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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尹沅
我四处熟悉着这间大大的宅子,每日闲来练练功,其他事情一律不需要我操心,也没再见过那神秘的银面人和那个玄霜,这般过了一个月,一个下午,来了一个人,他是一个人来的,但却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的眼睛里是孩子般天真的好奇,大约因为他年级还小,或者他不知道心死是什么滋味。
“你叫什么名字?”他看到了我,几乎是蹦跶着冲了过来,给我一种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人的错觉,竟然冲击到我荒芜了多日的心。
“我...”我支吾着,我不知道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澜渐的名号会给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带来怎么样的冲击,冰冻了那么久的心在被灵儿冲开之后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什么啊我,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吗?还是不想告诉我?”
“我,我受伤了,躺了好久脑子不是很清楚,我要想想。”
“真的吗?”他垫垫脚尖敲敲我的头,“这里有问题了吗?”
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然后点点头。“哦,没关系,我会一点医术,等一阵我给你看看。我叫尹沅,你叫我阿沅就好了。那,那在你还没想起来你的名字的时候我该叫你什么呢?”他抓耳挠腮地苦思冥想起来。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亲热的敲敲他的脑袋,“我应该比你大吧,你先叫我澜哥吧。”
“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大?”
“看看都知道你比我小。”我不屑地低头看他,他身高比我小了有半个头。
他不服气地瞪我,“我年龄可不小了,只是我小时候被仇家下了毒,个子长不高了。”
“是吗?”我眉头一皱,同情心一下子就泛滥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今年都二十了,你呢?”他还继续跟我纠缠年纪的问题。
“我二十五了,这下服气了吧。”
“哦。”
“对了,你怎么来这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桃家庄,是以前一个大户人家的房子,后来大户人家败落了,这房子就空下了,大约是玄霜买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过来,只知道是主人叫我来这里,我就来这里了。”
“主人?谁是你主人?”
“主人就是主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从小他就是我的主人也是师傅的主人,他总带着一副银色面具,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我想主人一定长相俊美极了。”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很俊美?”
“感觉还有他说话的声音,你要是见过主人也一定会有这种感觉的。”他一脸崇拜的表情,我压下笑意,看来这个银面人身份相当神秘。
“让我看看你的伤吧。”他一把抓起我的手,我觉察到他的内力竟然还不弱。
他在我脉门上轻轻重重反复拿捏了半天,“你只是伤到心肺,没有伤到头啊,怎么会失忆呢?”他自然自语似乎颇为迷茫,而我只得偷笑。
“怎么样?严重吗?”我忍住笑问。
“嗯,内伤没有好全,至于失忆,我...”他又开始挠头了,这大概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了,我故作大方的一挥手:“没事了,反正我也习惯了,没关系忘了就忘了,你别难为了。”
他还在继续跟自己较劲:“我诊脉的时候明明就没什么问题啊,可是这...”我算是见识了他的固执和罗嗦了,正好这时有仆从过来招呼我们去吃饭,总算把他从这件事上给拉了出来。
饭菜还是平日里的那些,对我这种粗人来说到没什么,反正吃饭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罢了。他却跟个大少爷一样挑肥拣瘦,这样那样的把仆人数落了一番。仆人点头哈腰的站在地上给阿沅赔笑,正说着吃饭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阿沅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下去抓起那老仆的手,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老仆战战兢兢地站着不知所测,阿沅在老仆手腕上抚了几把,问了些问题,以前是不是得过痨病之类的,最近夜里可否经常在寅时就会突然醒来之类的,老仆一一作了肯定的回答,阿沅微眯着眼睛思虑了一番在老仆身上几个穴道推拿了一番,然后又拿了张纸为老仆开了张药方嘱咐老仆按时吃药,老仆千恩万谢的走了。阿沅喘口气坐了下来,继续吃饭。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济世之心的啊。”我调侃。
“那是,师傅教的,有病当治,若是明明看出来人家有病却不给人家治就相当于是害了一个人。”
我点点头,做领会状。
夜间老仆给阿沅收拾了房间,我们道了晚安便各自回房睡了,谁知道半夜突然电闪雷鸣,房门被敲得山响。“谁啊?”我大叫,不情不愿地下地去开门,一个湿淋淋的东西一下子钻进了我怀里,我一看:“阿沅,怎么是你,大半夜的。”
“呜呜,我,我害怕。澜哥我害怕。”这一声澜哥一下子叫到了我的心底里,我抱紧阿沅,“阿沅不怕不怕,跟澜哥一起睡好吗?”
“嗯。”阿沅低低应着。
阿沅真是瘦小,抱在怀里像一只小猫,我把他的湿衣服脱掉放进我干燥温暖的被窝里。阿沅把头靠在我的胸口没多久就睡着了,发出温暖的呼吸声,我紧紧抱着他,为何不过这么短的一段时间我就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住了一般,彼此再也分不开了。
“阿沅去了吗?”银面人冷冷地问。
“他已经到了桃家庄。”玄霜道。
“那就好。”
“主人这么有把握能凭此收服那个澜渐?” “你觉得我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吗?”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主人的计划会受到影响罢了。”玄霜低头。“属下认为用那个玉梦灵已经可以达到目的了。”
“玉梦灵?她已经没什么用处了,现在用她来对付澜渐不过是个玉石俱焚的下场,澜渐会杀了她再自杀。你信吗?”银面人始终没有回头,他在问但似乎不希望得到什么回答。“这就是杀手,一个动过情的杀手便再也回不去了,况且谁又能真正无情呢?”
“希望阿沅不会让主人你失望。”
“哼。”银面人发出轻轻地鼻音,像是笑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让阿沅今天去呢?”
“属下愚钝。”
“这场雨也是我算好的,我想现在阿沅一定在澜渐的床上躺着...”银面人笑了,那种笑声好像都控制的恰到好处,是一种看着事情按照自己的预想慢慢一步步踏上轨道的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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