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仙门凋零,我努力考上魔界的公务员成为魔尊的专属说书人,只为治疗他的失眠症。
万万没想到,我把魔尊当老板,他却想shui我?
喂喂喂,这得加钱!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甜文 沙雕 师徒 高岭之花
 
主角 视角
余夏
互动
魔尊
配角
秦律
徐霖


一句话简介:抠搜魔尊是被我始乱终弃的小徒弟

立意:一见钟情,图谋不轨,吃干抹净

  总点击数: 34   总书评数:1 当前被收藏数:11 文章积分:154,686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沙雕小甜文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0463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作者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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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总在自我攻略

作者:蓝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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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寿,魔尊总想娶我!


      1.
      魔尊近日总失眠,高额聘请六界内最能催眠的人给他讲睡前故事。
      我修仙时可擅长吹牛皮了,抱着有钱不赚是傻子的心态,撸起袖子直奔魔界。
      瞧着身前身后排起的乌泱泱百人长队,我啧啧称奇,这也能内卷?混口饭吃可真难。更难的是,每一位选手都表现极好,讲的我昏昏欲睡,哈欠连天。
      可殿前的魔尊大人,越听越精神,越听脸越黑。
      他的失眠症如此严重?
      我暗自思索,与其念诵道法,不如呼他一棒子来得更快些,但我很快否定了自己,面试失败便罢,命搭进去可不值。
      终于到我上场,我清了清嗓子,站在大殿中央,一紧张,完全想不起以前都没好好背的道法心经,脑子里冒出的全是人间狗血话本子。
      罢了,凭我的实力也拿不了第一,不如好好表现,在众多选手中混个眼熟,回头他们若能寻我过去说书,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选了段最精彩的戏码:原配怒打小三赶走负心汉,我手舞足蹈,越讲越兴奋,甚至融入了口技和配音。
      魔尊实在不给面子,我刚讲一半,他便优雅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无人敢唤醒脾气极差的魔尊,我只好硬着头皮讲,待我说到“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晓”时,周围听得入神的同僚纷纷鼓掌叫好,还有人催促我再来一话。
      我暗自叫苦,两个时辰了,都没人给我倒口水、递个凳子。
      我又渴又饿,神智有些混沌,实在撑不住了,我蹑手蹑脚走向呼呼大睡的魔尊,本想轻柔唤他,距离他还有三步,脚尖被地毯绊住,我栽倒进魔尊怀里,脑袋恰好撞上他的下巴。
      好疼!下巴是铁做的吗?!
      魔尊醒了,被我压醒的。
      冷冽的目光恨不得将我剥皮剔骨:“你在干什么?”

      2.
      我双腿发软,哆哆嗦嗦从他身上爬下来,跪在地上。
      魔尊板着一张俊脸听我讲完前因后果,许是我下手太狠了些,他的脸不太对称,有点惊悚。
      他说:“既然如此,就你了。”
      能被录用我很开心,没想到魔尊的喜好竟然是天桥的话本子,下次我可以给他讲《俏书生误入狐妖洞,魅狐妖日久生情》的故事。
      其他竞争者没能猜对魔尊的喜好,纷纷遗憾押错了答案,排在我身后的几十位道友连面试都没赶上,离开时骂骂咧咧。
      魔尊听闻,悠悠往椅背上一靠,轻打响指,自殿外袭来一道疾风,大殿上的楠木桌案瞬间碎裂。
      众人一哄而散,殿内鸦雀无声。
      魔尊满意地掸了掸手,悠悠看我,“敢动本尊的人,都成了魔界的化肥,只有你活着。”
      反转来的太快,我一时接受无能,“您要我怎么死?”
      “本尊看上去很残忍?”
      我颤颤点头,又努力摇头。希望他能放我一马。
      “一千两,医药费。”他掷地有声。
      “啊?!”他一没受伤二没骨折,这不是讹我吗?
      他看穿了我,眼里蕴起怒意:“适才有其他人,本尊给足了你面子,莫不识好歹。”
      面子?我恍然大悟,“你并非看中我的能力,我穷的掏不起补偿金,你是要我打工还债,奸商!”
      什么世道,钱没赚到,倒贴魔尊一千两。
      “你想做化肥?”杀气袭来。
      “哪能呢哈哈,从今往后,我就是魔尊大人的走狗,为您鞍前马后,誓死效力!”
      他先命我签下债务书,又唤人取来用工契约。
      “本尊不喜强求,给你三个选择,酬劳和服务,自己选。”他斜倚着软塌,漫不经心道。
      一,二十两,包吃包住,讲故事。
      二,四十两,不包吃住,讲故事。
      三,一百两,包吃住,讲故事,顺便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主动建立对比,引导用户选择,莫非当魔尊前,他是经商的?
      我实在贫穷,思来想去,第三种最为合适,十个月便可还清债务,再有几个月攒够一年的盘缠继续赶路。
      我瞄了魔尊一眼,不太放心地问:“饮食起居这项顺便的工作,KPI高不高,压力大不大?”
      他端起魔尊的架势,面不改色道:“本尊乃魔界至尊,会缺人手?”
      “也是哦,嘿嘿。”我实在高兴,来不及仔细看契约,生怕魔尊反悔,迅速按下手印。

      3.
      魔尊是个讲究人,每晚睡前都要去后山温泉沐浴。
      “有个小厮,侍候本尊洗背,能得十两赏银。”他似在自言自语。
      什么?十两?
      我抄起搓澡巾疾步跃去:“魔尊老板,我在仙门可是搓澡的一把好手,要不要体验下?今天只收体验价,八两?”看他冷着脸,我咬牙,“五两?三两!不能再少了!”
      魔尊不情不愿地颔首。
      这魔尊和仙门的小崽子没啥区别,就是他的皮肤白了点,衣服穿的少了点,头发湿漉漉的魅惑了点嘛,我默念非礼勿视,稳住呼吸,捂着眼睛,给他搓背。
      “晚上吃了五碗饭,就这么点力气?”
      我暗暗瞪他,用力在他后背搓啊搓。
      一股莫名的夜风袭来,我重心不太稳,加上温泉的周围又洒落些水渍,脚下失衡,双手一偏,我直接滑入温泉中。
      我努力扑腾,险些呛水。
      魔尊不耐烦地拉起我,一脸嫌弃:“借搓背的名义投怀送抱?招式未免太老旧了些。”
      “我真没……”
      他横眉扫来,我立马噤声,夜里有些冷,我衣服湿透了,狼狈地往岸上爬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魔尊叫住我,眼皮都没抬,使唤我接着干活。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满意起身,我累得只想继续躺在温泉里。
      天天这么搓,早晚要搓破皮的!
      “还愣着?”他稍稍挥手,衣服自觉罩在身上。
      我伏在温泉边,提起湿乎乎的袖子,“我怎么走?”
      “出来。”
      我撇了撇嘴,刚爬出温泉,一道温热的流光环绕周身,衣服瞬间干燥。
      魔尊不再看我,收拢衣袖,傲然离开。
      我屁颠屁颠跟上去。
      他也不是传言那般不近人情嘛。
      “你那狼狈样子被人看到,影响本尊名声。”他看向别处,凶巴巴地说。
      我连连称是,抱起一摞话本,“魔尊大人想听什么?”
      他侧卧着,“随便。”
      嘴上说随便,我换了十七本,他没一本喜欢的。
      我讲困得哈欠连天,他没有半分要睡的迹象。我低声吐槽:“白天睡那么香,晚上精神了就折腾我……”
      “嗯?”一记眼刀袭来。
      我堆起笑容,凑到他身边:“我说要不给您按摩按摩?舒缓穴道放松放松,助眠。”
      “莫要趁机图谋不轨,只许按摩。”他警惕地说。
      “我像贪图美色的人吗?!”我撸起袖子,使力摁压他的肩膀,谄媚道,“魔尊大大满意的话,赏我点小费呗?”
      他闭目养神:“继续讲。”
      “几两银子就可,再不济有几个铜板也行——”
      “本尊让你继续讲故事。”
      他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打不过他,哄着总行吧。
      我一手翻书,一手按摩,胳膊都快抬不起来时,他总算睡着。
      传闻魔尊是上任魔王的私生子,魔王被叛徒算计杀害,魔界混乱不堪,他卧薪尝胆吃尽苦头,铲除全部叛党,几乎血洗魔界,才得以坐稳魔尊王座。
      适才他沐浴,我偷看了几眼,后背前胸数道狰狞的伤疤,让人不寒而栗。
      而此刻窗外月光皎洁,他俊美的睡颜难得透出些乖巧温顺。
      烛火摇曳,他纤细的睫毛轻颤。
      困意袭来,我伏在他身侧,沉沉睡去。

      4.
      像是掉进了寒潭,周围越来越冷,我瑟缩着身子,冻醒了。
      魔尊冷冰冰的脸悬在我眼前:“看看你在哪?”
      我瞬间清醒,身下是软软的被子,身侧是冷成冰块的魔尊。我连滚带爬窜到地上,诚恳道歉:“魔尊大大饶命,我似乎有梦游症。”
      他冷哼:“本尊看你爬上床时清醒得很。”
      “你不阻止,分明是默许我爬上来……”
      他面色微变,眯起眼睛:“你在质疑我?”
      “没有没有!”我缩回脑袋,等他发落。
      他指了指屋外:“寝宫冷清,你去种几棵树,后院有苗,树若没活,拿你是问。”
      我沉默了,来讲故事还得当花匠?
      “干得好,有赏银。”
      “马上去!”
      我不懂魔界奇奇怪怪的植物,随便挑了几棵长势良好不容易养死的树苗,在寝宫门口刨了两个坑,栽上苗、埋上土。
      魔尊为防止我偷懒,限制我的仙法,我只能靠纯人力挑了三次水,忙活半天,我刚坐在地上,摊开衣袖扇风,魔尊好死不死出来监工,当场抓包:“让你种树,你却在这儿休息?”
      “种好了。”我指着树。
      “你站起来。”冷酷无情。
      “不能歇会儿吗?”我撑着腿颤颤巍巍起身,“我来打工,又不是卖身。”
      “放心,本尊看不上。”
      “你!!!”我撸起袖子。
      “怎么?”
      “我给您捏捏肩。”我谄媚地走到他身后,用力用力捏。
      他的表情缓和了些,稍挥衣袖施法,两棵不到一米高的小树苗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魔尊凝视两棵树,微微失神。
      他回身看我,语气骤凉:“你次次投怀送抱,夜里又爬上本尊的床,如今借这种树给本尊表白,究竟是何居心?”
      “啊?”我摸不着头脑,“树怎么了?”
      “魔界姻缘树,种两棵寓意求婚,”他捏住我的下巴,“你是不是觊觎本尊?!”
      “不是不是!”
      “你敢嫌弃我?”
      魔尊长得挺妖孽的,脑子不太好使?保命要紧,我崇拜地说:“我哪敢,是我配不上您,您高高在上,我贱如蝼蚁,能默默仰望您的背影,就是我此生的荣幸。”
      周身的寒气消散了些,他松开手,扬起鼻子,“警告你,不许对本尊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不敢不敢!”笑死,我要色不要命?!
      “树种得不错,赏——”他思忖道,“五文钱,以资鼓励。”

      5.
      我决定辞职。
      每日累死累活讲故事,搞定额外工作,赏钱才五文,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晚饭时,我拒绝为魔尊布菜,忿忿拍桌:“吃什么吃,我们谈谈!”
      魔尊眼皮都懒得抬。
      我抢走他手里的碗,“我不想干了!”
      他掏出我们签订的用工契约,指着最后一页最小的一行字,“过来念念。”
      “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内乙方主动离职,需付违约金一千两?”我讶异地看他,“这是霸王条款!”
      他优雅拿走我手里的碗,慢条斯理地用餐,“服务是你自愿选的,手印是你自愿摁的。一千两医药费加一千两违约金,你掏得起便走,本尊不拦。”
      二千两银子和要我命有什么区别?豁出去了,“我现在非要走!”
      他挑眉:“你走的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门口胖橘?
      我抽出腰剑,直指他额间:“凭本事走,有何不可?”
      魔尊面色依旧,扬起衣袖,一道屏障横亘在我们之间。我运功提气,使出一招穿云剑竖劈向他,屏障震碎,连带他也稍退一步。
      见我动真格的,魔尊勾起唇角,右手两指并拢,幻化一道剑气,招式利落,步步紧逼。
      电光火石间,铿锵声不断。
      我太久没打架,身子骨都酥了,百个回合下来,魔尊终是占了上风,将我逼到角落。
      大丈夫能屈能伸,“魔尊饶命!”我丢下剑,抱头保命。
      他轻蔑道:“还想凭本事走?”
      想,可我没本事,我十分沮丧。
      魔尊很满意我的表现,催促我回去给他布菜,我垂头丧气跟着,见他的背影有些眼熟。
      “敢问魔尊大大,可否认识一位名唤秦律的少年?”
      他身子微顿,稍稍回眸:“不认识。”
      适才魔尊用的几招剑法,同我教给秦律的如出一辙。想来也是,秦律乖巧听话,与霸气侧漏的妖孽魔尊,实在不沾边。
      我叹了口气,年纪大了,眼睛花了。

      6.
      艰苦的打工生活还要继续,我按部就班讲睡前故事,同时,不放过任何一个讨赏的机会。
      给魔尊捏着肩,我柔声说:“魔尊大大,小的伺候您更衣吧?”
      他坐直身子,蹙眉审视我。
      “您没换睡衣,”我摩拳擦掌,双手覆上他的衣领,“我帮您换,我们都这么熟了,五两赏银就可……再给您打个八折,四两?”
      “没别的想法?”他打量我。
      “没有,保证没有!”我摸了摸鼻子,“其他的服务要另外加钱的。”
      “二两。”
      我咬咬牙,有钱总比没有强:“成!”
      魔尊徐徐起身,展开双臂,刚被我拉扯的领口微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
      我心里一乱,连忙挪开眼睛,两只手努力在他身上探究衣服的脱法。
      褪下他纹路繁复的外袍,我快步取来他的绸缎睡衣,披在他身上,他温热的呼吸倾洒在我周身,我的脸发烫,心跳也不断加快。
      非礼勿视,我慌乱看向地板。
      睡衣和外袍的穿法不同,我不敢直视他的身子,摸索寻找他的衣扣,两只魔爪正巧触到他健硕的胸膛。
      魔尊呼吸微乱,他一把攥住我的手,眼底蕴起寒气:“你在调戏本尊。”
      “没……”
      他扳正我的脑袋:“换件衣服磨磨蹭蹭,分明是趁机占本尊的便宜。”
      “天地良心,我没敢看您的身子,动作才这般慢的。”
      “你若问心无愧,怎会不敢看我?”
      有道理,我一时语塞。
      空气逐渐安静,烛火噗噗作响。
      魔尊别过脸去,脸颊难得泛起一丝红晕:“你如此馋本尊身子,与其总被你投怀送抱,不如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什么?
      没等我反应,魔尊已揽住我的腰身,躺倒在舒服的大床上。
      我被他压在身下,双手双脚都动弹不得。
      漆黑的眸子翻涌起炙热的欲,他垂眸,柔软的唇凑到我耳边,轻轻啃咬。
      呼吸一滞,我吞了吞口水。
      贫穷使我时刻保持理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魔尊大人,这项额外服务怎么算?”
      魔尊僵硬地看向我,眼里是不可思议。
      “啊!”我惊讶地瞪他,“你不会是想白嫖吧?!”
      魔尊黑着俊脸,提起我的衣领,毫不留情地将我丢出门外。
      我长嘘一口气,还好悬崖勒马。
      清冷的圆月悬天,屋里的人黯然神伤。不知能再陪他几天,这段感情从未开始,我离开时,他也能少一些难过吧。

      7.
      我一直在找秦律,我唯一的徒弟。
      仙门兴旺时,众弟子觉得我不靠谱,没人跟我修习。
      恰巧我采药遇到了受重伤的秦律,将他带回师门悉心照料。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勉强答应当我徒弟。他资质极高又刻苦,几十年学会了我所有的本事。
      他父亲是魔族,母亲是仙人,致使他体内一半魔骨一半仙骨。月初魔气侵蚀,仙魔制衡,疼痛难耐,我实在心疼,总带他到仙山泡温泉调理经脉。
      师尊觉得,魔族本恶不配修仙,我悄悄倾注仙法压制他的魔气,侥幸逃过师尊的数次探查。
      百年前,魔界挑起战事,我与师兄奉命镇压。匆忙赶回时,秦律因魔气外泄,早被师尊逐出师门。
      秦律半魔半仙的体质,在他人眼中是为异类,我知他心善,担心他遇到危险,天南海北寻了多年。
      几年前仙门倒闭,师兄们徒弟众多,各立门户。我孑然一人,四处打工混盘缠。寿命耗尽前,我放心不下的只有一件事:确定秦律平安活着。
      故事讲完了,魔尊躺在榻上有些出神。
      今天,数十个话本子没能让魔尊满意,他看我心不在焉,问我怎么了,我如实相告,临近月初,我担心我徒弟。
      本以为他会问我关于秦律的事,顺便帮我在魔界打听打听,没成想他冷不丁问:“你修仙多年,早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寿命耗尽是何意?”
      我宽慰笑道:“我活了很久了,没什么遗憾了。”
      “回答我!”
      “……魔界一役中,我受了伤,魔气侵入仙骨。原有仙门的灵气制约,魔瘴生的慢些,这几年,我靠身上的灵力,勉强维持着。”
      我勾了勾唇角,本想安抚地笑一笑,却笑不出来。现今,我住在魔界,体内的魔气日益肆虐,死期约莫比我预计的时间还得早些。
      我和魔尊相顾无言,沉默晌久,空气渐渐凝固,我翻开话本子:“不如换个民间故事听听?”
      “对不起,”他轻声呢喃,“我会救你。”
      “什么?”我凑过去,“我刚没听清。”
      他摇了摇头:“本尊累了,睡觉。”
      “好。”我同平日般,简单为他按摩。
      说来奇怪,明明与秦律的长相完全不同,可他熟睡时,温软的样子总让我萌生出一种他是秦律的错觉。
      大限将至,眼睛也不中用了。

      8.
      魔尊整顿魔军,外出讨伐曾与他结怨的仙山。几十年前那些人没事找事,他修整多年,这才铆足实力报复回来。
      我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您这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哼了声,拍了拍坐骑,利落坐稳,下令出兵。
      “魔尊大大一路顺风,我等您回来!”我恭敬道别,期待接下来没有他压迫的日子。
      他身披战袍,眼神犀利:“你同本尊一起。”
      “大可不必……”
      没等我反应,身体被人提起,恍神间,我已坐在魔尊身前。他双臂拢住我,丝毫不留动弹的余地。
      “打仗带我不合适吧?”
      “本尊认床,此行路途遥远,你随兵为本尊助眠。”
      我咧了咧嘴,战场厮杀还不如在外流浪。
      他剑眉一凛:“是本尊的钱不够,还是你又想打一架?”
      “不敢不敢,小的定将照顾好您!”
      这一路晃晃悠悠走了很久,身后的魔尊杀气腾腾,我缩着脑袋,又怂又累,靠倒在魔尊温暖的胸膛。似乎担心我摔倒,他微扶住我的腰,我找好舒服的姿势,脑袋顶住他的下巴,沉沉睡去。
      魔军将仙山团团围住,黑压压一片。巧的是,我的师尊徐霖,在此仙门任教。
      魔尊寥寥几招成功捉拿当年欺辱他的仙人,又将徐霖捆了几圈,丢在殿前。他坐在大殿主位,瞥了眼仙山的负责人:“本尊很喜欢你这,打算住上十年八载。”
      仙门败给魔界,负责人打不过魔尊,连连点头,吩咐人收拾山上风景最好的住处。
      他看向徐霖,“徐霖师尊与夏夏师出同门,择日不如撞日,本尊和夏夏明日在此成婚,您做证婚人,如何?”
      啥情况?!
      我和师尊同样震惊。我名唤余夏,魔尊煞有介事叫我乳名,这么着急娶我是几个意思?
      徐霖怒目道:“仙魔殊途,不可相恋,魔尊何必执迷不悟?”
      “本尊愿意娶谁就娶谁,你管得着吗?”他阴狠地笑道。
      我双拳紧握,鼓足勇气说:“若我不愿意嫁呢?”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他目光坚定,不理会在地上挣扎咒骂的徐霖,牢牢牵住我的手,“走,去看看我们的婚房。”

      9.
      给魔尊打工也太难了,钱没赚到,欠债一千,现在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从婚姻对象选择的重要性,谈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魔尊只淡淡看了我一眼,“你不愿嫁给本尊?”
      魔尊何许人也,魔界之尊,钱权都是一顶一的,我悄悄打量他,颜值更是没得挑,我叹了口气,问:“你喜欢我吗?”
      他怔愣了下,我又说:“我快死了,魔尊想玩,大可找别人,我老胳膊老腿,实在不想折腾。”
      “想死?”他拧眉,“欠本尊的钱没还清,死掉一了百了,岂不是便宜你?”
      “好好好,我努力还清再死。”我敷衍地说。
      他气得站起来,又忿忿坐回去,“这地方不够你再活几年?”
      山清水秀,养老的好地方,可惜,“我无力回天了。”我看向屋外,云雾缭绕朦胧了我的双眼,剩下的时日,我只想找到我徒弟。
      徐霖被魔尊关押在地牢,我前去探望,希望能得到些关于秦律的线索。
      听了我的恳求,他冷笑:“你收留异类,本应逐出师门,若非秦律揽下所有罪责,说是自己掩饰了身上的魔气,并未让你发现,你也活不到今天。”
      徐霖说,按门规秦律需受九百下降魔鞭刑,加上我那份,他一并承受。我心里揪疼,那时正逢他体内魔气肆虐,本就疼痛难忍,怎么撑得住。
      所谓的异类,从未想过加害谁,所谓的正派,不问善恶,打着正义的幌子,杀尽他们觉得碍眼的生命。昔日师门上下只说将他赶走了,若知他这般受伤,我还去什么魔界,除魔卫道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徒弟,真是笑话。
      “那小子命大,撑过刑罚去了魔界,没多久现任魔尊大杀四方。”徐霖欲言又止。
      “秦律被魔尊杀了?”我很快反驳,“不可能!”
      “你以为,年纪轻轻的魔尊法力精进迅速,是为何?”徐霖转了转眼睛,“传言他有一本秘籍,秦律半魔半仙,是最易修炼的体质。我平息魔界战乱时,亲眼见魔尊炼化秦律,融入自己的骨血。你不觉得魔尊有时很像他?”
      难怪我会从魔尊身上隐约察觉到秦律的气息,可总感觉哪里不对。
      “秦律死不瞑目,枉你找他的一番苦心。看在师门的份上,我可以帮你杀了魔尊,你先放我出去。”

      10.
      “你愈加无法无天了,”魔尊倚在榻上,懒懒抬眼,“本尊等了你半个时辰,去哪了?”
      “找师尊询问秦律的下落,”我打量他的表情,“魔尊可对此人有印象?”
      他转向墙壁,“今天本尊想换个话本子听。”
      “不如讲讲,魔界血流成河,不见天日,魔尊卧薪尝胆,手刃叛党,继任尊位的故事?”我坐在他身边,努力扯出一个笑,“你那时寻到秘籍,功力大涨,杀了多少人,你自己都不记得吧。”
      “你怎会知道秘籍?”
      看来师尊说的没错,“你杀了秦律。”我抽出腰剑,横亘在他颈前。
      无视我的剑,魔尊站起身,毫无愧色,“我没有。”
      我虽恨他,又忍不住担心伤到他,他步步紧逼,我向后退,手中的剑颤颤悠悠,一如我慌乱的心神。
      魔尊紧握住剑身,掌心渗出血液,“我的话,你从不听。徐霖说我杀了秦律,你便信了,徐霖若让你嫁给他,你会同意吗?”
      “秦律在哪?!”剑往前挪了几分。
      他眼神闪烁,垂眸道:“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宽慰些,便杀吧。”
      原本高高在上的魔尊,此刻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狮子。可笑的是,我难得占据上风,却下不去手。
      急火攻心,我喉头一紧,咳出一口鲜血。不知受了何物影响,体内的魔气正极速侵入仙骨,两股力量纠缠撕裂,压得我喘不上气,我似乎时日无多。
      在无力跌倒前,魔尊眼疾手快扶住我,透过脉搏,他探出什么,眉头皱得更紧,横抱起我驾云而飞。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仙山温泉池,不远。”看出我的疑惑,他补充说,“仙气能调理舒缓你体内的魔气。”
      我知道,我也是用这一办法疗愈秦律的。
      温热的泉水并未压制住我紊乱的气息,混乱愈演愈烈。魔尊嗅了嗅泉水,面色煞白:“中计了。”
      他捞出水里半死不活的我,边施法烘干我身上的泉水,边搂起我直奔地牢。
      关押徐霖的那一间,牢门未破,徐霖却不知所踪。
      浑身经脉欲裂,我搂紧魔尊的脖子,“没想到我会死的这样快,若你没杀秦律,还请你告诉他,对不起,下一世,我定会做称职的师父,保护他……”
      “闭嘴!”他抬袖施加术法缓解我的疼痛。
      后方突袭一道攻击,后背的灼热更甚,体内仙魔两股气息厮杀得厉害,我双眼一黑,靠在魔尊胸前,“完了,我活不到大结局了……”
      角落里传来徐霖奸计得逞的笑。

      11.
      一道青烟消散,徐霖得意现身。他用障眼法骗过我和魔尊,趁我们不注意,给了我一掌,加重我的伤势。
      卑鄙!我想骂骂不出来,攥住魔尊的衣襟,抒发我的愤恨。
      他宽慰地拍了拍我的后背,不断注入灵力护住我的心脉。
      “没用的,”徐霖洋洋道,“这是我仙门专治叛徒的毒,凭她那副被魔气侵蚀的仙骨,后山浸满毒药的温泉,再加上我一掌,不出今晚,仙骨便会裂得粉碎。”
      魔尊周身迸发杀气:“解药!”
      徐霖扬了扬手中的小瓷瓶,“好说好说,放我出去,给我秘籍。”
      啪!牢门碎裂,一本破旧的卷宗从魔尊袖中飞至徐霖面前。
      徐霖翻开秘籍确认无误,阴冷一笑,随手甩来瓷瓶,闪身逃走。
      秘籍没了,魔尊毫不心疼,还从容地喂我吃药。
      “你的秘籍——唔!”药丸被强塞进嘴里。
      “秘籍可以再抢,你死了,谁给本尊讲故事?”
      “咳!我,我都这样,你还想压榨我!噗——”又是一口鲜血,“这好像不是解药,我连痛觉都没了……”
      在一处隐秘的山洞,徐霖正淡定地翻看秘籍,毫不在意突然追来的我们。
      “你可以给本尊毒药,本尊也可以给你假的秘籍。”
      “不给我真秘籍,就别想让她活!”徐霖一掌袭来,魔尊灵活躲避,微抬眼眸便是一招反杀,徐霖直直倒地。
      “枉我苦心孤诣修仙多年,却败给了你!”徐霖捂住心口,“你是借了秘籍的光,得此秘籍,我定能称霸六界!”
      魔尊冷冷道:“可惜,你没机会了。”
      “你、你不是要救她吗?你不能杀我,我有解药,你杀了我她会死——”
      “本尊不会再信你,也不许你再伤她。”
      “你这么爱她?”徐霖不断出招反击,却不能伤到魔尊分毫,“自古仙魔不可相恋,你们违背天道,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聒噪。”魔尊抬手,数道紫光在掌心聚集成球,直击徐霖命门。
      眨眼间,山洞恢复平静,徐霖散为烟尘。
      徐霖是我们仙门最厉害的人,居然被魔尊秒杀。我缩了缩脖子,若我能活下去,可不敢再惹他了。
      “别怕,我会救你。”他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秘籍,轻车熟路地找到某一章节,突兀又郑重地问,“夏夏,你愿意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若我不愿,你会不会任我死掉?”
      “我哪舍得。”
      “我愿意的。虽然你脾气不好总欺负我,可我还是没出息地喜欢你了,我不敢承认对你的感情,是怕我不能陪你太久……”
      “嗯。我知道。”他的手伸向我的衣扣。
      “等等等一下,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他的吻落下来,“乖,等下会有些疼。”
      “?!”我捞起他的魔爪,“魔尊大大,我快死了,这事儿能不能以后再……”
      “我在救你。”
      看他严肃又虔诚,莫非真是我思想不纯洁?我只好放软身子,又羞又怕地缩在他怀中。
      说来奇怪,体内争执的仙魔两股气力正逐渐平静。
      翌日醒来,身体轻盈了不少,唯一的不同是,我修炼多年的仙骨被更换为魔骨——我彻底成了一只魔。

      12.
      魔尊轻柔地理了理我额间的发丝,“醒了?”
      我趴在他胸前,笑道:“是啊,徒弟。”
      他浑身一僵。
      “你熟睡时说了梦话,‘师父师父’的唤我,你所说的师父,是谁啊?”
      “定是平日里听多了你的话本子……”
      “秦律,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假装生气起身要走,他慌张地搂紧我,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明白。
      秦律的母亲是修仙之人,父亲是上任魔王,魔王无法给他们母子名分,又担心他们会被魔界有心之人伤害,暂时将他们安顿在魔界边缘。
      魔王很爱护秦律,把从不外传的魔界最高深的秘籍交给了他。没过多久,魔王的一个手下得知此事,嫉妒丛生,笼络有不轨之心的大臣贵族,联手逼宫,借仙魔结亲违背魔界规矩的由头,逼死了秦律的父母。
      秦律趁乱逃走,重伤将死时,被我救回仙山,修炼仙法时,脑袋开了窍,渐渐能看懂秘籍中深奥晦涩的招式和技法。
      那些谋朝篡位的大臣各自为营,为了得到魔界至尊的位置,打得头破血流。秦律被徐霖赶走后,误回魔界,看到父亲当年悉心打理一片祥和的魔界,如今战乱纷飞民不聊生,又恼又气。
      他潜心修习秘籍,由于半魔半仙的体质,始终无法突破。按秘籍记载的方法,他洗去仙骨,血肉重塑,九死一生,炼成魔身后,功力突飞猛进。他的容貌也随之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魔界无人认识获得新生的他,更方便他深入敌营。不知杀了多久,也不知受了多少伤,他才坐稳魔尊的位置,魔界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你早就成了魔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自古仙魔不两立,我娘至死未被魔族承认,还因此丧命,师尊也日日将除魔卫道挂在嘴边……我现在是真正的魔,你是我师父,我无颜见你,怕你生气。”
      “我若真在意你是魔是仙,才不会救你。白眼狼!”我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他急忙哄我,看我面色缓和,才继续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得知仙门倒闭,你没了去处,我派人放出消息,担心你不来,我还想了好多方法。契约、碰瓷,都是我留住你的借口。”
      “所以,你早就想让我变成魔?”这盘棋下得够大的,我真是小瞧了我的徒弟。
      “我怎么舍得让你冒险?徐霖说,毒药针对的是仙门叛徒,也就是修仙之人,若你能成为魔,毒药便不解自破,不会再伤到你。担心毒药发作,我别无他法,参照秘籍,将你体内的魔气,打造成魔骨。不论你是魔是仙,我此生只爱你一人。”
      大白天的说什么情话嘛,怪羞人的,“我、我累了,想睡觉……”
      “不急,”他捞起缩进被子里的我,为我换上红艳艳的婚服,“娘子,先成亲。”

      13.
      魔尊大婚,想不热闹都难,四面八方的宾客赶来道喜。秦律怕累到我,让我先休息。
      我等他等得昏昏欲睡时,一只素白的手缓缓掀开了我的盖头。
      秦律的眸子直勾勾望进我的心底,一如初见时澄澈清明。
      我的徒弟长大了。
      我勾起他的下巴,“小徒弟,什么时候对你师父图谋不轨的?”
      “我从没把你当师父。”
      “啊?你!我引狼入室了?!”
      “来不及反悔了。”他覆在我身上,扳正我的脸,“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许走神。”
      我取出枕头下的秘籍,挑了挑眉,“除了双修,明明还有很多种更换魔骨的方式,你果然是趁人之危,趁机占我便宜!”
      他抛开秘籍,顺势与我十指紧扣,“和自己的老婆双修,算什么趁人之危?”
      “那会儿还不是!”
      他含住我的唇瓣,喃喃道:“现在是了。”
      忙了一晚上,我累得手脚酸软,迷迷糊糊听到谁说:“那时,我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想躺在地上等死,你拍醒了我,温暖的面容和阳光一同闯入我的眼睛,我便再也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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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夭寿,魔尊总想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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