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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卢木多
迪卢木多·奥迪那
出场人物:
行吟诗人
迪卢木多·奥迪那——费奥纳骑士团的勇士
格兰妮·尼·康马克——爱尔兰国王之女,芬恩的未婚妻,婚宴上私奔嫁给迪卢木多
芬恩·麦克库尔——费奥纳骑士团的领袖
莪相、奥斯卡——费奥纳骑士团的成员,迪卢木多的朋友
布景:
凯什科兰的领地,格兰妮堡
行吟诗人自舞台右侧上
福祸两相宜,世事终难全。可叹最忠诚最严苛的骑士,也没有办法拒绝公主柔情的哀求;最宽容最公正的领袖,也没有办法原谅臣下与未婚妻子的背叛。迪卢木多,拥有“光辉之貌”的英雄啊!在婚宴上伴随公主逃亡十六年之后,你的主君终于宽恕你了吗?你盔甲上的污点是否已经洗清,你明亮的双眸是否依旧坚定?啊,那天空中飘来的岂不是乌云吗?平静的天空,难道将要下雨?
行吟诗人自舞台左侧下
城堡外山坡上
芬恩:啊,啊——这可恶的贼子,该死的叛徒!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得到我的原谅吗?啊,啊——你这偷情的傻瓜!胆敢戏弄主君的愚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迪卢木多!只有用沾染鲜血的灵魂来弥补我所遭受过的侮辱——虽然世人都说你是勇猛无比的英雄,我却知道你一个无法抵御的弱点!且让我虚情假意、同意原谅你所犯下的过错,锋锐的匕首自然在背后握紧!看,他来了!(转过身)哈!迪卢木多!
迪卢木多:贵安,我的主君。
芬恩: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英勇。
迪卢木多:您也是如此,身体康健。
芬恩:(自语)怎么!这是在嘲笑我年龄渐长,身体不如从前!(叹气,苦闷状)看到你与公主生活幸福,我感到十分安心;都怪我当初怒气难消、一时被妒火堵塞了头脑,令你们不得不跨越香农河,足迹走遍整个爱尔兰,受了许多苦。可惜矫健的身手一如以往,多少英猛的勇士都无法阻挡在迪卢木多的前面。
迪卢木多: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芬恩:哎,我不怪你。总而言之,一切已成过往,就应当把目光放远,好好享受当下的生活。
迪卢木多:正是。
芬恩:也许我不应当用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来牵绊住英雄的步伐。
迪卢木多:主君何必这样讲?我的宝剑,正是因为替您斩杀战场上的敌人,才能焕发光泽;我的双枪,也正由于捍卫了主君的荣耀,才能始终锋锐。如果不能替主君效力,我的双手又怎能承担握住武器的力量?主君有什么烦恼尽管吩咐,可惜我出门仓促,只带了一柄□□、一把短剑。
芬恩:(自语)正好。(指着地上)你看到这畜生弄出的痕迹了吗?
迪卢木多:没错。据说是一只胆大妄为的野猪,兴许是跑错了方向。
芬恩:啊,我正是要珍而重之的提醒你,迪卢木多,不要试图和这头野猪为敌。
迪卢木多:怎么?主君难道认为我的刀锋已经生锈,连一头小小的畜生都杀不死吗?
芬恩:拥有“光辉之貌”的英雄,怎么敌不过一只嚣张的野猪?只不过,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为好。
迪卢木多:看来我非得把那蠢笨的头颅割下,用鲜血洗刷我的名誉了。
芬恩:慢着!慢着!迪卢木多,你可知你的命运?死亡的号角正是紧跟着野猪的蹄声一起到来的,我正是听见这不可避免的哀鸣,才从内心里感到悲伤;正是为了制止这样的悲剧,才赶过来特地提醒你。
迪卢木多:主君竟然也相信,我会死在一头野猪的蹄下吗?
芬恩:哎,我并没有这样说。
迪卢木多:既然如此,请务必不要阻拦我,让我把那只洋洋得意的头颅,当做挂在墙上的战利品,献给主君赏玩吧。
芬恩:你不听从我的劝告,是要付出代价的。
迪卢木多:请不要再说了,我的主君,只要像往常一样,等待我替您献上胜利就好。
芬恩:(自语)正是如此。幸好我早已知晓那必定会实现的命运,这只野猪正是已死去的迪卢木多同母异父的弟弟所变成的,能够防御所有的枪和剑,它已经杀死了许多的勇士和猎犬,而迪卢木多终将死在这头野猪的蹄下。(指着前路)看,它过来了!迪卢木多!你还是听从我的话,早早退下吧!
迪卢木多:我不会在危险奔向您身前的时候退后一步的!(掷枪,枪在碰到野猪前额时即掉落在地)什么!我的枪?(挥剑)嗨!畜生!止步!(剑插入野猪的脖颈,却从中折断了)怎么?我的剑!(野猪冲撞迪卢木多的身体,迪卢木多受到重伤)啊,啊,我受伤了!
芬恩:你还好吗,迪卢木多?
迪卢木多:(将剑柄掷出,击碎野猪的头颅)我还没有死,可是这只野猪已经停止呼吸了。
芬恩:这就好。这就好。
迪卢木多:请收下您崭新的战利品,并且把您治愈伤者的溪水,赐给您忠诚的骑士吧!
芬恩:胡说!你这个残害手足的暴徒!你这个徒有虚表的家伙!现在所有爱尔兰的女人都可以看到你这布满伤痕的面孔,你那伟岸的身躯已经成为了畸形!我已经感到满足了。
迪卢木多:什么?我的主君,您在讲些什么?
芬恩:被你杀死的,正是你化为野猪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你不听我的劝告,执意做出这种有违人伦的恶行,已经不配称为骑士!
迪卢木多:什么?什么?
(莪相、奥斯卡上场)
莪相:迪卢木多,你怎么样?
迪卢木多:我简直不敢置信!我做出了这种残暴凶恶的事情!
奥斯卡:我的祖父!费奥纳骑士团的首领!请您用双手捧起九步以外的溪水,用它治愈迪卢木多的伤口吧!
芬恩:这个凶残的恶徒?这个夺走了我未婚妻的窃贼?
奥斯卡:主君,我以我骑士的名誉发誓,迪卢木多从未做出有损声明的事情!请您一定要拯救他!
莪相:主君,您看看这苍白的脸颊,这深刻的伤痕,这鲜艳的血色!主君,难道您不感到悲痛吗?
芬恩:我?我?悲痛?我吗?
迪卢木多:(痛苦的□□着)
芬恩:好吧,好吧,既然你们如此诚恳的请求着,我也只能放这个虚伪的男人一条活路,让他继续伤害这世间剩下的生灵。(从溪中捧起水)哎,哎,为什么你们向来看不清他的真面目?想一想他是怎样抢走了我的未婚妻!(故意让水从指缝中流走)可惜了,可惜了,水已经流失了,这该如何是好?
奥斯卡:主君,您曾说已经原谅了迪卢木多的过错!这世间忠贞的爱情如此难得,想一想清晨凝结的露水,想一想挂在林梢的硕果!何必为了一颗瑕不掩瑜的珍珠,而放弃了整条华美的长袍?
莪相:主君,迪卢木多的忠诚从来毋庸置疑,他所赢得的荣誉,已沉重的像是层层绽放的蓓蕾,压弯了桂冠的枝头。请您再次弯下尊贵的腰肢,为迪卢木多捧来治愈的溪水!
迪卢木多:(痛苦的□□着)
芬恩:愚蠢的世人们!毫无见识的子嗣!你们为何不能替我发出沉痛的悲鸣,反而被虚伪的赞叹迷失了头脑,哪怕是眼见的真实,也视如不见?(重新捧回溪水)可是我依然不愿意让后人错认我的大度,这就重新给予这个罪人热切的希望。可是想一想被背叛的耻辱!想一想背弃的公主!想一想蒙羞的荣誉,仿佛纯白的毡毯上被火星燎出的凹痕!(故意让水从指缝中流走)哎呀,水又流失了,这该怎么办?
奥斯卡:主君,您曾经如此伟大,您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天秤上确凿的砝码。
莪相:主君,您曾经如此宽容,您的每一个言行,都被当做最正确的律令,被广泛传颂。
奥斯卡:可是,主君,如果您今天不愿意拯救迪卢木多的性命,您就走不下这个山坡!
芬恩:怎么?怎么?我的亲生孙子,这是在威胁我?
莪相:主君,请您再深切的考虑一下!要知道,王者之所以站在最高处,正是因为他手握着群星的光辉;大海之所以无穷无尽,正是因为它容纳了每一滴雨水。
芬恩:(装作回身去取溪水)没有办法,我是一位愿意听取嘈杂言语的领袖,哪怕它们吵吵嚷嚷、让我一刻也不得安宁。
迪卢木多:(发出悲鸣)啊,啊,我的生命正在流逝,我有力的双手再也不能握住双剑,眼睛里所见到的再也不是天空湛蓝的颜色。(伸手向空中)格兰妮,格兰妮,是你吗?是你在为我落泪?也许我不该没有听信你的言语、独自一人来赴死亡的盛宴,也许我不该浪费能够和你相处的每一个朝暮,也许我不该出现在主君的婚宴上、将你带离本应富足平静的生活!可是我不后悔,不后悔!你蔷薇色的双唇,能够再次落在我的额头上、宽恕我曾经犯下的罪过吗?(双手被莪相、奥斯卡握住)哦,哦,是你们,我的挚友!我已知晓主君心底的憎恨,可是我依然希冀主君能原谅我的过错,这世上有什么词汇能描述出我的悲痛?忠诚的荣誉蒙上污点,锃亮的头盔生出裂痕,爱情与忠诚发生冲突!大海席卷陆地也不过如此!你们可曾见过火里燃烧着的冰雪?如果有下一次,如果有下次——!(痛呼)我死了!我死了!(死)
奥斯卡:迪卢木多——!
莪相:迪卢木多——!
芬恩:哎呀,英雄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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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迪卢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