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

　　第一章：倒流的时间

　　由于加班，陈宛霜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顺手按开了灯，瞄了一眼镜子里表盘的镜像：11:15。然后立即把灯关上，摸着黑走到沙发旁边，打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陈宛霜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发呆。

　　她现在头很疼，整个脑袋都涨得好似要裂开。眼睛也很疼，酸胀得眨眨眼都十分困难。她应该去休息，可她却没办法休息。

　　从第一次失眠算起，陈宛霜已将近一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吃安眠药、看心理医生、做脑CT、赶庙会求护身符、搬家、她甚至还请了道士来做法，陈宛霜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她能想得到的办法，可是她还是没能让自己的情况有所好转。

　　一切都开始在2016年2月26日，陈宛霜觉得只要自己活着，那她就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

　　那时的陈宛霜还是一个全职作家。事情发生的时候，陈宛霜正在连夜赶稿。眼看着就要月末了，她才动了几个字。一边赌咒发誓下个月一定要提前码完绝不拖拉，一边猛灌咖啡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

　　等她补了接近三分之一的稿子时，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2:00。

　　陈宛霜是晚上八点才开始静下心来开始赶稿的，算一算已经码了四个小时的字。一动不动地码字，四个小时下来脖子也有些酸痛了。看了眼早就空了的咖啡杯，陈宛霜决定泡杯咖啡略作休息再回来码字。

　　伸了个懒腰，陈宛霜端着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出去泡咖啡。计划着自己再赶五分之一的稿子，剩下的明后天就可以彻底完成。

　　回到卧室，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眼时间：11:45。

　　陈宛霜一愣，却也没有多想，估计着可能是自己刚才看错时间了。喝完咖啡将剩余的五分之一稿子赶完，又看了眼时间：表盘上显示正正好好十点整。

　　理所当然地，陈宛霜认为是表坏了，所以看向电脑右下角和网络同步的时间：

　　22:03 2016/2/25

　　由于是做写手的，还是个经常拖稿的写手。可能平日里的日期陈宛霜记不清，但月末这几天的日期她却记得比谁都清楚。她开始赶稿的时候明明是2月26日，过了十二点那就应该是2月27日。

　　可现在，时间不但没有前进甚至还倒流了。

　　于是陈宛霜光着脚跑去客厅，把手机也拿了过来：22:05 2016/2/25

　　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陈宛霜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对面墙上挂着的电子表还在不停不缓地蹦换着数字：22：04、22:03、22:02……21:59……

　　咽了口唾沫，陈宛霜又从床上爬起来，踩着凳子把电子挂表摘下来倒扣在地上。然后打开了电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看电脑的时间显示，飞速的点开了网页在网上买了一款老式的撕页的挂历。直到看到付款成功的字样，陈宛霜才关了电脑，倒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起床，情况没有丝毫好转。所有电子设备上显示的都是2月25日，时间也都是：4:21。

　　昨晚陈宛霜睡得也很不好，始终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消瘦男子，一遍遍抚摸她的脸颊。甚至醒来的时候陈宛霜依旧觉得自己的皮肤乎还残留着男子双手冰凉的触感。

　　已经没有心情再仔细斟酌码字，勉强把剩余的稿子对付了，陈宛霜敲了编辑的□□。

　　和编辑聊天的功夫，陈宛霜注意到编辑那边发送过来文字所显示的时间就是正常的，而自己这边显示的却是倒流的。

　　陈宛霜基本知道了问题是出在了自己身上。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时间，陈宛霜每天晚上依旧会梦见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然后一遍遍在夜里惊醒睡去，直到黎明的到来。

　　梦中的男人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帮她捋顺乱糟糟的头发，还会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冰冷顺着男人的肌肤爬到陈宛霜的手上，然后像细小的虫子一样顺着皮肤的毛孔钻进血液，随着和男人的接触陈宛霜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冷，直到清楚地听见自己的血液‘咔嚓’‘咔嚓’的结成冰。

　　梦境的背景无一不是一片漆黑，除了男人和自己便是一片虚无。

　　终于在噩梦持续的第四天，陈宛霜买的日历到了。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装撕掉了日历的封面，映入眼睛的赫然是‘21’这个数字，代表着2016年2月21日。再往后翻去则是20、19、18……

　　陈宛霜心灰意冷地把挂历扔进了垃圾桶，在地上呆坐半晌。约莫过了半个钟头，陈宛霜才打起精神把电脑开机，然后在网上预约了一个心理医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宛霜的噩梦也在慢慢变化着。

　　梦的背景从原本的漆黑，到几乎把男人融进去的冷白，再到缓缓流动的猩红。男人从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到只是和她静静地对视。然后男人漂亮的眼睛开始流泪，从澄澈的泪珠到暗红的血泪，陈宛霜控制不住地在梦里同男人一起流泪。

　　而陈宛霜也随着梦境的改变而逐渐改变着，从最初地惊慌恐惧地寻找解决的办法，到现在的放任自流得过且过。

　　对现在的陈宛霜而言，她最想知道的就是：时间倒流的终点究竟是什么？

　　第二章：消逝的生命

　　陈宛霜自从搬家换工作之后就很少出门，以前的朋友也早就不再联系。所以当听见自家的门铃响了的时候，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神经衰弱到了幻听的程度。直到门铃又锲而不舍地响了好几声，陈宛霜才确定真的是门铃在响，这才起身出去开门。

　　“你好是陈小姐么？”门外是一男一女两个穿警服的人。

　　“你们是警察？”陈宛霜有些吃惊，由于除了上班陈宛霜基本不会出门，因此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是刑警大队的，我姓曹，这位姓林。”男警官做了自我介绍，女警官则出示了证件。

　　陈宛霜点了点头将两人让进了屋，然后沏了茶水给两人倒上“两位警官，如果可以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么？”

　　“你的隔壁发生了命案，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线索推断是谋杀。所以才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曹警官解释道，而林警官在这会儿已经拿出了本子开始做记录。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么？”

　　虽然陈宛霜还处于听到有命案发生的震惊中，但还是立刻对曹警官点了点头。

　　陈宛霜虽然不怎么出门，但好歹也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加上上班时间都差不多，陈宛霜倒是对这个邻居有些许印象。

　　记忆中对方似乎永远是一副精英的模样。无框眼镜搭配着永远一丝不乱的背头，一年四季白衬衫搭配黑西装加皮鞋，冬天最冷的时候也没见他多穿一件。不过应该是成功人士，陈宛霜记得见过他看的车——梅赛德斯奔驰。

　　“那你注意到丛先生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么？”其实曹卫松一早就在其他人那了解到陈宛霜是个死宅，和丛文山没什么接触。但顾及陈宛霜是住的和丛文山最近的人，曹卫松还是不死心地试图从陈宛霜这儿多获取一些信息。

　　陈宛霜揉着太阳穴仔细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到“丛先生最近好像很累，我前两天上班见他好几次拄着墙站着，差点晕倒的样子。”

　　“谢谢您的合作。”曹卫松说着同陈宛霜握了手，站起身准备离开。

　　“如果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一定尽力。”

　　送走了两位警官，陈宛霜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开门查看。

　　丛文山就住在陈宛霜的对门，所以一开门陈宛霜就可以看见已经被贴了封条的丛文山的家。门的周围也被挡上了一圈黄色的隔离带，陈宛霜站在隔离带外盯着关得死紧的门半晌。突然觉得胸腔里的心脏似乎突然被一只大手抓得死紧的，然后肆意地揉捏。

　　突如其来地难过与悲伤，竟然就这样流下眼泪来。直到哭得岔了气，陈宛霜才觉得胸口好受了些。抽着鼻子，陈宛霜回了家。这天夜里，陈宛霜依旧做着那个梦，可是梦却又有了变化。

　　依旧是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但他身后却多了一个人。无框眼镜一身黑西服，还有那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丛先生！

　　男子依旧是对着陈宛霜流泪，陈宛霜突然有一种男子是真的很伤心的感觉。突然，男子哑着嗓子开口“我真的很难过，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很累，真的很累……”

　　陈宛霜从梦中惊醒，天依旧黑着，昏暗的夜灯把陈宛霜的影子拉的沉重模糊。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出了一身的冷汗可陈宛霜不想去冲澡，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和汗水。

　　第二天曹警官和林警官又来拜访。

　　还是例行问话，陈宛霜的回答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眼看着两位警官就要离开，陈宛霜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昨天你们不是刚来过么？”

　　曹卫松当了那么多年警察自然明白陈宛霜的意思“我们不是怀疑你，你可以放心。只是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陈宛霜下意识地问出口。

　　“丛文山的尸体被盗了……”林警官应该是个新人，就这么直接说了出去。

　　曹卫松无奈地看向小林，这才对陈宛霜开口“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立刻摇了摇头，陈宛霜表示自己一定会保密。两人就要告辞，陈宛霜却不知道为什么拉住了曹卫松，下意识地说道“你的脸色不太好。”

　　显然，曹卫松也有些惊讶陈宛霜的行为。但还是回答道“最近睡眠不太好。”

　　“是做恶梦么？”曹卫松比陈宛霜高了半头，陈宛霜微微扬起头才能和曹卫松对视。“我昨晚梦见丛先生了，和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曹卫松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拉着小林离开，待陈宛霜关上门。小林还调笑曹卫松道“那姑娘看上你了吧，曹队。”

　　曹卫松摇摇头，回头看了看陈宛霜家紧闭着的大门，蹙起了眉。

　　第三章：相同的经历

　　这是曹卫松第三次来陈宛霜家，但却是第一次以私人名义前来拜访。

　　陈宛霜依旧给曹卫松倒上了普洱茶，自己则依旧喝咖啡“曹警官……”

　　“叫我小曹吧。”两个不熟悉的人终究有些尴尬，曹卫松端着茶杯喝了口茶。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您比我大呢。”陈宛霜微笑道。

　　“也是我都29了，一看你就比我小。刚进局里的时候，我最小，大家这么叫都叫习惯了。”曹卫松说着露出怀念的神色来。

　　“真巧，我也29了。您也是87年的？您几月的，我是农历八月初五的。”

　　曹卫松听到这话一愣开口道“我也是87年，农历八月初五的……”然后曹卫松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道“丛文山也是……”

　　陈宛霜的手突然抖的厉害，咖啡都从杯子里溅了出来。曹卫松接过陈宛霜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抽了纸巾给陈宛霜擦手。

　　接过纸巾，陈宛霜低头蹭着手上脏污，直到把手背蹭地通红。陈宛霜突然停了手，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泪水开口道“从一年前开始，我看到的时间就是倒流的，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我也是……”曹卫松叹息一声。

　　捂住脸，陈宛霜嚎啕大哭。她一直以为，她只有一个人面对这个失控的世界。

　　等陈宛霜冷静下来，两人才开始交流情况。

　　陈宛霜这才得知，不止自己和曹卫松，其实丛文山也是这种情况。不过和陈宛霜以及曹卫松不同的是，丛文山一直坚信是自己压力太大才出现的幻觉，所以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除此之外，还有丛文山尸体的失踪。

　　警方调出了医院所有的录像，盘查了尸体丢失前后的所有有可能接触到尸体的人员。最终的结果竟然是没有人有机会偷走丛文山的尸体，如果非要一个解释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丛文山的尸体凭空消失了。

　　听了曹卫松的话，陈宛霜还没从恐惧和吃惊中恢复过来。曹卫松的电话铃声就响了，示意陈宛霜别出声，曹卫松接通了电话。

　　听了电话的曹卫松面色表情严肃起来，没再多说什么就和陈宛霜道别离开。

　　曹卫松走的匆忙，并没有给陈宛霜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是临走的时候说过段时间他会再来一趟，于是陈宛霜干脆请了年假在家里等曹卫松。对于陈宛霜来说，曹卫松无疑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当天晚上，陈宛霜又梦见了那个穿白衬衫的男人。他身后除了丛先生之外又多了一男一女，她感觉到男人几乎凝结的悲伤。男人再次开口道“我忍受不了了你知道么？我以为我变得优秀了他们就会对我好一点，可是他们还是抛弃了我，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我没想过伤害别人，可最终我还是这么做了，所以我不得不亲手终结这一切……”

　　依旧是泪流满面地醒来，她似乎知道了曹卫松去处理什么事情了。

　　等了整整十三天，再有两天陈宛霜的年假就要结束了，她终于等到了曹卫松的再次拜访。曹卫松满脸疲惫，她注意到对方的白头发似乎都多了几根。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吧。”曹卫松喝了口陈宛霜给她倒的热茶。

　　“一男一女，对么？”陈宛霜说这话的时候是红着眼睛的。

　　“87年八月初五出生的一对情侣，一年前看到时间倒流，然后不断的做恶梦……”这是曹卫松当上刑警以来头一次这样惊惧，端着茶杯的水都在抖“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么？他们的尸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当时我们在勘察现场……”曹卫松说着几口就把滚热的茶水喝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逐他骨子里的寒气。

　　曹卫松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法医已经开始初步检验，采集证据的也在到处拍照，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

　　然而就在大家忙碌的时候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去看光线的来源。

　　曹卫松则蹙着眉询问是谁开的灯，可是却没人承认。曹卫松看向灯的开关——确实是关着的。就在大家都很不解的时候，法医突然大喊了一声‘曹队！’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法医，这才注意到尸体不见了。不仅尸体不见了，甚至连血迹都没留下一丝。整个屋子纤尘不染，好像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法医磕巴着开口说，只是他抬头看灯再低头的功夫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终尸体也没有找到，因为根本不知道要到哪去找？

　　听了这些话陈宛霜反而平静下来了，只是看向曹卫松“你说，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呢？”

　　曹卫松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陈宛霜的表情变得惊恐，努力长大着嘴想要喊叫却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眼泪随即落了下来，努力往沙发上缩着身体。

　　回过头去，曹卫松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满脸悲伤。

　　是他们梦中出现的那个男人。

　　他手中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尖刀，他哑着嗓子开口“我希望他们可以原谅我，我希望我可以救赎自己……”

　　在曹卫松还没来得及动作的时候，他就失去了意识。最后一眼，他看见的是陈宛霜满身猩红。

　　亲眼看着曹卫松和陈宛霜的尸体像融化在空气当中一样变浅然后消失，整个房间又变成崭新的模样。穿着白衬衫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个解脱却带着留恋的笑容，他把依旧滴血的尖刀刺进自己的胸口。

　　“希望一切的罪恶就此终结……”

　　第四章：罪恶的终结

　　词往岁是一名心理医生，原本他是一名外科医生。但由于对心理学的热爱才在已经从业两年之后转战心理学，不过好在他做的还不错。

　　不过，今天他要和一名特殊的患者见面。这名患者是一名连环杀手，包括他的亲生父母他一共谋杀了五人。而且刀法快准狠，都是一击致命，有一定的专业素养。

　　在开始的时候，连警方都没有怀疑过他是凶手，直到最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而他本人也承认，一切都是他做的。凶案才终于尘埃落定。

　　他落网之后经过检查才发现，他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他的身体里包括他自己一共有六个人格存在。所以，他确实杀了可人又不是他杀的，大家这才觉得一切顺理成章。

　　这次之所以会找到词往岁，是希望他帮助警方凶器。由于是凶犯的其他人格作案，所以凶犯本人也不知道凶器到底藏在了哪里。警方这才无奈想到了唯一的办法——催眠。虽然不十分合法，好在凶手已经认罪，为了找到凶器也可以变通一下。

　　所以当词往岁看见他的病人的时候他就认定了，这个男孩不可能是凶手。

　　男孩名叫迟晚时，今年20岁。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情的发生，他现在应该在医学院的外科读大二。

　　迟晚时是那种斯文而瘦弱的男生，标准的尖脸和清秀的容貌。第一眼看上去就十分讨人喜欢，所以词往岁也不免对他产生好感。

　　迟晚时的声音干净而清亮，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候词往岁听得很认真。

　　他说‘别人都以为我很幸福，其实我一点都不幸福。别人都十分羡慕我爸妈那么相爱，但却因为他们太爱彼此了，所以吝啬给予我一点点的爱。我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做个乖孩子，父母就会多关注我一点点，可是并没有。他们出去旅游时会把8岁的我独自扔在家里，甚至忘记给我请保姆。’

　　他说‘不仅父母不喜欢我，同学也欺负我。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我欺负。多好的原因，因为好欺负就要被欺负，我甚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说‘我真的很难过，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很累，真的很累。’

　　他说‘我忍受不了了你知道么？我以为我变得优秀了他们就会对我好一点，可是他们还是抛弃了我，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我没想过伤害别人，可最终我还是这么做了，所以我不得不亲手终结这一切……’

　　说到这儿，迟晚时看向词往岁“你能抱抱我么？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抱过我。”

　　迟晚时此刻是被拷在特制的椅子上的，词往岁叹了口气俯身抱住迟晚时。他感觉有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迟晚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希望他们可以原谅我，我希望我可以救赎自己……”

　　“希望一切的罪恶就此终结……”迟晚时扑在词往岁颈间的呼吸戛然而止，男孩软软的趴在词往岁的肩膀上失去了声息。

　　词往岁红了眼睛，梗着嗓子开口“傻瓜，我只是想保护你啊……你离开了，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轻轻把男孩靠在椅子上，词往岁从书柜后面拿出了那把杀死了五个人的手术刀，靠着迟晚时的椅子坐着然后用手术刀划破了自己的大动脉。

　　尾声

　　新邮晚报2017年2月27日报道:

　　2015年2-26特大连环杀人案凶手蔡温书，2月26日晚于精神病医院病逝，他留下的遗书写到：希望一切的罪恶就此终结……

　　蔡温书、词往岁、迟晚时、陈宛霜、丛文山、曹卫松——C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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