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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雪山庄
“是不太——安生。”萧决叹了口气,指指旁边的沈宴:“他从进来开始,嘴就没歇过。”
“嘿?这怎么还赖上我了?”沈宴心里一万个不服,把手里的水盆“咣”地一声又放回桌上,大有撸胳膊挽袖子跟萧决理论三百回合的意思。
“你真没事吧?”逢香打断他。一推门就看见一桌子带血的棉布和一大盆血水,怎么说都有些触目惊心。
“没事。”萧决漫不经心地答着:“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也不是什么大伤。”见逢香没说话,以为他不信,又补了一句。
“那我回去看看小谢。”
“去。”
“阿宴你少说两句!你瞅瞅给大盾气的!都气的头晕了!”逢香说完关门就跑。
萧决:“……”
沈宴:“……滚……”
逢香又回到谢卿月那个房间,丸子已经在帮忙清理伤口上药了。
“没事那边?”
“没事。”逢香大袖一挥:“是沈宴一直唠叨,确实是不太安生。”
谢卿月闻言笑了笑,忽而又感慨了一句:“这人身上的伤不少。”
“嗯,差点死了。”逢香随口道。
于是谢卿月接着干活,若是以前她还会就手上这个人跟逢香聊上两句,但现在她只是说了一句便没有话了,有些没必要知道的话,就不会再问了。她只是借着回头的机会看了几眼这小少爷,歪歪扭扭地坐在桌边,端着个茶杯认真地看着自己,琥珀一样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逢香那张嘴跟他的脸一样好用的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会让她觉得尴尬。
“好了。”谢卿月直起腰,丸子端了血水出去倒。
“明天清早会醒吧。”谢卿月回头看着安静睡着的谢无常。
“这么快?”逢香也凑过来看:“我还以为要睡到明天中午。”
“一般是会多睡会儿。”谢卿月点点头:“可这位公子,似乎睡不太踏实,你看,眉头还皱着。”
“——那公子照顾着吧,我和这位妹妹下楼去让送晚饭过来。”谢卿月只看了几眼,就把人交代给逢香,要下楼去了。
“记得喂些水给他。”谢卿月关门之前说。
这屋子是两人住的,两张床对着,中间一张桌子。谢卿月走后萧决和沈宴就回来了,逢香眨眨眼:“你没睡觉?”
萧决摆摆手:“还早。”
沈宴已经省略了跟大少爷对视一眼的步骤,直接当这屋里没他这个人,否则可能会被这少爷给气死。
“喂过水没?”沈宴跃过逢香看着床上的人问。
“还没。”逢香看见他进来,眼睛突然亮起来:“有劳沈哥哥啦。”
沈宴端了水到谢无常那边,闻言眉梢跳了跳:“……别恶心我。”
萧决看看凑到身边来坐的逢香:“你怎么耍他上瘾的。”
逢香大少爷立马竖起三根手指:“天地可鉴,本少爷可善良着呢。”
萧决无意于他过分纠结此事,指指桌对面的人:“这人的来头你还没问清楚?”
逢香摇头:“之前他防着我,话不多,刚才一直晕着,没机会。”
萧决忽然抬手扔到他手里一个小东西,逢香慌忙接在手里,是一块腰牌,背面有官印。
“来杀我们的人。”萧决慢慢地说:“这人不一般,若是个跟官家有关系的,那可就烦人的很了。”
他并不知道在他身边坐着这个就是所谓的“跟官家有关系的”,认识逢香以来只知他是长安城里奢侈的阔少爷,至于身份问题,逢香自然不会说,他也就无从知道。
逢香拿着那牌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牌子,正面并没有写字,而是画了一只奇怪的鸟,背面的官印很清晰,应是方便通行之用。
“未必。”逢香竟然摇了摇头。
“来杀人的可能是官家人,但他未必知道。”逢香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继续说:“我刚遇到他时,他好像也在查什么东西……并不知道是被什么人追杀的。”
“查东西?”萧决眯了眯眼。
逢香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你为什么答应帮我?我可能要见的人,你或许有用对不对?你知道我会见到谁吗?”
萧决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我听说过你说的华如练这个人。”
“你认识华如练?”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萧决摇头,伸手按了按肩上的伤,微微皱了下眉:“这女子名头不是很大,但听闻她主家势力不小,江湖上多要敬畏三分,我也是主要对这一环感兴趣。”
逢香略微一想,叫萧决感兴趣的东西未必很少,但能让他一路跟着的却绝非兴趣二字可以说明的。
——他一定有用。
“是谁?”
萧决又摇头:“不是谁,是一个地方,叫照雪山庄。”
“照雪山庄?”逢香愣了愣。他隐约记得他听过这一环,在……他曾经查到的,关于哥哥的事情里。
他知道哥哥要去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要很久才能跑一个来回,那里有个山庄,那是哥哥要去的地方。
那是哥哥亲口跟他说的,但他不知道山庄的名字。
就在刚才,他总觉得,就是这里,就是照雪山庄。哥哥就是去了那里,从此再没有了音信。
“你还知道别的吗。”
“说不清。我能找到的人,对这个地方都讳莫如深。似乎能说的并不多。”
“比如?”
“你想知道的东西,那里都会有答案。”
逢香抖抖肩看着他:“听起来怎么神神叨叨的?”
“我不知道。”萧决幽幽地说。
“所以……你就是相信这个,才跟我出来?”逢香开始拿着那腰牌抛着玩,看上去漫不经心。
“嗯,是真是假,总要亲身试过才知道。”
逢香没有问,他到底要知道什么。
每个人都有避不过去的坎儿,与别人无关。
“我查到的……没有照雪山庄。”
这声音极轻而漂浮,屋里三人愣了半天,逢香忽然回过神,跑到床前低头看了看:“你怎么醒了?”——奇哉怪也,谢卿月不是说怎么也要明天早上?
“听到你们说话……”他似乎没什么力气:“华如练……是我在江南凤凰阁旧址……遇到的。”
“追杀你的人呢?与凤凰阁有关系吗?”
谢无常极慢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要说的是“不知道”还是“没关系”。逢香张口还想说什么,谢无常忽然皱起眉,眼皮也好像又沉重下去。
于是他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口:“先休息吧,不急一时。”说着他伸手在谢无常没受伤的后颈上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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