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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的草稿纸上不止有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还有你的名字。
——《嗯嗯怪的流水账》
“我好像懂了!”
随风提笔唰唰唰一通写,“因为E、H分别是AB、AD的中点,所以EH=BD,EH=1/2BD,同理,FG=BD,FG=1/2BD,所以EH=FG,四边形EFGH是平行四边形。”
算完以后不忘问许栖洲:“答案就是这个,对不对?”
见许栖洲点头,随风向后瘫倒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我休息一分钟哦。”
“嗯。”
许栖洲默默坐在一旁,也不多说一句话,静静等待随风,与此同时还不忘看题,心里盘算着,怎么用最简洁的方式让旁边这个榆木脑袋能听懂。
“我满血复活了!继续吧!”
随风突然从凳子上弹跳起来,一边给自己打气。
这个下午,在这间不大的卧室里,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数学方程式,还有立体几何。
“根据题意可得,πr?=5π2,πr2?=8π,所以r1?=5,r2?=8,然后再套公式,这样,会了吗?”
许栖洲说完,偏头看向随风。
睡着了?
随风双眼紧闭,胸脯一上一下,能听到微小的呼吸声。她一只手托腮,脸颊的肉被挤到一块,嘴巴微微嘟着。
这样细看,随风长得真的很精致。
她皮肤很白,像雪一样,仔细看甚至能看到泛着青紫色的血管。两道黑而秀气的眉毛,乖巧地躺在眼睛上方,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许栖洲看呆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静距离观察过谁,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孩。他一直觉得女生是麻烦的生物,向来敬而远之。他谈得上为理想的是考大学,再往细了讲,他的理想学府是清北。
感情之余他,只不过是十几年以来最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现在,或者说自从随风出现后,他发现自己的整个人生观都在摆动。
这话听着或许有些假,可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想要靠近谁,也未曾愿意靠近过谁。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想贪心的,什么都拽在手里。
这是个不好的信号,他分明知道。感情方面,他的确是个傻子,毕竟他才只是个十几岁的,甚至算不上男人的存在。
但是他很清楚此时此刻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始终克制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许栖洲没有叫醒随风,而是自己轻手轻脚地去了客厅。
“学完了?”
老爷子在沙发上一边骂一边看新闻。许栖洲点点头,坐到了老爷子身旁。老爷子随手把遥控器扔给他,一边嘟囔着:“现在的电视没法看,看得人生气!”
许栖洲漫无目的地跳台,脑子里乱糟糟的。
“那丫头呢?”
“睡着了。”
“你俩怎么认识的?”
许栖洲皱着眉头,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你关心这些干嘛?”
老爷子气得跺脚:“废话,你是我孙子,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都在一个学校,自然而然就认识了。”
老爷子活了几十年,心里门儿清,自然不相信这个说辞。但小孩子嘛,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有些事情戳破了,摆在门面上说道,反而对谁都不好。
“算了,算了,当我没问。”
老爷子从沙发上拿起一串钥匙,又从钥匙扣上取下大门钥匙,甩给许栖洲。
“你俩好好在家,我出去喝茶了。”
许栖洲一言不发地接过钥匙串,老爷子看他一脸面无表情,操起手使劲地揉乱他的脑袋,捂着嘴,笑得像个老顽童。
许栖洲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家爷爷,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捯饬自己的头发。
这时房间门开了。
随风半捂着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双手高举生懒腰,四下看去,见到沙发上的许栖洲,“你爷爷呢?”
许栖洲没好气地说:“出去喝茶了。”
“哦哦。”
随风揉揉眼睛,走到许栖洲身旁,看看他又看看电视机。
“于然说你喜欢看动画片,原来是真的。”
“……”
“你别转台啊!”随风叫住许栖洲,笑嘻嘻地说,“你不看我看,我也喜欢看动画片。”
“把‘也’去掉。”
“行行行”,随风瘪嘴表示不满,“我喜欢看动画片,行吗?不就看动画片吗,又不是动作片,这有什么丢脸的。”
“……”
随风转念一想,决定逗逗许栖洲。她假装神秘地放低声音,“你知道于然还说你什么吗?”
许栖洲本来不打算回应她,但想了想,还是假装好奇道:“什么?”
“就不告诉你。”
“……”
许栖洲怎么觉得,他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呢?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随风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将随身背的包跨上,“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许栖洲用遥控器指了指挂在客厅里的大钟,“下午3点。”
意思是,哪里晚了?
“怎么,你要留我吃晚饭?”她故意凑到他面前,“要不我再过个夜?”
“……”
许栖洲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个,笑得前仰后合的姑娘。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如此这般的女生。
随风笑完,不忘调侃道:“我故意逗你的,你别放心上啊。”
许栖洲心想,算了,他不跟女生计较。
“对了。”
随风从包里掏出手机,“咱们留个电话吧?”
见许栖洲好像有些疑惑,随风补充说道:“难不成你打算以后跟我鸿雁传书?”
“……”
“别告诉我你没手机啊?”言下之意,我可不信。
许栖洲起身接过随风手里的电话,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录了进去,又尝试拨通自己的电话,摆弄完后,把手机还给了随风。
随风一边接过手机,一边说:“要不,我留下来过夜吧?”
许栖洲险些没吐血。
他真是招架不住不按常理出牌的女生,不确切地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青春期的女生。
随风跟在许栖洲身后,慢条不稳地穿过老旧的楼梯,楼梯间里堆满了每家每户不用的东西,风稍微一用力,就能扬起一阵沙土。
两人走过来时的麻将桌,经过小卖铺时,随风叫住许栖洲,“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等她回来时,手上多了两根冰棍。
阳光穿过树枝,撒到随风肩膀上。她半张脸都浸在淡黄色的阳光下,嘴角洋溢着微笑,把其中一只冰棍递到许栖洲面前。
“喏,谨代表我个人,向许栖洲同学表示诚挚的感谢。”
许栖洲被他古灵精怪,装模作样的姿态逗笑。
“谢谢。”
她脸上的微笑,更加放肆了。
“不客气~”
撕开包装袋,许栖洲将冰棍递到嘴边,尝了一口。淡淡的甜水味道,很冰很冰。
他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随风,高高耸起的黑色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
两人走到车站,2路汽车刚好到站,随风来不及告别,小跑着赶上汽车,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用力推开车窗,冲许栖洲挥手。
“下周见。”
他点点头,在心里默默回了句,嗯,我们下周见。
直到2路汽车消失在视野内,许栖洲才收回视线往回走。经过门口那棵大树时,若有所失的抬头仰望。
风吹过,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一时看的失神。
原来夏天的颜色,不是绿色,而是淡黄色的。
周一早上,随风顶着个鸡窝头,风也似的,踩着最后一道上课铃,总算平安无事地赶到教师。
久久不可思议地看着随风,难以相信这个头发乱糟糟的女生,尽然是自己的同桌,那个据不完全统计,已经有4个人表白过的美女。
“你……这是从哪逃难过来的?”
随风直翻白眼。
她早上一睁开眼,发现已经8点。原本应该响的破闹钟,被她自己给关了。她来不及吃早饭,更没时间梳头发,拿起书包就跑
差点没给她跑断气。
“随风,有人找你。”
随风气都没理顺,往教室前门一看。
“……”
久久一脸嗅到了八卦的表情,“我去,许栖洲怎么来了?”
随风也有些震惊,她用手理了理头发,这才往外走去。
张雪那一堆女生,表情有些难看。
“你卷子忘拿了。”
随风这才发现,许栖洲手里那张数学卷子是自己的。估计是周六去他家补课落在那儿的。
她接过卷子,“你不来我都忘了今天要讲这张卷子。”
许栖洲稍微被她的模样吓到,有几根头发向上竖着,像极了电线杆。
随风回过神来,用手压了压头发,“早上闹钟坏了。”
越来越多人围着窗户前,明目张胆地打量他俩,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哨子。
许栖洲有些不适应,淡淡地说了句:“走了。”
随风回到座位上,久久就迫不及待地趴到她书桌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随风佯装投降:“警察叔叔,我错了。”
“老实交代,错在哪儿?”
“我错在不该悄悄刷《三年模拟五年高考》”
“真的吗?我不信。”
上课前,久久在笔记本上划拉,然后把本子推到随风面前。上面写着:
——你看到张雪的表情了吗
随风一面假装听课,一面回到:
——我脑袋后面又没长眼睛
——你跟许栖洲到哪一步了
——一起做卷子这步
——真的吗?我不信
——爱信不信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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