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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簿公堂
当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罗晴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上前两步指了指自己,“你说什么呢?你看看清楚了,是我害死了什么...什么屠户?”
“你化成灰我也认得!昨晚如玉阁前与申兄搭话的正是你!”
罗晴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她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勉强笑道:“我说这位同志,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凡事都讲个真凭实据,你在这恶意造谣诬陷,可是很恶劣的行为,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究竟怎么回事?”守卫知出了大事,忙正容亢色道。
“造谣?你那时说申兄会死,我们还只当玩笑话,但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他真就死在了阁中,你说你脱的了干系?!指不定是因你动了手脚,才害的....”男子理直气壮的问罪。
“你他娘的放屁!”罗晴忍无可忍,大骂一声道,“那人身体不好,我好心提醒一句有问题吗?他自己贪杯喝死了,你作为同伴当时也没劝他别喝吧,我没骂你,你倒跑来兴师问罪来了!”
守卫见她言语激烈,立刻一个箭步冲上来将人反手钳制住,高声呵斥道:“有什么话,到正天府再说吧!”
“嘶——你放开我!你们强行给我按罪名,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罗晴被迫押着走,胳膊扯的生疼,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到了府尹大人面前,自然会有公道。”守卫冷哼一声。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
正天府。
“啪——”惊堂木拍案的清亮响声打破了公堂之上肃穆的氛围。
罗晴驼着背,屁股贴着脚跟,懒散的跪在堂下,她双手被反绑着,若非那差役扬言要断她的腿,否则她是跪也不想跪的。抬头扫了眼那堂上正襟危坐的府尹,再是那高挂着的‘明镜高悬’的四字牌匾,她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堂下何人?”府尹正颜厉色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罗晴。”她毫不惧怕的抬头看去,丝毫没有心虚之意。
自己行的正坐的直,还怕他审问吗?
“有人告你谋杀之罪,可有此事啊?”
罗晴只觉好笑,但明面上依旧不卑不亢道:“这分明就是无中生有的事。”
“那你可认得申二两申屠户?”
“不认识。”
“昨夜未时,有人见着你在怡春阁前曾与申二两发生过争执,是因何事?”
罗晴一怔,随即无奈笑道:“争执?他只是问我是否有中签,我说没有,还顺便让他少喝酒注意身体以防猝死,自古忠言逆耳嘛,他骂我一句也很正常,我也没反驳。整个过程我们也就说了两三句话,如果这也叫争执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既然你二人素不相识,你又为何知道他会死?”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罗晴当然不会说自己有预知能力,她早已编好了说辞,于是脸不红心不跳道:“我见他面色晦暗,双下肢浮肿,似乎还有黄疸症状。应该是有挺严重的肝病,如果再大量饮酒,很容易危及生命。看他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边说着又瞥向一边跪着的老吴,“我就不信大夫没嘱咐他要禁酒,你个做朋友的不看着也就算了。相反的,你还在劝酒呢吧?说起来,间接害死他的还不就是你们俩个‘好兄弟’咯?”罗晴将信将疑的挑挑眉。记忆中看到申二两死时,他的俩同伴可也在身边喝高了。
怕是被一语中的,老吴面色微变,急于否决道:“你...你含血喷人!”说罢忙冲府尹伏地磕头,“此事与我二人绝无干系!请大人明鉴!”
府尹抚须看向罗晴,道:“依你所言,申二两的死因是饮酒过度?”
罗晴张口欲言又止,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便如实回答:“我也不确定,当时也只是顺口提醒了一句而已。反正你们这不也有法医....仵作吗,验验不就知道了?”
府尹颔首,威压的目光一转。
“小人在此。”冷不丁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罗晴身子一弹,唬了一跳。
她不知道的是这仵作在开堂前就已验了尸,一直就在旁边侯着。
罗晴还以为能就此洗脱嫌疑,然而她显然是高估了古代的医学水平。自己背一松还没喘口气,就听仵作跪地恭恭敬敬道:“大人,这位姑娘所说之言小人也听不明白,何为肝病,何为黄疸...”
仵作顿了顿,暗瞥了罗晴一眼,其中难掩诧异和纠结之色。罗晴心头瞬间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随后便听他继续道:“不过申二两尸体腹部确有肿块,大如覆杯。小人对病理医术研究并不深,也不知是何原因...”
“对对对!那就是可能就是肝癌的表现,你们这儿的医师肯定知道的。他平时经常去看病的医师,你们找他问问就知道了。”不等他说完,罗晴忙接话道。
“大人未问你话,无需你多嘴!”抬头看去,是那长眉细目的师爷正瞪着她,一脸刻薄相。
典型的奸人嘴脸,罗晴心想。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能咬碎了银牙往肚中咽。然后老老实实跪好,不再说话。
府尹心中已然有了底,却是对仵作别有深意道:“继续说,告诉她申二两是因何而死。究竟是他自己不慎丧命,还是说这凶手另有其人。”
“是。死者应是在昨夜酉时毒发身亡。”
中毒?怎么可能?
顿觉脑中一片空白,罗晴蹙眉沉思片刻,仔细想来确实也有这种可能。无论如何,她这句提醒当真是撞了枪口,白白替他人做替罪羊。
罗晴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接着又问仵作:“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或者是他喝酒前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食物,比如海鲜、头孢什么的,才会有中毒的假象?”
仵作显然不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道:“各位大人还在调查中,这毒应不是寻常毒物,小人也闻所未闻,不敢妄定。”
罗晴有些急了,“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当什么仵作啊!”
“大胆!公堂之上不得放肆!”那师爷当即吹胡子瞪眼,高声呵斥道。
既然到了公堂,那也只能晓之以理,骂架也解决不了问题。罗晴冷静下来,看着高高在上的府尹,坚定的目光里明显刻着不服二字。
“既然你与申二两没有交情,那你又为何要杀他?”府尹问。其实申家所呈状纸上已写明了因果,他也知这嫌犯并未说谎,只是这事来的蹊跷,又巧合万分,她确实有很大嫌疑。
罗晴满眼疑惑,不解反问道:“你就认定了我是凶手?那我还想问一句,对啊,既然我们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下毒杀他,而且我们根本没有过肢体接触,我去哪儿给他下毒?还有,从未时到酉时,我都有不在场人证,难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插翅膀飞过去给他下毒不成?”
“这...”一通质问,让府尹也有些为难。
而那师爷却是不为所动,漠然开口道:“在这皇城中,有些杀人之人可不需要理由。”
“杀人之人不需要理由?那你们定罪也不需理由了吧?人证物证都没有还着急给我一个普通平民定罪?”罗晴微微昂首,轻蔑道:“我看你们是被那行凶的人收买了,想要拉我当替罪羊罢了!好一个律法严明的皇城啊,天子脚下还敢徇私枉法。”
“说的不错!”府尹起身,踱步至台下,若有所思道:“那若是这个人,为东溟国奸细呢?刚才守城护卫已将你入城一事如实禀来,你说你是安阳人,可户部并未有你的记录,你作何解释?”
“我...”
“你若不是外邦人,那么你这身行头又是从何而来?你这两件宝物,又是从何而来?”他所指的就是上堂前罗晴被搜走的眼镜和项链。
这些问题个个一针见血,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但思来想去也根本找不到合理的措辞,反而越描越黑。
“外邦人...”老吴皱眉,回想片刻后忙道:“大人,我想起来了。昨儿个申二两还与我们说,有一外来人跟他问路,问的是...太明寺怎么去,我们还说那等掌刑审案之地,一般人也不会去啊。”
罗晴听得是又惊又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因为这身衣服,得莫名顶多少罪名,自己却还无力反驳。
“你能不火上浇油了吗?就因为我这一身破衣服,就说我是什么奸细,还有什么太明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这么大个安阳城,外来人多了去了,凭什么认定是我?凭什么啊!”罗晴不善目光看向老吴,“你不会想说那问路的人好巧不巧也是个女人吧?如果真这么巧,你是不是还想说,就是那个外邦人给你兄弟申二两下了毒?”
老吴听她一问,当真皱眉冥思苦想好一会,见着府尹询问的眼神,他才忙回道:“他也只是提了一句,我们当时想着去哪儿喝酒,就也没多问。”
“你还挺实诚哦?”罗晴本觉着这人行为举止最怪异,八成就是凶手想嫁祸给自己,不过他这么一说,倒又令她意外。不过也无法消除她的怀疑。
此时从外面又进来一提刀差役。
“大人。”他径直走到府尹身边,弯身一阵交耳过后,便退到了一旁。
罗晴见那府尹眉头紧锁,她也不免紧张起来,心中暗自祈求再别又是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然而,事实证明她就是个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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