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志异之真定女

　　说话间香香蹦跳着回来了，吴妈见有人陪我，出去忙别的事。我笑着骂香香，“你刚进来就到处乱跑，也不怕闯祸。”
　　她蹦上床搂住我，“我才没出去胡乱玩儿呢，还不是去打听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去了。”
　　“去去去，”被她说中了心事，我的脸好红，作势把她推走。
　　“他的身世好古怪呢，真真，听府里人悄悄说，他不是夫人亲生，他的娘到底是谁没人能说得清，还有，他刚出生就被送到崂山的道观里去了，前天夜里刚回来。可是，那天夜里咱们都看到了，他并不会使什么法术呀。他那个什么师兄会一些法术，不过被阿长给吃了。”
　　我也一直奇怪，在唐府呆的那几年，也从未听说唐老爷有这样一个儿子，倒是夫人和几个姨娘偷偷地拜佛烧香盼着生个儿子，忙得不亦乐乎，月生为何离家这么多年呢？“今天听月生说，他只和师傅学了医术，也许就没学法术吧。”
　　“切，没听说去了崂山还不学法术的，崂山的道观是天下有名，法术更是专门用来对付妖魔鬼怪的，我看那天那个道士是学艺不精，要是碰到有能耐的老道，我和蛇精加起来也敌不过。”
　　“嗤，你能敌得过啥？一百年里只顾玩了，法术根本没练多少吧？”我故意气她。
　　果然，香香涨红了脸，又羞又怒，一生气尾巴都露出来了，我指着她的粗大尾巴笑得前仰后合，“坏真真！”她恶狠狠地叫着，无地自容地冲出去。
　　傍晚时嘉仁侯来到我的院落，破天荒地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听吴妈说，府里从未有过侯爷到妾的房间吃饭之先例，我笑着说，“以后的先例只怕要越来越多呢，是吧，侯爷？”露出我最妩媚的笑容，柔若无骨地靠在他的身上，闭上眼睛，心中却想起月生冠玉一般的面容。
　　香香还有点生我的气，嘟着嘴不肯变作我的模样陪嘉仁侯睡觉。
　　“嘉仁侯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多少女子求而不得呢，你这一百年的狐精能找到他算不错了，快和他上床去。”
　　她嘟囔着不满，“我只不过是狐狸精，和男人□□长达一两年才能让这个男人精竭而死，你是女鬼，修习一些摄人的法术，不过几个月就弄死他了，何必让我费事？你自己来不好吗？”
　　“不好，我不想太快弄死了他，还有，我嫌他脏。”
　　香香不明所以，不过，看到嘉仁侯漂亮的面孔和他眼中燃烧的情欲，就急不可耐地冲了上去。
　　我不想再看床上的纠缠，扭身飘了出去。随意地飘，飘过芷水黑黑的屋子，听到她的一声叹息；飘过红珠灯火通明的院落，她正在屋里大声地骂我的名字；飘过夫人若明若暗的后房，见到何妈和玉兰微屈着身子陪夫人说话。夫人似乎不经意地问玉兰：“今天我看那新来的真真姨娘有些面熟，你觉得呢？”
　　“天下的狐媚女子大抵都是那副模样，来哄我们家侯爷罢了。”玉兰低低回答，压不住心中的忿闷，何妈闻言抬头瞟了玉兰一眼，目光中也有着鄙夷与幸灾乐祸。
　　见夫人只顾着沉思不说话，何妈低声说，“夫人，派去崂山的人明天就要出发，夫人还有没有话要带？”
　　沉默了一会儿，夫人转头问玉兰，“你说月生象妖孽吗？”
　　玉兰摇头，又过了一会儿夫人才缓缓道，“就说要是何道长有空，请他来府一趟，下月的十五就是整整十八年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何妈答应后出去了，留玉兰服侍夫人睡下，吹灭蜡烛，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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