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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赵莺时知道,从她踏进屋子那刻起,她和屋里的九个人始终就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地位。
这种不平等是由原始的力量所决定的。
肉眼可见,投资她,几乎不可能从她身上获得价值。
在一个局势不明朗的地方,毕竟谁都不会自告奋勇当一个愚蠢的慈善家,往身上放担子。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者始终是要被湮没于历史的浪潮里的。
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符昆自然地略过她,像他那般心思玲珑的端水大师,怎么可能做会出有失风度的事。他这样做,只不过在给在座的其他人传递一个消息。
祝容出声,也不是在替她抱不平,要别人给予她适当的尊重。
除去她,剩下的九个人会团结友善地组成一个团体吗?
如果你有相同的疑惑,那只能说明你和王易发是一类人。
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女管家已经说得很通透了,人人都是欲望的奴隶,人人都为欲望而来。
傻瓜,你在做梦泼留希金有一天突然乐善好施?
来到一个陌生的群体,想要融入进去的最快办法,永远都是擒获最强者。
她上了马车,和伏城一同前往庄园的那刻起,她就在赌——
伏城不会对她下狠手。
虽然不能完全猜到伏城行为异样的缘由。
但是她赢了。
她成功策反了最强者。
如果伏城从此刻起,情感永远占据理智的高地,那她什么都不用做,伏城都将会是她最忠心的骑士,会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就算此刻她真的死在这,那也无所谓......
赵莺时紧攥宝石胸针,笑得十分放肆。
昨天早晨,从女管家里出来,一行人在厚重的雪地里行走,而她的鞋袜没湿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块宝石的功用。
只要触碰到它,就可以掌控水的形态。
冰是水的固体,所以她会蓦地从冰层之上掉落,冰层又能瞬间冻结住。
思及此,赵莺时心头有些沉重。
自己拥有这样一个作弊神器,那别人的底牌是什么?
女管家反复在强调“欲望”这个词,她的银币写着“envy”,嫉妒算不算欲望的一种?
赵莺时回想到在试衣间发生的那一幕。
唐甜甜的硬币掉在了地上,不过她没能看到上面的字。
白静帮唐甜甜拾起银币的时候,她注意到白静的小动作。
在什么情况下,白静会对唐甜甜的银币感兴趣?只能是自己的银币也暗藏乾坤的情况。
那又在什么情况下,只用大拇指轻轻一抿,白静瞬间就能知道唐甜甜的银币刻着什么字。
打麻将不用眼睛看牌,用手摸牌的,那是麻将老手,还有一种情况——
赵莺时挑眉:“没有字?”
白静和自己银币有字,李芬兰的银币情况未知,唐甜甜的银币没有字。
其他人呢?
赵莺时改变主意了,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去找他们。
祝容一行人从怀特夫人家出来,就像一伙无头苍蝇到处乱晃荡。
刚开始人还是满员的,慢慢伏城、赵莺时、唐甜甜就不见了,后面一直都没见到他们。
冰天雪地,大家脸色都不太好,谁都不想耗费体力去找人。
祝容觉得赵莺时八成是死在路上了,就她那身体状况,强弩之末。
唐甜甜那傻白甜,也是嫌自己命大,出来也不知道长个心眼。
想起伏城的模样,心头一热,颇有遗憾地咂咂嘴。
雪下得很大,人走在路上,一步一个厚脚印。
没一会儿,大家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只好走一段时间,休息一下,补充点体力。
渴了捧起雪咬两口,饿了从怀里掏出赵芬兰做的面包。
只不过面包早已没了松软的口感,吃起来实在是一种让人印象深刻的糟糕的体验。
她颇有些怀念距家四站地铁站外的大肉龙。
思及此,更是心绞痛。
王易发闹了一路幺蛾子,动辄哪不称意,就对着李芬兰拳打脚踢。
刚开始符昆他们还劝劝,到后面连方迈都懒得管了。
这对夫妻是真的绝,什么锅配什么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芬兰那烂泥巴扶不上墙的样,逆来顺受太久,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反抗”二字怎么写,软骨头一个,他们可以帮一时,却不能帮一辈子。
每个人看着她,都恨得牙痒痒,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这样闹了一路,天也快黑了,得尽快找一个落脚处。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禁宵之前,来到了小镇上。
街上没有任何行人,路上的灯坏了很久,没一个是亮着的。
小镇上的生活气息很淡,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设施。
所有建筑都是石头砌成的,石头的房屋,石头的地砖,石头的座椅……
方方正正,线条感的冲击度很强,整个小镇散发出来的情调可以说和温馨毫无关联。
祝容作为一个职业广告经理人,她是有点嫌弃这个地方的。
太冷清了,脚步声都在小巷上回荡,祝容心有些慎得慌。
如芒在背,她回头望去,什么都没看到,只除了被风吹动的窗帘,没有任何变化。
不止她察觉有人窥视的异样,队伍中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
如果他们能看到,就会发现他们走过的石阶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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