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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hillye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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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狂欢夜》(废稿)


      在延凉看来,大几率会发生的预感,这近乎一种超能力,但对于时胤来说,这是可以科学解释的,这只是意识通过五感收集到了已知的信息后,在某个时刻突然告诉大脑那些被显意识遗漏的数据,大脑早就判断出了将要发生的事,所以那不是预感。

      时胤明知自己答应过又反悔是错,但并没有认错的态度,他只是很不屑地说:“去他妈的不祥预感。”

      延凉:“……”

      这么多年过去,时胤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那件事,为了让时胤不要一个人承担恐惧,延凉逼他答应自己以后一旦有不好的感觉一定要告诉他,不管它最终是否发生,不管事大事小,而这次出了这么大事,猜也能猜到时胤预感到了些什么,可是他瞒下来了。

      见时胤不说话,延凉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是一个如果普通人知道了会非常羡慕的能力,宝贝儿,你的不祥预感可以预知未来不好的事,但这本身是件好事,那次也一样。”

      时胤把头转向一边,很不愿意承认。

      那就是时胤人生里的第一个“不祥预感”,也是延凉出事的那天。

      时胤那会儿还在巴黎,刚参观完蒙帕纳斯公墓出来,突然就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恐慌,而他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延凉。

      “延凉要出事了”,他脑海里当时就这么几个字。

      尽管当时时胤还在躲着延凉,害怕他万一突如其来的告白,不过他转身望着身后的墓园,不安越来越强烈,墓园的模样在瞳孔里逐渐放大、模糊,然后他立刻打了长途电话给延凉,问他在哪里做什么。

      “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延凉在电话那头说,语气很冷漠,甚至有些绝望,可时胤听不出来,他只是非常生气地再次问到:“我问你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延凉不理会他的问话:“你在关心我吗?”

      时胤怒:“延凉!”

      他们双方都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喊对方大名,除非他们真的很严肃,很认真,或是很生气。

      延凉还是认输了,他做不到对时胤冷漠,于是放轻声音说:“呃,对不起,其实我今天起来晚了,现在正在赶去学x……”

      时胤没想到他反而成了那场车祸的导火索,他听到了电话另一头巨大的声响,还有逐渐热闹的人群,紧接着警笛,所有恐惧都接踵而至。

      那十几分钟,如途径地狱般的煎熬。

      时胤握着手机的手像失去了骨头,笔直垂下来。

      随后延凉陷入长达近半年的昏迷,时胤做了这一生最多的祈祷,也做了占据他生命里为数不多的一半的梦。

      预言之所以为预言,很有可能是给人脑植入一个禁止后反而让人们更有意去做的事,然后预言就实现了。就像这次车祸,如果不是时胤的电话提醒,可能延凉反而不会出事。

      时胤很恨自己的这个“特殊能力”。

      “宝贝儿,”延凉皱眉,打断了他的回忆,然后轻声告诉他,“我说过了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不可能一直不面对那件事。”

      “那就是个诅咒,”时胤回答说,带着一丝回归的平静,“如果真的有预感这东西存在,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预感不详的东西?”

      时胤一直没想明白这件事,为什么在坏事发生前有时候他会出现一些不祥预感,而且大概率会成为现实,不仅如此,他那些极为稀缺的梦,也仿佛一个个预言,一场雷阵雨发生了,他们班主任当众批评他了,他为延凉打架了,延凉也几乎从一个植物人恢复过来了。

      他整个人,活像一个行走的预言机器,因为总是能感知不好的事,所以时胤自我嘲讽说那是“不祥预感”,这个名字的由来是黎明杀机里的一个技能。

      解释不了,所以他索性不深入思考了。

      但是延凉笑着摇头,他说:“没有绝对的好坏不是吗?比如说,假如我们真的到了黎明杀机里,而你的不祥预感,将有可能成为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时胤抿着唇望向他,最后埋下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哦。”

      “好了,不说这个了。不祥预感、噩梦,然后我叫醒了你,接着我们就打算回宿舍了,这里,离开酒吧,我给付立武发了信息说和你先离开,这个时间点是对的,一切正常。”

      时胤微微闭上眼,从那段往事里挣脱,致力于当下:“嗯,没有打到车,所以我们打算走路回去,走的中央公园里面,”说到这里,他突然睁开眼,直起身往外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到,“你确定这个挖掘机上安全吗?这个地方没有别人吗?”

      “不确定,”延凉抬头,“怎么?”

      “没怎么,只是突然想到了。”时胤又缩回了头。

      “嗯,按理说如果我们在游戏里,这里确实不太安全,应该也还有另外两个队友在这里,毕竟4v1,我们只是还没碰到,可能他们已经找到发电机在修了,但我们要先把我们在想的这个事想清楚,好确定接下来要做什么,以及怎么找到另外两个队友。”延凉指着面前,挖掘机的铁皮上还有一些规律凸起的生锈的纹路,“没有打到车,走的中央公园。”

      画到这里,延凉的手顿了一下,无奈地笑出来,果然喝酒误事,虽然那个时候酒劲最强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但依然麻痹着大脑。他抬头,看到时胤也是同样的反应,看来是也意识到这个几乎为零的可能性了。

      “我们昨天去的酒吧完全在市中心最大最热闹的商场里,商场不到十二点不关门,出来就是主干道,旁边都是大商场,酒吧,KTV,凌晨三四点应该都满是车满是人,”延凉在“没打到车”这个点旁边画了个问号,接着说,“我们走了中央公园里面。”

      时胤嗤笑了一声,烦躁地说:“我有段时间天天去公园里跑步,我确定它每天晚上十点准时闭园。”

      “嗯。”

      中央公园再添一个问号,时间线到这里也进行不下去了,再下一个点,应该就是醒来的地方,因为他们的记忆没有储存进入公园后的事。

      “所以这个公园有什么问题?”时胤问,公园修建几十年,每天无数人进入那里,没见过有什么问题。

      延凉摇头。他们应该是进入公园后发生了什么,比如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有毒物品让他们瞬间麻痹,昏迷后被运到这里。但他们当时如何进入公园的就已经是个问题了,也许还不是人为,应该不是人为。延凉已经自我认定了这一说法。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你的预感能用玄学或者科学可以解释的话,不对劲的事发生,是在我们喝多了出酒吧的那一刻开始的,”延凉串联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如果先保留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说,做个假设,我们昨天出酒吧门的那一瞬间,已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空荡荡的世界。”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假设?”时胤无法理解延凉这样的假设,尽管他从小打架斗殴,被处分被关少管所,但并不代表他不是一个好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啊!最重要的是,他不怕死不怕血不怕痛,可他怕鬼啊!只要是科学无法解释,他就怂!所以他一直无法接受自己“不祥预感”的事。

      时胤脸色很难看:“我的第一合理假设是被绑架了。”

      “你看过《怪奇物语》吗?哦,你应该没有。”延凉问,又突然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时胤根本从来不敢看什么恐怖片,异世界片,反正跟灵异、玄学相关的惊悚沾上关系的他都不会看。

      延凉觉得他们国家的恐怖片简直就是为时胤这种人量身定做的,结局精神分裂就对了。

      时胤白了他一眼,延凉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好了,我开玩笑。其实并没有什么异世界、穿越一说,科学并没有证明这些东西存在,所以,你是对的,这应该是某个荒郊野岭,我们昨天出酒吧的时候正巧遇到路段出问题,毕竟,没猜错昨晚应该下过一场暴雨,积水没能及时处理,封路了导致整条街空的,这不是没可能,其次就是公园门是开的,也有可能是被有心之人打开了,为了利用封路引诱我们进去,再实施昏迷,我猜,是这样的,不过……”延凉说得很认真,并且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

      “如果是异世界,其实也还不错,很有挑战性。”

      “那他为什么?”时胤问,完全忽略了延凉“不过”以后的话,如果有这么大的敌意冲着他们来,也应该会有一个诱因,得罪过谁?他从小到大打过无数次架,这个还真有可能,但延凉不可能,他不会给自己树任何一个敌人。

      延凉耸耸肩:“精神病到处都是,或许他知道我们都是玩黎明杀机的高手,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和游戏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让我们进来,甚至互相残杀,或许,我们还能在这里见到其他主播,那些曾经组过队,排到过的,也比较牛逼的主播,更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这跟日本电影《大逃杀》也类似,但对于这种封闭空间人与人之间的杀戮,时胤倒显得没那么害怕,听延凉这么说,时胤哼笑了一声:“那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多少?”

      “嗯——百分之八十?”延凉笑着说,“存在即合理,不是没可能。”

      “是啊,存在即合理,我们在这应该有几个小时了,几个小时前天就快亮了,现在还没亮,嗯,是挺合理的,”时胤讽刺般说到,还没等延凉开口,时胤又替他接到,“不过,毕竟世界上还存在《楚门的世界》这样一部电影,也有可能呢,这个天本身就是假的。”

      一句话说得延凉哑口无言,片刻,他埋头笑了笑:“好了,不开玩笑了,荒郊野岭也好,异世界也好,最真实的就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接下来该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出去了。”如果真的是人为为他们建造了一个完全还原游戏地图的地方,那应该边缘就会有逃生大门,游戏里是修五台电机后打开它逃走,但现实中他更宁愿直接暴力把大门卸下来。

      “怎么出去?找逃生大门?”时胤问。

      “嗯。”

      本来时胤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可能性,但疲惫的身体让他来不及多想,肚子首先发出了声音强行拉回他所有思绪,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他一向准时准点吃早饭,现在按照他的生物钟,或许都中午了还滴食未进滴水未沾,而且还马不停蹄走了不知道具体多久,明明可以起来吃个早饭开始玩游戏的。

      越是想,越是烦,看着这从几个小时前就没有变化过的天色,他偏过头,沉闷地说:“我饿了。”

      民以食为天,这是个大问题。

      延凉应了一声,站起来,轻声道:“走吧,这地图在游戏里不大,但我们光就玉米地现实中就走了这么久,大门应该还很远,先看看玉米地里有没有玉米?填饱肚子先?”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简单也最神经质的办法了。

      从挖掘机上下来后,两个人所有的动作都不约而同放轻了声音,因为在游戏里,任何大动作都可能引来屠夫,在这无限接近于还原游戏场景的地方,不自觉遵循着游戏规则。

      没有风,不远处的玉米杆静悄悄地摆动了几下,然后再次陷入沉寂。

      “怎么了?”延凉见时胤突然停下,便转过身问他。

      时胤皱着眉头望着身后不远的某处,小声说:“你刚刚有没有听到脚步声?”

      延凉屏着呼吸,五感集中在了耳朵,他仿佛听到了空气涌动的声音,听到流云行走的声音,甚至听到玉米成熟的声音,还有一阵一阵的耳鸣。

      “没有。”片刻,延凉说。

      时胤还是奇怪地盯着刚刚好像听到了一点什么动静的方向,但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似乎刚刚那个“有声音”才是幻象。

      时胤将脚步放得极其轻,连呼吸都不敢出大气,他往刚刚声音来源走了几步。

      延凉立刻跟上他,低声说:“小心点。”

      “嘘,”时胤示意他小声,“我刚刚听到有声音了。”

      延凉怕他有危险,便跟在他身后,顺便紧紧握着他的手腕。

      人类还真是一种好奇心极强的生物。时胤心里自嘲。

      因为过于小心翼翼,两个人一切行为都仿佛成了慢动作,慢慢地往前走一步,慢慢地拨开眼前的玉米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也是,就怕一丁点声音会妨碍他们感知危险。

      离刚刚的发声点越来越近,时胤看到了不属于玉米地里的颜色,他脚步一顿,转头不言而喻地与延凉对了下眼神。

      延凉用嘴型对他说:“小心。”

      那东西很小,就躺在地上,好像黑乎乎的一团。

      时胤慢慢靠近,还有延凉死死抓着他不让他走太快,越是走近,脚步声放得越轻,到最后几乎是完全屏住了呼吸。

      在最后一排玉米杆面前,时胤停下来,稍微深呼吸,心里还给自己倒数了几位数,然后伸手猛地扯开面前的这一根玉米杆。

      “啪”的一声,整根玉米杆被时胤直接折了下来,可能没想到会使出这么大力气,折断的声音连时胤自己也吓了一跳。

      “小心!”延凉轻呼到,第一反应立刻把时胤拉向自己以防止他被袭击,结果这一拉,时胤往后踉跄了一步,延凉直接看到了地上的东西。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紧接着时胤站稳身体,眼睛死死盯着那东西,声音颤抖着,极小的吐出了一个气音:“操……”

      温度仿佛骤降,连气氛也变了,薄雾转浓。

      如果是属于这里的东西那倒是个新发现,偏偏它不是。

      时胤走上前,手微微抖着,快速一把把它从地上捡起来,递到了延凉面前,延凉的脸色顿时也有些难看了。

      “这个……”延凉接过来,仔细端详。

      这是早些时候时胤为了认路绑在玉米杆上方的派对饰带,此时此刻它被时胤又从地上捡了起来。

      “我记得你刚刚是绑玉米杆上的,”延凉稍微四处打量了一下,皱眉,“而且这也不是我们刚刚绑它的地点。”他记得那一片有几颗玉米杆异常高,高到他们要抬手才能触碰到顶端,饰带就是被绑在这么一颗玉米杆上的。

      “嗯。”时胤盯着这条饰带看,心里麻麻刺刺的,那种不安和不祥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饰带是狂欢夜当晚辅导员发来证明友谊的小饰品,被时胤称呼为“辣条”,与刚刚不同的是,饰带上沾有很大一摊血,时胤凑近去闻,从那上面也传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时胤低沉道:“是血,新鲜的。”

      两个人都彼此没有开口,只是盯着这条血腥派对饰带。

      这不是个好兆头,就这么一条饰带可以提取出来很多信息,比如,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别人?那又是谁把这饰带弄上这么多血?

      半晌,时胤把它从延凉手里抽出来扔到了地上,面无表情地抬头:“见鬼。怎么办?我们今天该不会要死在这里?”

      延凉犹豫了一下,说:“真不好说,这儿还有其他人,不安全,总之先离开这里吧。”

      “嗯。”

      由未知带来的恐惧突然好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布,只要是跟“血”有了联系,好像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纯粹了。

      他们在这里晃悠悠地转了大半天,中途聊天甚至差点吵架,到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个或许是个比想象中更危险的地方,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气氛一下如坠冰窟。

      两个人没有离开挖掘机太远,幸运的是还真找到了一些比较新鲜的玉米,尽管味道不那么好,但在这个不吃就饿死的地方,什么都能凑合。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把找到的玉米拿到了拖拉机上坐下,脚边堆了几个刚刚偷掰下来的玉米,顾不得是不是好吃,只要能吃能填饱肚子就差不多了。

      所以在这片农场里的到底还有谁?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是敌是友?为什么要把饰带解下来沾上血又扔地上?那血又是从哪里来的?很多问题接踵而至。

      沉默蔓延着。

      几个玉米下肚,时胤甚至做好被毒死的准备了,他看了一眼被随手放地上的玉米棒,想起《黎明杀机》圈里一些调侃的话:农场主大战四个偷电贼、滚出我的农场……

      当下看来,他们还真像小偷。

      没坐多久,延凉屈身站起来,轻声说:“好一点了吗?还饿吗?”

      时胤望着他摇头。

      “我们得直接去找逃生大门,想办法逃出去,这里不能久留,尽快离开。”延凉压着声音说。

      “嗯。”

      这确实是永恒的黎明,在这里好像时间也不走了,风停雨歇,只有无尽的昏黄色。

      经由血腥派对饰带那一遭,两个人都小心了不少,没有心思再考虑别的了,只想着赶紧找到逃生大门逃出生天。

      “老延,你知道门在哪边?”时胤皱眉,小声问,他一直跟着延凉。

      延凉没回头还是往前走,顺便回答他:“大概,刚刚在挖掘机上记了一下各个建筑的位置,这个排列的话,大门应该是这边方向。”说着他指了指右前方。

      在游戏里,即使是同一张地图,一些小东西,比如草垛、栅栏,排列和数量都是随机的,甚至包括逃生大门,但对于两个称“皇”级别玩家来说,无论如何随机,也有一定规律。

      时胤轻轻松口气心想幸好延凉这个老好人在这里,他刚刚根本忘记要记什么位置。

      接着又是沉默,只有偶尔踩到玉米杆发出的清脆碎裂声。

      气氛紧绷到难以喘息。

      两个人持续低气压走了好一会不好,时胤低声叫到:“喂,老延,聊点什么呗?”

      “嗯?”延凉猜时胤内心的恐惧肯定远超他的表面,他调侃到,“怎么?我们大艺术家终于有一天愿意主动找人闲聊,而不是做个思想者了?说吧艺术家,想聊什么?”

      时胤毫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说:“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延凉表现得很为难:“这是个好问题,我要是知道,我们就不迷茫了。”

      时胤也觉得自己问了个废话,于是换了问题:“如果我们出不去怎么办?”

      延凉:“想办法出去。”

      时胤:“如果我们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了怎么办?”

      延凉平静回答:“不会,我们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时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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