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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避风险谨行事
在听完李宁讲述云樱和李恽在梨园相遇不是偶然,而是姚乳娘与云樱一手策划的“阴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关于两人的相识我曾问过云樱,她说那日是李恽来梨园听曲,当天恰逢吴远之带着众乐师领了皇命不在园中。为不扫澧王雅兴,尚未出师的云樱主动为其演奏。然云樱琴技稍嫩尚有不足之处,此次演奏算是差强人意,好在李恽为人大度,不仅没有责难她,反而亲自上手指点,这便是两人的初遇。此次相见之后李恽隔三差五便来梨园寻她,用的都是帮她指点琴技的名义,云樱不好推辞,两人相处久了,也便渐渐熟稔。
这是云樱的说辞,我从不曾怀疑过,可李宁今日却告诉我,其实早在李恽与云樱相遇前,姚乳娘便与云樱碰过面,那天李恽去梨园,也是姚乳娘劝他去放松的。而李宁知道李恽去梨园是姚乳娘的提议,是李恽在得知云樱怀了身孕后突然拉他喝酒,酒桌上李恽高兴喝多了,说到子嗣的问题时偶然提起与云樱的结合是姚乳娘做的媒,李宁当时并未觉得如何,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直到澧王府五名侍妾被驱逐出府,李宁这才起了疑。事后他多番调查,终于将此事摸了七八分透。
大概李恽至今也不曾知晓,当日的偶遇其实是一场“阴谋”吧!
我想不出云樱做此事的初衷,毕竟在我看来,她在梨园过得还不错,琴技舞艺正逐渐成熟,未来可期,可她却愿意放弃这样的生活,选择进入王府给人做侍妾,无名无分与人共侍一夫,她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太爱这个男人吗?至少在当时看来并未如此,她同我商量此事时的茫然并非假装,即使她是用了手段才让李恽迷上她。难道是云家的案子另有隐情,云樱想要通过李恽帮她家翻案吗?
我用这个猜测问李宁的看法,可他却说,他已翻阅过云家当年的卷宗,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云家被冤枉的可能性不大,陈孺人若想翻案,除非手上有确凿证据能证明云家清白,否则翻案无望。既然如此,云樱做此事的初衷,我更猜不到了。
“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也无需再为此事劳心费神。”李宁见我一直眉头紧锁,抬手在我眉心一点。
“与我无关?”
我一脸哀怨的看他,“那你还说那么一大通?分明就是想让我费神!说吧,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事到如今我已不相信他是没查清真相,只是来同我交换想法了。
李宁露出欣慰的笑,“被你猜到了。”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果然没有冤枉他。
李宁解释道:“我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有所防备,切勿因为昔日的姊妹情谊轻易相信他人,最后被人利用也浑然不知。”
“你是说,云樱会利用我?”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利用我?我有可利用的价值么?”
李宁笑笑,“本宫只是提醒你,让你事事小心,莫要一时大意成了他人的棋子。”
这是李宁的警惕,他看人看事比我通透,我没理由怀疑他。
我点点头让他放心,“我明白了,我会小心行事,你不要为我担心。”他平时公务繁忙,我既做不到帮他解忧,也该自觉不能为他添乱。
李宁见我这般乖巧听话,满意的点点头,一记轻吻落在我发间,揽着我的腰突发感慨:“连阿恽都要有自己的孩儿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却只能落于人后。”
话音刚落,我浑身打了个冷颤,想起今天晌午过后同云樱说到孩子的话题,心中愈发紧。
他不会,不会是听到我在云水阁说的话了吧?
两年内不要孩子,这是我的决定,但我一直没同他商量过,一来是尚未寻到合适的时机,二来更怕他不同意。可他突然说出这番话来,难道是察觉出了什么?
我没说话,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自己露出不自然的行为引他怀疑。
李宁倒像只是一时感慨,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而是问我:
“累不累?可要再睡一会儿?”
我如蒙大赦。
“确实累了。”我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取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睛睡觉。
许是今日太过劳神的缘故,我本是打算装睡多珍惜他在我身边的时间,却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
临入睡前,我似乎听到不真切的声音在耳边说:“阿因,我们何时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醒来时,李宁已离开了澧王府。
外面天色已晚,云樱着人来请我移步云水阁用晚膳。听李宁讲了那么多,我还没想好今后该怎么同云樱相处。本打算推辞,但一想到这几日我一直是在云水阁用晚饭,若今日突然不去,难免云樱会担心,挣扎再三,还是收拾妥当去了云水阁。
这几日我除了早饭在林苑用之外,午饭和晚饭一直是陪着云樱在云水阁或王府其他房里吃,所以被李宁吩咐留下负责我膳食的燕青落得清闲,不紧无需自己动手,还陪着我去各屋“蹭饭”。
燕青虽口不能言,但身材苗条模样俊俏,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姑娘,而且脾气好,心细又手巧,能做出各种各样美味的膳食,而且还会一些功夫,我同她相处才不过几日,早已将她当成小妹妹看待,平日相处也比其他被分派来林苑照顾我的丫头小厮更亲厚,虽然她不能开口同我聊天,但我反而更愿在她面前絮叨,出了林苑到王府各处也只带她去。当然我能相信燕青,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李宁派来的人,比其他人更值得相信。
在云水阁用完晚膳,云樱又留在我云水阁小坐,我晚上无事不好推辞,只好留下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底是听了李宁的话后心里有了疙瘩,在面对云樱时,总觉得双方都不够真诚。直到今天下午李宁同我说那番话前,我都认为云樱如今已爱李恽入骨,那双眼睛里爱意满满藏都藏不住,可在我得知两人在梨园相识是场“阴谋”后,我便觉得那爱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是表演还是算计,我眼拙看不透。
而我在感觉云樱不真诚时,内心自动起了防御,同她说话也注意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谨言慎行,多说多错。我先前同云樱说,我不打算在这两年内怀孕生子,因此事我并未同李宁商量过,一切都是自作主张,所以打算瞒着人进行,除了要瞒着李宁,还要瞒着王府众人,尤其要瞒着燕青。
她忠心,但我想她对李宁绝对比对我更为忠诚。
因我不能随意出王府,所以我的计划是,每次行事后偷偷找云樱要一些避孕的药来服下。这本是最可靠的办法,可是今天听完李宁的那番话,无论是关于云樱的事还是李宁对子嗣的向往,我深觉自己当时想的太过简单。
李宁对孩子是拥有期待的,我不怕他知道此事后怪我,我只怕他会迁怒于云樱;而我不想求助于云樱的另一个原因,是希望小心行事不给人留下把柄。
我正理不出头绪,云樱突然对我招手,示意我将脑袋靠过去。
因两人用完晚膳后是坐在暖榻上,中间隔着小方桌,我不知她要说什么,倾出大半个身子靠过去,却在听完她的话后,整个人顿时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说:“阿姐,你要服药吗?我已为你备好了。”
“云樱你……”余下的话再说不出口,我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我想问她,云樱你怎么知道的?
但仔细一想,这有什么好问的,这是在澧王府,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她?
说来说去都怪李宁那个混账,行事大胆不考虑后果,只会给我添麻烦!
云樱见我羞成这样,忍笑拍了拍我的手,甚是同情道:“阿姐,男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我抬头看她,嘴巴张了张,到底没能说出话来。
她的安慰对我来说一点作用没有,反倒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最后我还是喝了药,什么把柄之类的,都抵不过一个孩子带给我的危机大。李宁说我是他的软肋,若此时再来个孩子成为掣肘,只会让李宁承受更大的风险。
而我不能冒险。
不过为了不让别人拥有把柄,我还是再想些其他方法来达到目的吧。
“唉……”
垂头丧气的回到林苑,我进了门便直扑床上,头埋进被窝里的那一刻,感觉这一天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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