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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凶兽混沌（2）
蚱蜢微微地笑了笑：“是我，神界千万年来一直利用小姐一族，害的你们代代不得善终，小姐自己也被神界抛弃，如今小姐又何必为了他们赔上自己的性命？想来他们不仅不会感激，只会将所有罪责推到你的身上罢。”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只要我是为了小姐好，那便可以了。”
“这是我们天狐族的事情，与阁下何干？”
蚱蜢往我这里走了一步：“我只是不想看见小姐为不相干的人丢了性命。”
“这般说来，莫非你就与我相干了？”
“在下还真真是伤心，小姐这么快就忘了在下。”
“这是何意？”
“小姐已经忘了罢，你可是答应过我，要与我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不可置信的我踉跄着倒退了一步：“你~”
“桃花林里，茅草屋中，耳鬓厮磨的光景，小姐都忘了么？”
“你，你是，混沌！”
“原来小姐并未将我完全忘记。”蚱蜢温润地笑了起来，一脸的云淡风轻。
在地底城的幻象中，混沌曾变作子容的模样欺骗于我，试图将我永远困在幻象之中，其间，我一直浑浑噩噩，全心将他当做了子容，不免与他有些亲密的动作，而且当时我也的确承诺他，要与他世世相守，后来好在妙生折断了我伤伤腿，才将我的神识召了回来。我原本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节，不过蚱蜢一提醒，我便有了些印象，而且离开幻象之时我也匆忙地瞧过他一眼，如此这般地一对照，便更加确定了。
“不可能。”金甲突地叫了起来，“封印未破，四大凶兽明明都还在地底城，他怎么可能是混沌？”
蚱蜢但笑不语。
我瞧了蚱蜢两眼，低声对金甲道：“他只是混沌的幻象，不足为据。”
“好一位冰雪聪明的小姐。”他走近一步道。
“哼，你能在地底城中设置如此复杂的幻象，想来在地底城的上面，通州城制造幻象也并非难事罢。”
“说的很对。”他笑着又走近了一步。
“四大凶兽中，你最擅幻术，所以当初是你来迷惑我，差点将我永远困在了幻象中。现在能出得地底城的，应该也只有你一个。”
他点点头：“对。”
我后退了一步，喝道：“别过来。”
蚱蜢停住了脚步。
我望了望脚下的法阵，血已经完全覆盖了通州，现在我只消最后封阵，血祭便完成了。忍者疼痛，我将手腕上的开口划地更开一些，踉跄着走了两步，我笑道：“你莫要过来，血祭即将完成，你休想做甚么破坏。”
“不要以为谁都不明白你的心思。只要你一死，法阵便不攻自破，你便是在这上面赌了一把，赌尊上对你余情未了，会因不忍杀你而放弃破阵，那你便想的太天真了，以你现在的功力，我身后的随便一个魔便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你，来个先斩后奏，到时尊上便是心痛，也再无其他办法了。”
心突地一跳，我厉声开口：“尊上？谁是尊上，告诉我，谁是你们的尊上？”
“小姐莫非不识得尊上？”
“说！”
蚱蜢笑着踱了两步：“小姐都瞧过尊上的亵裤了，却不识得尊上是谁么？”
脑海中浮现一张清秀普通的脸，是他，竟然是他~
蚱蜢不知不觉已走到我的身边，我按住要上前去的金甲，伸手往前猛的一探。
蚱蜢的脸如水波一般晃动了两下，我将手中的光剑自他体内拔出。同时另一只手腕上的最后一滴血落下，血祭完成。我甩了甩白得可怖的手，笑道：“站在云端的你当是最脆弱的时候罢，离你的本体最远，最难操控，反应最慢，应该最容易被毁灭罢。”
“不错。”他变得像水面一样有些透明的脸依旧笑着，“真没想到，你会对我动手。”
我默然不语。
“小姐其实也是个冷情的人，并非无情，而是总爱将别人对你的感情百般利用，这样是不对的哦。尊上现在能垂青于你，是你的福分，你莫要再拿他对你的感情去与他谈条件，你会后悔的。好好珍惜罢，等他日尊上恢复神识，想来便再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了。”
我上前一把抓住他，手却毫无阻拦地穿过了他的身体，蚱蜢已经变得透明了，在我的激荡下，他的身体被打散，又慢慢地重新组合起来。
“尊上就是妙生，是也不是？”
蚱蜢望着我，一脸温润的笑容：“好一个相见对面不相识啊~”
“甚么意思？”
蚱蜢弯下腰来，轻轻在我耳边道：“小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你却狠心杀了我，不过没关系，你打散的不过是个幻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到时你再与我赔礼也不迟。”
我还未做出任何反应，金甲已一把抄起我，带我飞离了蚱蜢身边。
他笑着站直了身子，我这才发现他正慢慢发生着变化，和在地底城一般，淡淡的血腥味中，他的一身青色长袍就好像被鲜血侵染一般，渐渐地成为了刺目的红色，巾帽落了下来，三千华发飞扬，一头长及膝的雪发散在身后，将他一张温润的脸衬得炫目无比。
“这就是真正的混沌？”
他微笑着：“是呀。”
微风吹过，他晃了晃，终于化作水滴消散。
彻底消失前，他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两个字。
再见。
我翻身向下张了张嘴，却没吐出血来。果真，血都放干了，连吐血都再也不能。我伸手抹抹嘴，瞧了两眼对面黑压压的那一片诡异生物，道：“金甲，本上神不行了，得死过去了，他们便交给你了。”
眼前一黑，我暗想，我斯音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甚么叫人生不如意事十八九？便是我这样的，我原本想两眼一翻双腿一蹬，万事皆与本上神无关，岂料本上神这次不仅没死，也没有陷入昏睡，虽然眼皮一直很沉，睁不开眼，神志却是万分的清醒。
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默默地想着蚱蜢，即混沌的话，他说什么我利用什么尊上的感情作筹码。没错，我的确是有这样的宪法，但那是对着妙生的，他们的那个尊上，我除了瞧过他两次亵裤以外，哪有做过什么，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尊上便是妙生，妙生便是尊上。可那该死地蚱蜢却只说些相见对面不相识的浑话，又是什么道理？他是说妙生其实就在我的身边，可是我不认识他？因为失血，我那残破的狐狸身子本就很痛苦，再加上脑中这些个胡乱的思考，更是身心俱疲，苦不堪言。
间或会有人来瞧我，然后我便会尝到一些些热热的液体，这委实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如饥似渴，我总是拼命地渴求那些散发着香味的液体，在如此这般反复了许多次后，我蓦地便想到，那是血。莫非是每月回来了？照我现在对血的渴望，定然会将他变成干尸。这个傻孩子，我那日赶走他之时，便是想到了今日之事，他若见我如此，必然会舍命相救，到时神志迷糊的我恐怕真会害了他的性命。自此我开始挣扎，挣扎着醒来。
于是，本上神便华丽丽地醒了，这说明一件事，不用仙法，铁棒也会变成绣花针~人醒了，各种痛苦便也随之驾到，一波接着一波的晕眩敢，被抽空了的身体一阵阵撕裂的疼，嗓子发干，眼睛酸涩，我懊悔不已地想要晕回去，却再也不能。
门开了，有绰约的身影走了进来，在看到我瞪得老大的眼睛后，她手中的碗便“咣当”一声落了地，支离破碎的瓷片中，有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她的手抖了抖，随即杀猪一般地叫了起来：“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尊上，尊上！”
尊上，我的面皮不自觉地抽了抽，果然还是落到了那什么尊上的手里，那日的魔那般多也不知金甲怎样了，该不会出了甚么事罢。
急匆匆的脚步传来，有人走了进来，也是个女子，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后，眉头一皱：“没用的东西。”手一扬，她一掌拍在那之前进来的女子身上，那原本惊慌无措的女子连哼也没哼一声便飞了出去。
那后进来的女子朝我望了一眼，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她又重新进来了，手里端着个碗，她在我面前跪下来：“小姐，您感觉怎样？”
我干蹬着眼往她，因为我实在无法动弹啊，不然我早出手救那可怜的女子了。
她瞧了我许久，终于伸手将我扶了起来，碗被放在了嘴边，整整一碗血，还带着温热，想来是刚刚放的，心里拼命想拒绝，身体却无比地渴求着。我一向是个肉身比灵魂更强势的主，故而我还是喝下了那一碗血。
女子依旧跪着，她将碗放在一边，面无表情道：“小姐，奴婢为您更衣。”
我靠在床上喘了两口粗气，沙哑着嗓子道：“我要刚刚那个女子服侍，你滚。”
“小姐，那个该死的奴婢砸了您的药，该死。”
我沉默不语。
她盯着我瞧了一会，站起来行了个礼：“是。”
那冷面女子的效率倒是很快，不久，刚刚被打的那年轻女子已经重新出现在门口，她一路膝行而来，跪在我的面前，她一头磕到了地：“奴婢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站着说话罢。”
“奴婢不敢。”
“你叫甚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豆儿。”
“好，豆儿，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本低着头的豆儿一听到我的话，浑身剧烈地抖了抖，猛的便磕起头来：“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我又不害你，说甚么饶命？”
豆儿却完全不理会我的话，只是一味地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我略略想了一想，便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想来她不能违拗我的意思，却也不能透露关于这里的讯息，所以我这般一问，便是将她推上了死路。叹了口气，我道：“莫磕了，为我更衣罢。”
豆儿泪眼盈盈地抬眼望我，她的额头上已见了血，秀丽的小脸上更是哭得一塌糊涂，我暗暗摇了摇头：“先去洗把脸。”
豆儿点点头，便背过了身，再次面对我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恢复原状了。是呀，这是魔界尊上的地盘，这些侍女自然也会法术了，倒是我，在凡界呆久了，做甚么事都喜欢用两只爪子了。
“小姐想穿哪件衣服？”豆儿将一堆衣服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沉吟了一会，道：“豆儿，你觉得这里头哪件最丑来着？”
豆儿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瞧了那衣服一会，拿出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衣服道：“这件。”
我点点头：“那就这件。”
“小姐，可是这件是最丑的~”
“穿那么漂亮的作甚？就这件。”
“是。”
“豆儿。”我一面由着豆儿摆布我那僵硬的身体，一面叫她。
“小姐。”
“你去告诉你们尊上，我不要喝血，让他不要再弄来了。”
豆儿为我系着腰带：“小姐，不喝药，您的身体不会好的。”
“那不是药，是血。”
“可是，小姐~”
“豆儿莫怕，”我微笑着安慰她，“你只是传达我的意思，那个脸臭得如粪坑一般的女人不敢打你的。”
豆儿这下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也不觉笑了起来：“豆儿你先回去罢，我有些累，想睡会儿，你可莫忘了我与你说的事。”
“是，小姐。”豆儿抿着嘴忍者笑道。
“等一下。”
豆儿跪着转过身来瞧我。
“我命令你，站起来走路。”
豆儿望了我一会，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谢小姐。”
想来豆儿的确替我去说了那件事情，因为第二天出现在我屋里的，是某只粪坑脸。
“豆儿呢？”
她在我面前跪下来：“回小姐，她在自己屋里。”
“那为甚是你过来？”
她依旧臭着一张脸：“听说小姐不愿喝药。”
“不错。”
“小姐，喝药是为了您的身体好。”
“我说了我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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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后面的情节，虽然目前只停留在腹稿阶段而已~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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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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