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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见宁衍宗平安出了林子,喻怀仁觉得应无大碍,闪身到了容炽几人藏匿之处,点头道:“我现下便要离开;不知大化门接下来会使甚么招数,这个给你,危急时候或可救命。”
容炽点头接过锦囊,不打开看便收入怀中。
内中有一张符纸,一旦损毁便能将步光分魂召至身边。虽然区区一灵体,无形无影,但也能使些小法术撑一撑场面。喻怀仁感知步光有变,自然也会前来救援。虽说以他现在神行之法,还不能即刻便至,但神州大地之内,小半日也能到了。
同样的咒符,他也给了宁衍宗一份。那人贴身收藏,还打趣:“怀仁相赠,我怎么舍得撕破?定要豁出性命保管好。”喻怀仁瞪了几眼,他才投降状:“好好,我会以性命为重,免得怀仁伤心。”
但愿这灵符派不上用场。原先宁衍宗略微自信过了头,以为昭王的底细他都一清二楚,翻不出甚么花样,不想昭王也不是木头脑袋,想出了跟大化门买命的主意。
喻怀仁与容炽一路暗中保护,有常人难测的法术撑腰,倒也不惧。然而北冥教教主受谕大典之期将至,喻怀仁也不得不前往赴典,即便来往脚程已缩减了,也至少要花个三两日,更不知教务交接需要多少时间,算算日子,恐怕他从北冥教脱身之时,宁衍宗已到京城了。
期间保护事宜,只能交给容炽;至于那军官带的兵,因被皇城司借去,常常真刀真枪比划,也只比禁军好一些罢了,做不得依靠。大丰厢军孱弱,中央禁军好些,但真正的精兵还在实战淬炼的边军之中。只是大丰一贯奉行强干弱枝之策,对边军打压得厉害,才使得边事靡废。
宁衍宗宽慰道:“容炽的武功不说,他手下也有好几个东南军中退下来的精锐斥候,隐蔽侦察功夫一流,毋需担心。”
喻怀仁才点了头。他自随宁衍宗一起,便多次点拨容炽的武功,有多少实力他清楚得很,在当世已是一流中的一流。
他不是多话的人,既然要走便干脆地走,只说了一句“保重”,身形已经消失。容炽等人见一眨眼的工夫人已经不见,吃了一惊,只道是轻功高深莫测,都越发敬重起来。
虽有神行之术,但到底要避过世人耳目,不能直直落到扶摇顶上去。照着原先与庄襄的约定,他到了北柱山下小镇,在客栈旁酒肆里小坐。
此处并非交通要道,乃是边陲之地,之所以略有些人气,也是到来捡山货的人不少。北柱山因高耸入云,犹如撑天大柱,故而得名。名贵药材不计其数,山货五宝更闻名于世。扶摇派的扶摇顶在北柱山以南,与北柱山隔镇相望,原叫做南柱山,扶摇派嫌它俗气,都改口叫扶摇顶,久而久之也流传开来。
来接喻怀仁的是左右二殿主,洪琉与谢程朱。
见到伫立一旁的步光,二人先以为是个下仆,又见气质神采不像,心中不觉纳罕。见礼之后,洪琉心直口快,先行问了。
步光原可隐到剑上,但喻怀仁乍到北冥之地,不敢托大,估摸着有用到步光的地方,到时候反不好解释,便叫他出来。这会儿介绍也简单:“他承蒙我的恩情,故而跟随我。”
助他化灵,如同再造,确是个大恩典,这也不算是骗人了。
对一个不知底细突然冒出来的人,二位殿主自然满腹疑虑。洪琉皱着眉头,红唇紧抿,谢程朱一看便知道这直脾气师姐要说甚么,忙赶着先打圆场:“原来如此,所幸扶摇派客房不少,客人只管放心住下。”
洪琉见他堵自己的话,本要生气,听他言语完,觉得也算稳妥,便暂压怒火。原来喻怀仁既是少主,要住的自然是精心准备的主房;步光若是个贴身仆从,少不得跟随伺候;但若是当一个客人,住到客房里,离主房便远了,即便图谋不轨,下手也难。
谢程朱又道:“总坛就在北柱山山腰处,少主远来,今日不妨先在扶摇顶休息,明日再去巡视,不知少主意下如何?”
既来之则安之。喻怀仁无可与不可,点头应允。
扶摇派源流颇长,底蕴深厚,但派中楼台馆阁都没有富贵气象,反而有几分清雅出尘的味道;院落布置暗合五行八卦之意,通道门之理。派中人更是雅韵十足,除武功之外,还要识文断字,琴棋诗画须修至少一艺。又地处偏远,也难怪扶摇派虽然几次介入武林之争,却仍被视作世外的神秘门派,地位超然。
喻怀仁在山门见了出迎的庄襄,被带着一路到自己房中,心中已暗赞了三次,心道若无诸事纷扰,扶摇派倒是个清修的好去处。
第二日看北冥教总坛,风格却大不相同;虽被称作魔教,北冥教并非诡谲异类,反而相当平和亲民。
这总坛之处,江湖上多有猜测;即便当年魔教遭遇重创,也是教主带领众人与各大门派在北柱山下一战,总坛所在至今不明。这么个神秘莫测的地方,却是进出之人络绎不绝,其中大多是普通百姓。
难怪此地无人察觉,原来竟是一个药馆。
北柱山一脉药材多,又都是得天地灵气的精华,做药材生意的便有几家。北冥教的药馆,叫“济世馆”,除收售药材,还给人看诊;就地取材,价格公道,还时常义诊,当地百姓人人称道。
谁能想到这是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魔教总坛?
济世馆后有百亩药园,几个不起眼的院落,是炮制药材之所;其中最大一处,却是教主长老等人日常居所,受谕大典便要在这儿举行。
商钟鸣听说新教主来了,已带着几个硕果仅存的长老迎出来,一一介绍,喻怀仁打定主意日后让商钟鸣代理教务,故此连几个长老的名字都没记住。
为喻怀仁引路的是洪琉,她此时面色不善,杀人般的利眼盯着商钟鸣不放。此人看上去虽然恭恭敬敬礼貌周到,但越是如此,她就越觉得蹊跷。
她自然想不到,商钟鸣——也就是肩吾若是对自家主人都不恭敬礼貌,那还能对谁恭敬礼貌去?
正戒备着,忽然商钟鸣道:“明日一早便是受谕大典,教主不如就在此处休息,也省去来回赶路。”
听得洪琉心中警铃大作:“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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