的目光投向滑动屏幕的女孩，“我也是，也没想好。”
没多久，周时煜就给她打来了电话，书禾掐着手机迟疑了一会，才去卫生间接通电话。
“怎么不回家？”
哥哥的声音好像沙哑了许多。
是不舒服吗？
“程希找我有点事。”
“考得怎么样？准备去哪个大学。”
“690分，大学的话，我还没想好。”
周时煜摩挲着手里的茶碗，看了看再沙发上坐着打游戏的周湛，低声道，“晚上回家吃饭，我让阿湛去接你。”
没等她想好拒绝的话，周时煜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攥着手机，慢悠悠的从卫生间挪了出来。
“肿么了？”
程希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
“我哥让我晚上回家吃饭。”
“庆功宴？”
“我怕是鸿门宴。”
——
回裕园时，大概是七点钟，书禾故意在外面磨蹭了好久才回家。
在玄关换鞋时，视线不经意的往厨房瞥。
灯光下，男人眼角微垂着，目光直直的落在书禾脸上，瞧的她后背发凉。
不过还好有周湛在旁边，哥哥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洗个手，过来吃饭。”
周时煜勾了勾唇角，转身去拿碗筷，“都是你爱吃的，尝尝看喝不喝胃口。”
一边的周湛瘪了瘪嘴，说了句酸话，“你还真是有福气，我跟哥这么多年了，他可从来没说亲自给我做饭。”
林书禾勉强笑笑，坐到座位上，只见哥哥的手在给周湛放碗筷时候的力道大了一些，眼神警告，“你要是不想吃可以自己叫外卖。”
周湛接过碗筷，给书禾盛汤，迅速岔开话题。
“怎么样想好了考哪个大学了吗？”
“还没有，过几天再说吧。”
周湛点点头，“也对，人生大事也该好好考虑。”
随后三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一片死寂。
用到一半，周湛看了下手机，问周时煜，“哥，老爷子让你明天去陪乔薇姐试婚纱。”
这么快！
林书禾没拿稳汤匙，鸡汤撒了一身，“我上去处理下。”
“多大了，还是这么毛躁。”周湛碎碎念。继续说，“爷爷又说，试过婚纱后让你跟乔薇姐把婚礼流程走一遍。”
周时煜起身，冷冷道，“吃完了把桌子收拾下。”
随后跨步上楼。
“哥？”她征可以一瞬，迅速垂眸，不想让他觉察出额外的情绪。
周时煜温润的眉眼瞧过来，反手握住她转动门把手的手腕，“就算我结婚了，我也会一直一直照顾你的，所以你可以不用担心。”
他知道，妹妹在意的不是这个，可对于那事周时煜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寂静无声。
她勉强抬眸直视周时煜的眼，哽咽，“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那种。”
周时煜没答，目光落在她眼尾一滴泪处，看着她红的眸，吸了口气，“禾禾，我是你的长辈，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你还小，不懂什么叫爱，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那你呢，你真的喜欢乔薇吗？”
周时煜闻声回头，“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
“收拾好了就回房间休息吧，好好想想报考的问题，毕竟那是你努力了十多年才换来的东西。”
他出了门，面颊上布满的温热，让她感觉到难堪。
有些话，就应该一辈子藏在心里。
水龙头还在哗哗作响，林书禾盯着镜子里满脸水痕的自己，竟然生出了些厌恶。
怎么能对哥哥生出妄念，简直是不可饶恕。
指腹狠狠擦过锁骨处溅到的鸡汤渍，随后，从领口扯出那条从不离身的银链子。
按下右侧的小型开关后，盖子迅速弹开。
里面是十八岁生日时偷拍的合照:哥哥在蛋糕烛光里低头给她戴项链，而她正仰头偷看他，甚至产生了想跟他接吻的冲动。
"努力十多年换来的..."她突然笑出声，指甲陷入掌心。
书禾擦干眼泪，走到屋里，像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样，侧躺在床上。没多久，枕头就被泪水淋湿。
楼下忽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她忙跑到窗子边，透过雨帘看见乔薇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捧了一个精美的礼盒，距离太远，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雨滴砸在窗台的薄荷盆栽上，那是哥哥去年亲手栽的，说能助眠。
她猛地抓起剪刀，喀嚓声混着雷声炸开。当最后一片叶子凋落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林一扬的消息。
周时煜有礼的把她请进来，并让张妈端了茶过来，“你怎么来了？”
"时煜，婚纱店说你的礼服改好了，我特地拿来给你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咱们好改。"
乔薇将礼盒放在茶几上，指尖轻轻抚过盒面精致的缎带。她抬头时，目光恰好捕捉到楼梯转角一闪而过的白色裙摆。
"书禾在家啊？"乔薇端起骨瓷杯，热气氤氲中瞥见周时煜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听说她考了690分？真不愧是周家..."
"她在休息。"周时煜打断得恰到好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茶碗边缘，那是去年书禾在陶艺课做的丑杯子。他忽然站起身，"礼服我明天试穿，现在送你回去。"
二楼传来房门重重关上的声响。
雨幕中，乔薇撑着伞突然转身："时煜，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急着办婚礼吗？"她伸手拂去他肩头的水珠，"周氏集团最近在接触的海外项目，需要乔家的..."
周时煜拉开车门的动作带起一串水花，"这些事不该现在谈。"
雨水顺着发梢滴进领口时，他忽然想起书禾十八岁生日那晚。小姑娘踮着脚给他擦头发，薄荷味的呼吸扫过喉结，让他不得不借口接电话逃到花园抽了半包烟。
说不喜欢是假的，毕竟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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