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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眸樱花海
《网王同人》:
蓦然回眸樱花海——错爱一生
最近几天天气颇好,手冢似乎也有了些精神。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印下一些斑驳的亮点,突兀的犹如似水的流年。随着年龄的增加,有些记忆却模糊了,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手冢为什么和不二在一起。
“樱花又开了呢。”
路过青春学园时,一个男孩对另一个男孩说。
“唔。”男孩心不在焉的回答。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这个镜头不知怎么的那么熟悉,似乎不久前我还站在那株樱花树下喝着芬达。
“越前先生,您又来学校看看吗?”一位年轻的女教师恭敬的问。
“嗯……”我回过神有些悲哀的笑笑,转眼,我都已经是老头子了。那些逝去的美好,在记忆的碎片上都开始失色,怎么样都抓不住。
网球场上奔跑着一群少年,他们的身影不知为何总与记忆重叠,朦胧中似乎看到了少年的手冢前辈。
那个时候他说:龙马,请成为青学的支柱吧。那个眼神,我大概永远都忘不了。后来,我做到了。
球场上掀起绿色的浪阵,记忆回旋在那一天,在我终于战胜幸村之后,似乎有什么人和我并排躺在这浪阵上。睁开眼是蓝色的天,转过头是那人少有的笑脸。
继而飞机飞往美国。我从不知道自己那时竟有那种闲情逸致,美国的午夜,我守在电话机旁,等待铃声响起一霎那,明明是欣喜却又装成不耐烦“部长又有什么事啊!”“电话费很贵我要挂了!”“别老是打扰别人睡觉!”“MADAMADADANE!”……
现在想想有些可笑,年少青春的日子,永远不懂得坦诚,一直以为电话那端的人会永远在原地等待,因此纵容自己的脾气不肯说实话。
再次飞回东京的时候,有点莫名的兴奋。
直到踏足阔别六年之久的故乡,才有种归属感。我没有告诉别人我回来了,只想给某人一个惊喜,后来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在手冢家门前等的脚软,倔强的不肯回去,想着只要看到他就一定二话不说冲上去揍扁他。我自以为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很多。
最终我没有揍到他,大石学长路过那条路时看到了我。
“龙马!我没有作梦吧!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大家说一声,是来找手冢的吗?你怎么不早点回来,手冢和不二去纽约旅行了,今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我全身冰冷,早上八点,正是我刚下飞机的那一秒。原来我们能已经错过了。
我不敢去想手冢和不二在一起的样子,那样我只会心酸。此刻的他已经不属于我,我当然知道那个总是微笑的学长是多么迷人。
晚上的时候,樱乃来了。她长大了,越发的成熟漂亮,不会再冲动的脸红,只是温柔的笑笑。晚饭有点尴尬,龙崎教练和老爸聊得开怀,我始终没有说话。
后来的几天有些茫然,以前的朋友同学陆续的来问好。他们笑得开心,我却不知怎么应对。
“越前先生,我找了你很久呢!”年轻的女教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我问。
“越前太太刚才打电话来,让您给她回电话。”女教师说。
我愣了愣,还是不太喜欢别人称樱乃为越前太太。
“知道了,谢谢你。”我说。
樱乃……这个让人心碎的女孩,用她的一生奉献给了我。尽管我从不曾认可他的身份,她却一直无悔。
“有什么事么?樱乃。”电话拨通了。
“卡仔的食物吃光了,请你回家的时候顺便买一些吧。”卡仔是卡鲁宾的子嗣。
“知道了。”挂了电话,又觉得一阵空虚。樱乃她一定觉得心酸吧,最近几天因为手冢的事我似乎没有跟她说上几句话,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引起我的注意。
带着猫食回家时,路边的景色有些陌生,却又十分熟悉。似乎那一年,也是在这条路上,遇见了旅行归来的手冢……和不二。他们间并肩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样子,那么刺眼。
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他的笑十分珍贵。记忆中并没有太多他笑的样子,只有那一年,樱花树下,他说:龙马,你还真是可爱呢。笑的那么宠溺,那一刻,我陶醉了。我以为那一刻将定格为永恒,我错了,他的笑只有对不二时才显得那么慷慨。
“龙马!”等到手冢终于看到我时,我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不二似乎也很吃惊的样子,只是那么一瞬间,却又恢复了温柔的笑,揉着我的碎发说:“龙马,你长大了呢,是吧,手冢君!”
“嗯!”手冢回应他,似乎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只是一味的笑,笑的那么无奈。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离开的。那天晚上手冢又打电话过来时,我有些失神。
“龙马,你有在听吗?”他问。
“厄?……有。”
“那么我们说定了!”他的语气有些兴奋。
“啊?”
“你果然又走神。”
“唔……”
“想要我发你跑圈吗!”
“不要了……”
“是啊,我们……都长大了。”
“嗯……”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龙马?”
“在。”
“你那几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什么?”
“我在纽约……没有找到你……”
“……”我愣了愣,“我那时已经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
“嗯。”
“原来我们还是错过了。”……
原来我们还是错过了彼此。记忆里只有这句话那么清晰,夹杂了太多的无奈。
可是我不知道,那一通电话后,我们错过的,又岂止那些。
眼前的一切又开始模糊,原来已经到家了。
卡仔迅速扑了上来,“真是饿坏了呢。”我拆开包装,卡仔满意的伸头吃了起来。樱乃有点拘谨的坐在一边。
“有时候真是羡慕这些小东西。”我说。
“是……是吗?”樱乃有点欣喜的样子,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和她聊天。
“嗯,除了吃之外,什么都不用烦恼。”
沉默了很久,我以为樱乃不会再回答什么了,她却开口:“人有很多烦恼,可大多数都是自己想不开罢了。”
我愣了愣,问:“樱乃,嫁给我,你后悔吗?”
樱乃笑了笑,我发现她的皱纹又深了一些,“都一把年纪了,说什么后不后悔的,还有几天日子可过啊。”
是啊,都一把年纪了。早错过了可以后悔的时间。
下午,我和樱乃去花店买了些百合,准备到医院看望手冢。
病房里,不二前辈正喂着手冢吃药,这两位老人,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似乎旁边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那么专注。护士见了我们笑问:“越前先生,您又来看望手冢先生吗?”
“是啊。”我和蔼的笑。
“越前先生和手冢先生还有不二先生的感情真好啊!”护士一脸崇拜的说。我没有再说话,径直走了过去。
手冢僵硬的转过头,那双因病痛折磨而凹陷下去的眼睛却闪着异样的光芒,饱经风霜的脸展成一个沧桑的笑。“你……来啦。”
“嗯。”我点头,樱乃将花瓶的花又换上新的,撒了点水。
“龙马吃过午饭了吗?”不二问。
“是的。前辈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吧。”我说。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少年鲜活的光彩,徒增了几分疲惫,却很幸福的样子。不二与手冢对视着,我一时插不上话,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一个局外人。这种奇怪的气氛让我觉得有点悲伤。
“不二前辈稍稍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樱乃笑着接过那碗药。
“是啊……不二……”手冢的声音一直有点沙哑。
“那……好,龙马,这里先交给你好了,我晚上再来吧。”不二深深的看了手冢一眼,眼神里有些失落。他慢慢的站起身,护士马上上前搀扶。
“不二……”手冢说,“谢谢你……”
不二没有回头,只是习惯的笑了一下,“哪里,我应该的。”说罢,便在护士的搀扶下离开了。
病房变得安静起来。樱乃喂手冢吃药,我呆坐在一边出神。
“呐,人老了,手脚就不灵活了,龙马,你来帮我替前辈喂药吧,我手肘有点酸了,嗨,我看我还是到凉子那边看看吧。”樱乃把药递给我,自己慢慢走向另一个病房。
“别愣了……药……都凉了。”手冢笑着提醒。我回过神,颤抖的走向他。
吃完药,病房又寂静的吓人。
“龙马。”
“在。”
“我们……都老了……”
“是啊,很老了。”我叹息。
“有些事……如果弄不明白,死了……也会觉得遗憾……”
“别说傻话!手冢你的身体好的很,不会死的!”我佯怒。
“呵,龙马……你还是那么可爱呢,”他的嗓音那么沙哑,却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我愣住了,不再说话。龙马,你真是可爱呢。似乎,他很喜欢对我说这么一句话。在十几年前的那个张灯结彩的婚礼上,他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么一句,让我不肯对他死心的话。
“不要这样说,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说什么可爱不可爱的。”我避开他的眼神。
他虚弱的笑笑,苍白的脸色与笑容如此的不协调。心脏猛地被揪了一下,那么疼,那样酸。这样脆弱的手冢,让我几乎不忍心去看。
“龙……马……”
“嗯?”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眼前又模糊起来,几十年前的富士山顶,他似乎也说了这么一句话,“龙马,这是最后的机会,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那个时候,我是怎么回答的呢,似乎是“没有”吧。那时,他似乎有些不甘,不停地追问,直到黄昏,我们能才下山。
后来,他变了。不会再三番四次的给我打电话,也不会在拉着我去练球。我们之间不知何时建立了一条无形的沟鸿,难以逾越。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他和不二去了柏林,我们失去了联系。
直到我和樱乃结婚,他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没有祝福,没有礼物,只是在神父面前抚着我的头发说:“龙马,你依旧那么可爱啊。”
那一句话断送了我的一生,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对神父说下“我愿意”,从此,樱乃成了我的妻子。可是我清晰的记得,漠然回眸一霎那,他的眼中分明闪着刺眼的泪,也刺痛了我的心。
他又回到了日本,日子平凡的过着,他和不二一直没有结婚。我知道,不二前辈……一直是深爱着他。
如水的日子,一切似乎都停止了,一切却也改变了。他接受了不二,在大家异样的眼光中,远离了我的生活圈。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少,直到两个月前接到他病危的消息,我才知道,他居然患了那么多病。
然而在见到不二前辈后,另一件真相也拉开了面纱。在我刚回日本后接到的手冢的第一通电话,居然藏了一个改变我们一生的誓言,那个时候走神的我显然没有听到,只是依稀记得手冢说:“那么我们说定了哦。”…而之前的那句话是:“我们一起爬到富士山顶,你亲口告诉我……我们可以的。”……
我从未想过,一通电话会让我们错过了几十年,富士山顶手冢的追问至今难忘,如今同样的一个问题再次摆在面前,在错过了那么多此之后,时间没有改变我们的心,却削弱了属于少年的锋芒。
手冢静静的看着我,一时间,室内的温度似乎又上升了几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今的我们早已错过可以追悔的年龄。心里有几丝微酸逐渐扩散,最后,我还是轻轻的摇了头。
手冢苦笑了一下。
“龙马……你真是,依旧那么冷淡呢。”
我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风似乎有些大,手冢的脸色越发苍白,像个易碎的娃娃一样让人担心。
“我记得……中国有一句话……”他笑的那么凄惨。
我有些害怕了:“手冢,不要再说了,你的脸色……”
他摇摇头:“让我,说完,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艰难的吐息,我全身僵硬。
他缓慢的伸出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他说。我失神片刻,犹豫的握住了。他便像个孩子一样,笑的满足。
温度从手心交换着,我那苍老的心,却为之悸动了。像抓住了宝贝一样,紧紧的抓住那双枯干的手,舍不得放开。
“龙马……”
“在。”
“我想……休息一下……”他的声音那么轻。
“好。”我用另一只手替他掖好被子。
“你会……陪着……我……吗?”
“会,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醒来。”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那就……好了……那就好……”他叨念着这一句话,似乎得到什么承诺一样。
“爱上你的人……真是……傻瓜……”他说,眼泪便顺着两颊流下,“真的……好迟钝……龙马……”他闭上了眼,嘴角挂着笑容,手臂却失去了支撑,像放慢动作一样,从我的眼前滑落,没有任何征兆。
“手……手冢……”我轻唤。床上的人似乎熟睡了一般,一动不动。“手冢……”我的声音有点颤抖。轻抚着那张憔悴的容颜,我惨然一笑,又握住了他的手。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我默念着那句话,吻上那早已枯干的唇,泪滑过我的面颊,滴在他的发梢。
黄昏被感染了忧伤,落日的余晖洒在窗前的百合花上,惨白的病房被镀上一层温暖的色彩。两位执子之手的年迈老人,带着与之偕老的誓言,安详的沉溺在属于他们的梦中。
樱花残,满地殇,凋落的花瓣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年华,那些在记忆中的美好与不堪,最终随着那逝去的人儿,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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