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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闲
这日,影沙安安静静坐在院子里忙了半日,制了一样玩意儿,他称之为木琴。这木琴由若干长度不一的短木条组成,在琴架上排成两排,木头紫红色,材质坚韧,花纹美观。只见他两手拇指和食指之间各紧握一根小木槌,轻轻敲击,竟发出清逸悦耳的乐声。影沙开心的笑了起来,脸上的木屑在夕照下旋开光芒。他又信手打了几下,琴音从最初搞怪的杂乱无章逐渐明朗成律,轻快欢愉,节奏一下一下,平稳而有力,似在诉说一段激情迸溅的追忆,似在唱诵一个勇毅不屈的灵魂,海阔天空,壮怀豪迈,酣畅淋漓,潇洒恣意。影沙展颜一笑,这一笑,是笑傲人生的畅达与自信。随这一笑,歌词从他口中流泻而出:“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一生之中兜兜转转,哪会看清楚/彷徨时我也试过独坐一角象是没协助/在某年,那幼小的我/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 从何时有你有你,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象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让晚风,轻轻吹过/伴送着清幽花香象是在祝福你我/让晚星,轻轻闪过/闪出你每个希冀如浪花/快要沾湿我,Woo……/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好别致的曲子!”
影沙抬头却见言岁寒站在几步开外,浅笑吟吟的望着他,眼中透出惊讶又不失欣赏。旁边的迎棋倒是一副见多不怪的样子,对影沙道:“公子,寒姑娘有事相商。”
吃了几日白食,言岁寒已与影沙熟识。她也热络地唤了声:“公子。”
“寒姑娘可用过膳了?”影沙笑着长身而起。
迎棋接过木琴,给他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又转头对言岁寒笑道:“不若就在这儿用罢,与公子边吃边谈,这一顿算作公子私请,不记入七日账内。是不是,公子?”
“对啊”,影沙哈哈笑道,“咱剩多少还是吃多少,不给你减数儿,今儿这顿是额外赠送,而且,我亲自下厨哦。”
言岁寒欢呼道:“那我太有口福了!”
影沙引言岁寒到客厅,手指沙发叫她坐下,言岁寒不动,影沙给她示范,一屁股使力扎下去立时弹了起来,言岁寒更是惊惶,影沙嘻嘻一笑,把言岁寒按了下去。言岁寒浑身触了电般赶紧跳起来:“这……这……”
“很舒服的,坐吧!”迎棋又拉她坐下。
影沙拿来跳棋搁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对迎棋道:“陪寒姑娘玩儿两盘,我去做饭。”
言岁寒看着这一盘五光十色的弹珠,目瞪口呆。迎棋一边熟练地码子儿一边说:“我玩儿这个可是高手哦!也当得起我名字的‘棋’字。”
“这……也是棋?”
“对啊,这叫跳棋,好玩儿着呢……你要什么颜色的子儿?”
“……蓝色。”
迎棋给言岁寒讲了下法儿,后者倒也一听即明,几个回合下来,却是皆有输赢。
“吃饭啦!”影沙把菜端上桌,见言岁寒一动不动盯着他看,便指着围裙上的□□熊自豪的笑道,“可爱吧?迎歌绣的!”
桌上只一样菜,却是用很大一个浅口木桶盛着,另外备了三个空盘、三副刀叉。言岁寒咽了咽口水,真香啊。
影沙道:“这是烤羊排,考虑到寒姑娘的海量,我做了很多,厨房还有一桶……迎棋你今儿是沾寒姑娘的光在这儿吃独食,到时候给迎歌迎舞迎琴迎诗迎文迎书迎画发现了吃醋群殴你我可不管啊。”
迎棋嘟起粉红小口:“公子改天再一一做给她们吃就是了嘛。”
“一一?你以为你们几个人?我得做多少啊,力气不说,就食材也……不过还好没有寒姑娘的海量……”话还没完,言岁寒就举手捶了他一下。
“寒姑娘,我可是加了白兰地的哦!”影沙洋洋得意,“味道绝对天下第一!”
“白……白什么?”
“Brandy”,影沙神秘一笑,“总之是好东西,凤氏独家出品,别的地方都没有的。快尝尝看。呐,刀叉这么用的……”
正低头示范着,却听言岁寒叫道:“好好吃啊!”已经两手并用海啃了一口,眼睛闪烁的光芒似要溅出来,“比我以前吃的烤肉还要好吃!”
迎棋熟练地用着刀叉,略带不满的皱了皱眉:“公子是厨神。”言下之意怎么拿烤肉的作比。
影沙像是看透了她所想,微微一笑道:“不管是厨神还是烤肉的,对食物的用心没有区别。”
言岁寒正要赞他说的好,只听他又道:“不过,我的技术确实高出很多啦,所以我是厨神,不是烤肉的。”
迎棋万分赞同地认真点了点头。
“公子这羊排用什么做的呀这么好吃?”言岁寒问道,嘴里又塞进一块,完全无视餐具。
影沙“扑哧”一笑:“这刀叉不难用,右手持刀,左手持叉。”他心想我还没备满全套的呢,让你从外拿到内……
“是这样么?”言岁寒学他的样子举起餐具,下手却是十分别扭,切了半天盘子都滑出老远。
影沙笑着接过她的盘子,低头专注而仔细地替她动起刀来,十指白皙纤长,动作十分优雅。有点蓬松的发髻散下一缕青丝,顺着额角鬓边,遮住了眼睛,也半掩了右耳垂,却挡不住后面暗红色的耳钉透出钻石的光芒。轻风吹过,带起他的嘴角噙笑。言岁寒不禁心漏跳了一拍,却听他有点低仿佛濡湿的声音闲闲的道:“嗯……用了白兰地、海盐、姜片、蒜片、酱油、耗油、黑胡椒、花椒油、五香粉、孜然粉……”影沙忽然抬头,“怎么,想打听了做给你家少爷吃?”
言岁寒脸色骤红,却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不及躲闪正定定看着他的眼神。
影沙似没在意,微笑着把盘子递还她,继续打趣道:“你家公子那样,也难怪你……”语气甚是古怪。
言岁寒愕然,迎棋也是一惊,两人异口同声道:“哪样?”
影沙皱起眉头:“祸水样儿啊!”
言岁寒张口欲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只化为一声大笑:“你居然敢说……说孙少爷是……”她却不敢重复那二字。
迎棋挑了挑眉:“公子,人家比你好看,你就说人家坏话。”
影沙笑道:“小妮子,那你说他是什么?”
“他是神仙!”说完立觉后悔,用任何圈定给他加框都不合适,哪怕是“神仙”,他属于未知。
影沙嗤了一声,转换话题道:“对了,寒姑娘今儿是为何事而来?”
“宸公要摆六十大寿,孙少爷说凤鸣楼的厨子最好,想请去府上辛苦几日”,言岁寒道,“以我看,公子自是这楼里真正的大师傅,不过公子是公子,不是厨子。那便将柳师傅借给我可好?”语气里不无遗憾。
影沙心道这小丫头可真会说话,但也很受用,而且她不这么说,他也会亲自去,这倒给了他台阶,当即笑道:“呐,寒姑娘,咱们熟人说直话,酬金怎么样?”
言岁寒惊喜道:“若是公子,酬金自不在话下。”
“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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