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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初升的日头从云层里透出薄薄的光,淡蓝的天空明澈如洗。
马文才一向浅眠,加上又是在陌生的地方,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他便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今日便要启程赶往书院,这月的品状排行明早便会公布,其他人看见他蝉联榜首时惊叹的的表情他可一分钟都不想错过。
一次榜首有非议,那么两次、三次......
他倒要让他们看看他马文才是不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上的榜。
他下床收拾一番,穿戴整齐的推开门,心情尚好的向顾承朗住的地方走去。
走在越来越狭小的走廊上他余光瞟了一眼这边的房门,纱窗和栏杆虽然都擦拭的干干净净,但房间一间挨着一间,阴阴暗暗的,采光差劲,宽敞舒适就更谈不上了。
真是瞧上去就是一股的穷酸感。
本来他已经要小二备好两间上房,可是顾承朗推拒不受,坚持住这条件差强人意,房钱便宜了三分之一的廉价房。
想到这些,他心里不免有些着恼。
为什么顾承朗总是再三拒绝自己的好意?!难道自己想要他做朋友这件事就那么难吗?!
快到了。
他在顾承朗的房门外停住脚,轻吸一口气。
片刻,他伸出手在门板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开口道:“顾兄,你起床了吗?”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早上好”
马文才听到这声招呼,脸色由多云转晴,语气轻松愉快道:“我们下楼用过了早膳就可以启程了”
顾承朗忽然扯出一个笑,慢慢道:“还我请你出去吃吧”
“等会儿”
马文才突然伸手扯住顾承朗的肩膀,顾承朗转身的动作一滞。
“你真那么讨厌我?”
顾承朗慢慢扭头看着他,他的目光越来越冷酷,脸上笑意全无。
“整个书院的书生都想借机接近我,巴结我。就唯独你!你不屑于我!难道我不够好?不够优秀吗?!”
马文才语气越来越重,话中的不忿之意也越来越强。
顾承朗闻言叹了口气,道:“我没有不屑于你,平心而论你的骑射武功在书院数一数二。”
听了这话,马文才心里似乎立刻得到了某种奇特的安慰和解脱,他放缓语气问道:“那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
“因为无功不受禄”,顾承朗无可奈何道:“马公子你为什么非要在乎别人做什么干什么呢?”
马文才轻描淡写道:“别人怎么看我,我并不在乎。”
他深吸一口气,注视着顾承朗的双眼道:“重要的是你怎么看?”
“凭什么梁山伯就能和祝英台成为结拜兄弟,我马文才连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下等士族出身的梁山伯吗?!”
也许是从来没和人述说过自己所思所想,乍一开口,便像洪水决了堤,他没空去想顾承朗听了这些了解了他的思想会如何看待他,他只知道他压抑在心中的情绪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
顾承朗抬眼看着他无奈道:“你太在乎输赢了”
马文才斩钉截铁道:“人生本来就像一场比赛,有输有赢包括友情!”,父亲从小教育他任何事都没有所谓的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是输!
顾承朗摇摇头,将他握在自己肩上的手扯下,沉声道:“马公子向来把人分为三六九等,难道友情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吗?上等士族的友情就一定比平民百姓的高贵吗?想必马公子比我更清楚达官显贵里背信弃义的不在少数吧。”
“我——”马文才想到自身经历,一时语塞。
“马公子,你一定在想我自降身份要你做我的朋友,你竟然不识抬举。”,马文才听到他这样说,脸色一变。
顾承朗恍若未见,继续道:“朋友之间是平等的,朋友之间除了门阀品第,吃穿用度,更重要的是相互理解。我从不习惯抬起头看人,你也不会甘愿低下你高贵的头颅,请恕我高攀不起。”
马文才沉默了。
在那个家中他感受不到爱,没有人爱他,也没有人教他如何去爱别人。
今天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和他说话,这样教他怎样去交朋友。
他突然急切想有个机会!
一个能证明他也有能力去爱人照顾人的机会!也许这样他就能证明自己不是个没有感情的异类了......
马文才微微弯下腰,将视线和顾承朗的眼放在同一平面,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么请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做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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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孤独了,所以把别人的给予感情当作救命稻草一样,马公子还不懂什么是爱呢(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