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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惊痛
那日那样哭过之后,君楚楚就再也没有跟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见面。
那日醒来后不久,月奴将君楚楚抱上一辆马车。一连三天,他们丝毫没有喘息地赶路。中间两夜露宿在密林,一次借住在农舍。君楚楚觉得,如果不是她如此虚弱,恐怕夜里也是要赶路的。
因为每次醒来都在晃动的马车上。
但她确实恢复了力气,手腕也能动了,能端得动水碗,能自己进食了,但仍旧无法完全自主。
直到第五日,月奴说他们快跟阿古拉汇合了。他们一行人的行程因此慢了下来。
再次投宿在农舍,君楚楚别别扭扭地央求月奴帮她洗澡。虽然手腕恢复了力气,但她唯恐是无法顺利进入浴桶,再支撑到顺利出来的。如果因为力虚而淹死在浴桶里,君楚楚想想就恶寒。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央求月奴。
却不料,月奴先是一惊,随即面红耳赤起来,支吾着说不出话。
其实,论身份尊卑,君楚楚完全可以命令月奴伺候她,但这一路行来,除了刚醒来时见到的面具男,也就只有月奴和另外的三名护卫,日常起居都是月奴在伺候她。但她每次如厕,月奴也只是伺候她到地方,便避开。手指没力气,解开和系上裤袋十分艰难,但看月奴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君楚楚却也好不意思命令她伺候自己。
但自从她醒来,已经八日。八日匆匆赶路,一次未换过衣服,甚至没有正经洗漱过一回。君楚楚觉得自己都有味了。
加之她从月奴口中得知,那日舒克撒非礼于她,是面具男一刀斩了舒克撒。想来当时涌入口鼻的就是舒克撒的鲜血吧。想到这里,君楚楚几欲呕吐……
现实是,她确实结结实实地干呕了几声。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月奴支支吾吾,终究心一横似的:“我是男人。”
什么……君楚楚觉得自己肯定是失声了,不然怎么会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奴婢是男人。请恕奴婢不能伺候王妃沐浴。”说完月奴有些慌不择路地出去了,走到门口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男人?男人!月奴竟然是男人!
难怪君楚楚当初阴阳怪气地暗示阿古拉跟月奴有些什么或者可能有些什么的时候,阿古拉一副欲言又止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
他早知道月奴就是男人!
君楚楚气得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她竟然主动开口央求一个男人帮她洗澡。而且,这个男人竟然一直被她当作女人。
但被这么一气,君楚楚竟然觉得她的力气又恢复了一些。虽然还是没有力气爬进浴桶,但她站在浴桶外的木盆中,以水瓢舀水,慢慢地也给自己做了个“淋浴”。
换上月奴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干净衣衫,软软地靠在床头,却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连开口叫人的力气都凝聚不起来了。闭着眼,顺着气。
再睁开眼,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也不能不收拾吧。
伸手一拨,放在床头木凳上的茶碗被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随即门被哐啷一声“撞开”。抬眼看去,不是月奴,却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也是,月奴和另外的三名侍卫都是男人,而君楚楚此时可是在沐浴,哪里会有人敢贸然闯进来。
戴着面具的男人身形一顿,看清君楚楚并无大碍,转身就要出去。
君楚楚心里一急,站起来欲追,力脱的膝盖一软,整个人倒下去。
身体被一个结实的怀抱接住的瞬间,君楚楚脑海中闪过的念头竟然是“好在没摔进灰尘中……”。
君楚楚被面具男抱起,放到床上,这期间她一直仰着头看着面具后的那双眼睛。
男人放下君楚楚就要转身离去。
“别走。”君楚楚虚弱地开口,又不放心地加了句,“求你。”
她的声音因为虚弱而轻飘飘的,轻的就像耳语一般。却成功地让男人止住了离去的脚步。
他回头站在床前垂眸看着她祈求的、已经泛起泪光的眸子。
一撩袍,他坐在床沿。仍旧低头看着她。君楚楚的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着放在腹部,不敢动。怕她一动,又惊得他离去。
戴着面具的男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拿开君楚楚放在腹部的手。他宽厚的手掌附在君楚楚腹部。君楚楚心里有些疑惑他想干什么,却觉得从腹涌进一股暖流。温和的,暖暖的,涌进她四肢百骸。而她的身体,如同干皱的花朵,又重新获得了生机。花瓣一瓣一瓣舒展开,重新充盈满滋润的汁液。
大约一刻钟后,戴面具的男人收回手掌,在身前做了一个收的动作,闭眼吐纳几次。然后又低头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问“感觉如何”。
君楚楚忍不住开口:“我好多了。感觉又有了力气。”
事实确实如她所说,她确实恢复了力气,能坐起来了。她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盯着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他收回目光,留给她一个戴着铜面具的冰冷侧脸。
“你还活着。”君楚楚握住男人的手,拇指摩挲着他伤痕纠结的手背,“真好。”
“真好”两个字被她说得如同叹息,那般柔软却那般欢欣,那般动情。男人的手一紧,回握住她的。
君楚楚却起身,不舍地指尖从他手中滑出。她走到桌边,俯身,吹灭蜡烛。
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在没有月色的夜晚,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君楚楚慢慢走回床边。
她的双眼丝毫不能看清任何物体,包括眼睛的男人的……脸。
她试探地伸手,碰触上那冰冷的面具,感觉手底下的人挣扎一下,却没有挣开她的手。
摸索着,解开他缚在脑后绑带,面具松动,被君楚楚拿开,放在床头的位置。手指就要触碰上那张脸,虽然黑暗中眼前的情景她丝毫看不见,却还是努力地“看”过去。
指尖被握住,他的手干燥却微微颤抖。“不……”
这是她醒来后,他第一次发出声音。低沉的,富有磁性的。还是记忆中那般。却多了往日从不曾出现的脆弱。
“让我……让我看看你,好不好……”语气近乎祈求。
叹息一声,男人松了手。
君楚楚双手抚触上他闭着的双眼,手指仔细游移在他的五官。
手指下纠结的伤疤,可以想象当时的痛苦。
“还好,还好,不算太丑。”君楚楚轻笑一声。
“你!”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显然带了怒意。她的指尖被一把握住,被握的有些痛。
“原来,即使黑暗中你还是可以看清我的。”君楚楚感叹,“武功这个东西真好。”若她也能有这般本事就好了。
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君楚楚猛然捧住了脸。
君楚楚先是啄上他的唇,随即离开:“真好,戈里蛮,你还活着。”然后柔软如花瓣般的唇在他脸上梭巡,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膜拜,爱抚。
她用唇爱抚他的脸。
腰身被一把抱紧。
男人坐在床沿,女人站在床前。她低着头爱抚,他仰着头接受。
“你知道吗?我为你生了个儿子,他很像你。”君楚楚的吻一刻不停歇,话语被吻割裂成断断续续的,在暗夜中却十分迷人。
戈里蛮的手猛然一用力,君楚楚觉得她的腰快被箍断了,却甘之如饴,从胸口发出一波悸动,散发至四肢百骸,让她瞬间情动。
摩挲般的吻瞬间变得激烈。
“楚楚,楚楚……”戈里蛮伏在君楚楚身上用力挞伐时,双手十指与她的紧紧相扣,激烈的吻含着急痛,换来她欢愉的嘤咛和同样急痛的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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