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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姚安和王龙打起来的时候,秀娘正在挑灯为英男缝织来年的衣服,小孩子总是长得特别快;英男正在给秀娘将青山书院里的事情,听到院子里传出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英男从矮凳上站起来,走到窗台,推开窗子。只看见一红一灰两个身影在院子里闪来闪去,伴随着铁器撞击的声音,姚安愤怒的声音从中传来。
“王龙,你当真如此无耻。当初生苟儿的时候,你明明答应过我,不插手我们的生活。”
“呯”的一声,两把兵器撞出火星,两人随后分开,没有在纠缠在一起。王龙站定后开口,“苟儿是寨子里少当家,他迟早要继承寨子,成为当家。你送他去青山书院读书,我没有阻止你;如今我不过是带他去做笔生意,你又何必苦苦相拦。”
姚安闻言更怒,“你自己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够,还要拖苟儿下水,你还有没有良心。”她持剑冲过去,用力向王龙挥去,看架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秀娘看英男迟迟没有回来,站起来要去窗边。
“娘,你在那不要动。外面是姚阿姨和大当家,他们打起来了,你不要过去,你没有武功,会受伤的。”
秀娘闻言,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姚姐姐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英男被她转的眼疼,她走过去,把秀娘按在凳子上,把自己的打算所出来安慰她:“娘,这事是他们的家务事,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我们外人不好插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没办法,有个人一定能阻止他们。我现在去找他,你就安心的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免得别误伤,别让我担心好吗?”
看秀娘点头答应,英男才放开她,往门口走去。他是真的担心,秀娘会不顾自身安危,冲上去劝架,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人。
英男打开门,一阵风声携带者东西砸在了英男面前的门框上。英男仔细一看,是一把木制躺椅的椅子腿,这两人竟然把院子里的躺椅都给拆了。那可是英男最喜欢的东西,英男平常没事的时候,最喜欢躺在上面晒太阳了。
英男内心对着那两个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人,疯狂的吐槽,面上面无表情的踢开椅子腿,关好门,一路小心的躲着他们的杀伤范围,顺着墙边溜到院门口。一出院门,英男撒丫子就跑去找二狗子,二狗子再不回来,家都要被拆光了。
“狗蛋,你有没有看到二狗子。”英男跑过去,急切的问。
“二狗子,我好像看到他带小黑去遛弯了,你去马厩看看吧。”
英男一路跑到马厩,刚好碰到二狗子带小黑回来。
“二狗子,快回去,你娘和你爹打起来了。”英男拉起二狗子就走,连小黑喷她脸上的鼻息都没理。
“怎么回事。”二狗子眉峰紧紧皱起,边走边问。
英男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透露给二狗子,希望他能有解决的办法。
哎!清官难断家务事。
小院里跟遭暴风袭击了一样,四处都是断壁残垣,就连院子里的月桂树都被削掉不少枝桠,显得可怜兮兮的伫立在院子里。
秀娘紧张兮兮地站在窗边看着,不时劝说几句。
英男默默地叹了口气,就知道她不会坐着不动等他回来。还好没出事。
二狗子视若无睹地向暴风的中心地带走去,无视向他飞来的东西。
“二狗子,小心!”英男担心地呼唤。
不知是什么东西从二狗子的脸颊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二狗子站在院子中央,向打的难分难舍的两人喊道:“爹,娘,你们快住手啊。”
“这和你没关系,快出去。”“躲开。”那两人好像着魔了一样,继续缠斗着,并没有因为二狗子而停。
“你们因为我才打起来的,怎么和我没关系。你们不停,我就不出去,不起来。”二狗子说着跪了下去,无视眼前的刀光剑影,转息之间,他的脸上又添了几道血痕。
英男看着这样的二狗子,忽然间心疼的泪如雨下,她唾弃着自己,为什么自己只是一个没用的大人。如果自己有强大的武力,她就可以上前阻止这场无用的争斗;如果她才智过人,她就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二狗子就不会受伤了。
“你们快住手,二狗子受伤了。你们不是他的父母吗,你们看不见吗?”眼看刀剑里二狗子越来越近,英男凄厉的喊着。
或许是英男凄厉的声音唤回了他们的理智,又或许是他们不忍心二狗子受伤,最终他们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刀剑。
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解决了。
英男不知道那天他们一家到底谈论了些什么,只是那天之后,生活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如果没有二狗子脸上的伤,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二天,元丰十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纷纷扬扬的白雪不要钱一样撒下来,很快整个世界都被白色覆盖,所有的一切都埋没在皑皑的白雪下面,整个世界一片沉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看着整个龙虎山都笼罩在白色之中,有一瞬间,英男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个世界中。
英男把各种胡思乱想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转身去找二狗子。昨天发生那么多事情,她很担心二狗子。
“我没事,不要担心。”
看着二狗子强颜欢笑的样子,英男感觉心情更沉重了。
雪停了。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英男的脑海里。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英男拉起二狗子就跑,凛冽的寒风打在脸上,吹散了她的头发,头发被寒风裹挟着飞起来,仿佛要离开她飞到天上去。
“到了,你看。”英男带着二狗子站在龙虎山山顶,她让二狗子从山顶向下看,她想让二狗子体会她心情,让他知道这世间的一切终会过去,把坏心情丢掉,不要不开心。她很担心他,她希望他能够一直开心、快乐。
“英男,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我们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二狗子突然转过身,紧紧地抱着英男。
“英男,你不会离开我吧。”二狗子紧紧地盯着英男,好像得到否定的答案,他就会从龙虎山上跳下去一样。
看着这样的二狗子,英男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嗯,我不会离开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英男隐隐约约间感觉自己好像事与愿违,做了一件蠢事。
英男不想二狗子在执着在这个问题上,她主动问道:“二苟,你现在心情好点没用。”
“嗯,谢谢你,英男。”二狗子一脸温柔的看着她,看起来确实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二苟,我教你一个方法,可以把烦恼、坏事情统统都丢掉。”英男神秘一笑,带着二狗子行动起来。
“二苟,你像我一样,来滚雪球,把你的烦恼都滚进去。”英男跪在地上,两手滚出来一个大雪球,雪球越滚越大,最后和二狗子的雪球滚在一起。英男把二狗子的雪球放在自己的雪球上面,从地上拾起几个石子按在二狗子的雪球上面,又找了一些枯枝,为雪球做了简单的肢体,最后形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二苟,你看,这是雪人。你把不开心的事,烦恼的事情,堆成一个雪人,等到来年春天,天气变暖,等雪人融化,就会把你的烦心事都带走,一切都会变好的。”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二狗子泪眼朦胧的看着英男,英男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二狗子哭。二狗子哭得像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一样。
英男走上前去,伸出来双手像妈妈一样的抱着二狗子,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二狗子的背,给这个缺爱的孩子安慰。
龙虎山的山顶上,一个瘦小的孩子抱着一个比他稍高一些的孩子,轻拍着安慰他。这幅画面看着是有些怪异,可是英男是真心的安慰二狗子,希望这个漂亮的孩子可以一直开心、快乐。
二狗子是一个惹人心疼的乖巧孩子,英男总是忍不住像一个老母亲一样的担心他,想要他可以事事如意,事事顺心,能够一直开心下去,希望生活的阴霾理他远远的。
她想陪他一起长大。
“二苟,我们来许愿吧,对着雪人许愿很灵的。”这是英男小时候做过无数次的事情,福利院里的李英男曾经一个人对着雪人许愿,希望能有一个妈妈,现在的李英男实现了那个愿望。
英男拉着二狗子的双手,教他对着雪人许愿。
后来,在没有李英男的日子里,二狗子一个人堆了无数次的雪人,他一个人对着那些雪人反反复复地许着和今天一样的愿望,却一次都没有实现。从那时候起,他明白了一件事——李英男是一个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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