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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光下的战斗
日子又开始规律起来,张越和钱宁每天上午忙完家里的任务,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山上,有时很晚才回家。
“明天就是中秋,今天早些回家吧!”张越开始收拾东西。
“也好,今天大哥会早点回来,刚好今天射了两只兔子,早点回去焖兔子肉,你上次做的红焖兔子真是一绝啊”钱宁收起□□,小心用麻布包好。
“宁哥儿,你现在射得越来越准了”张越对钱宁挑着大拇指说道。
“你也不错,稳度和准头不比我差,百步之内,活动目标无一不中”钱宁起身拍拍张越,背起竹筐准备出山洞。
一个多月,山洞里已经储存将近三百斤盐,兄弟俩商量着准备在中秋节后走一趟彝人寨子。
回到家里,大哥果然已经到家,芙儿已经在准备做饭,兴哥儿则在写字,听到哥哥和越哥儿回来居然都没有离开凳子,凝神静气一丝不苟抄书。
“大哥,难得你今天回来这么早,今天要越哥儿露一手,红焖兔子肉”钱宁从竹筐里一手抓着一个兔子扬了扬道。
“宁哥儿,你又去后山啦?”刘荣站起来道。
“没有没有,这次真是在柴山打到的”钱宁将兔子交给张越道。
“大哥,真是在北坡抓的,这天也渐渐开始转凉了,有些小畜生喜欢往北坡窜,宁哥儿就抓了两只”张越忙出来作证。
“大哥,这大过节的,要不要去沽点漻糟回来,咱哥几个喝一杯”钱宁又腆着脸说道。
“也好,今天咱哥几个就喝一杯”刘荣看着不断搓手的钱宁说道。
“哎,我这就去沽酒”钱宁想不到大哥居然答应了,好半天才回味过来。
“去吧,顺便把欢子叫过来喝一杯”刘荣朝钱宁点点头说道。
“好嘞!”钱宁拿了钱跑出院子。
张越提着兔子开始处理,张越并不喜欢喝时下的酒水,有时做菜的时候,也加一点料酒,他试过,味道很寡淡。
现在街面上的酒分黄酒、白酒、红酒和烧酒,和后世的酒完全不一样,张越以为红酒是葡萄酒,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所谓红酒,就是用红曲酿造的酒,白酒就是用白曲酿造的酒,烧酒则是为了延长保质期,不让酒变酸,就将酒坛放在炭火上加热,通过高温杀酵母而成为烧酒。
这些酒的度数普遍不高,还往往加井水药材勾兑泡制,度数进一步下降,所以时下的漻糟,女人和孩子都能喝,张越就见过很多小姑娘和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大碗喝酒。
张越现在做菜已经车轻路熟,很快两只兔子在砂锅里红焖,当然还加了一些经过反复试验的独家配料,一股香气都飘到巷子里去了。
“越哥儿,你做的饭食越来越好吃,连夫子都说你比宣化府醉仙楼的掌勺师傅都厉害,师母说就喜欢你送的吃食,说你做的豆瓣酱勘称一绝”兴哥儿出了屋子,天色暗下来,屋子里已经看不清楚书上的字。
“那你多给你师娘带些去”张越和芙儿开始在院子里摆碗筷,今天月光足够亮。
“夫子说:君子远庖厨,夫子要你不要天天只琢磨吃食,做人要上进”兴哥儿摇着小脑袋说道。
“哈,哈,告诉夫子,我能做个好厨子就不错了,还君子?”张越笑着说道。
在大宋,中秋是个大节日,一般要修沐三日,仅次于元旦、冬至和寒食三个节日,和重阳端午一样重要。
侯唐州是瑶人为主,中秋节没有什么讲究,瑶人只重视开年的春社节,五月的达努节和年尾的甘王祭,所以刘荣这三天只是比平时早点回家,不是像宋人一样有三个修沐日。
“宁哥儿怎么还不回来,这菜都上桌子了”刘荣邹着眉头说道。
“大哥,我去巷子口迎迎”张越准备出门找钱宁。
院子门没有关,欢子炮弹一样冲进来“不好啦,宁哥儿和人打起来啦,荣哥哥,你快去救救宁哥儿”。
“什么?”刘荣和张越都看着欢子。
“是河帮,宁哥儿和河帮的人在前街打起来啦”欢子可能是吓坏了。
“越哥儿,你在家看着,我去看看”刘荣抄起水火棍往外跑。
刘荣赶到前街看到钱宁的时候,他变得很愤怒,三个大汉在围殴钱宁,宁哥儿摇摇欲坠,眼看着要倒下。
地上还有一个人的头被一个大汉用脚踩着动弹不得,大汉还在大笑着往嘴里灌酒,月光下的样子很狰狞。
“宁哥儿,快跑啊”地上被人踩着的是顺坡,他挣扎着大喊,他看着倒了一地的小伙伴,嘴角的的血沫子不停往外冒。
“住手”刘荣大叫着冲了过去,水火棍挥舞一圈,身体已经挡在宁哥儿前面。
“大哥”钱宁叫了一声后栽倒在地,估计是受伤太重撑不住了。
“宁哥儿,你怎么样?”刘荣想过去扶住钱宁,但面前的三个大汉已经逼近。
“嘿,又来一个送死的,呦,这不是巡捕房的荣哥儿吗?”三个大汉居然认识挡在面前的刘荣。
“既然知道是巡捕房的人,还不把人都放开”刘荣沉声说道。
“呦呵,我当是谁,这么大口气,原来是荣哥儿,今天这事情你不要管,这两个小犊子居然敢暗算老子,我要废了这两王八羔子”踩着顺坡的大汉将小酒坛子往地上一砸,抹着嘴开口道。
“原来是吙爷,你河帮一向不到镇子里生事,怎么今天跑过来欺负几个娃娃!”刘荣看清楚是河帮的堂主邱吙,冷笑着说道。
“荣哥儿,我知道钱宁是你弟弟,看在你荣哥儿的面子上,今天我只断他一条腿,不然以后谁都敢在河帮面前上鼻子上脸”邱吙似乎是给了荣哥儿很大面子。
“要是我不答应呢”刘荣将棍子一横道。
“哈,那就简单了,人我就带走,河帮开香堂,到时三刀六洞可就怪不得我吙爷”邱吙皮笑肉不笑说道。
“今天只要我在这里,谁都别想带走宁哥儿”刘荣心下一横道。
“荣哥儿,你还有弟妹要养,得罪河帮是什么下场你知道,你一个小小的捕快,就不要逞强,我知道,钱宁不是你亲弟弟,为了他丢了差事是小事,,说不定一不小心把命搭上就不值当了”邱吙的声音在皎洁的月光下很阴冷。
“今天只要我还站着,你们就休想带走宁哥儿!”刘荣将钱宁护在身后,人已经开始躬身准备战斗。
“大哥”身后传来钱宁的抽泣声,他很想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做不到。
“好,既然你要趟这浑水,我就成全你,给我打”邱吙挥手示意三个大汉开打。
刘荣的水火棍在三个大汉面前讨不到丝毫便宜,片刻功夫就陷入被动挨打的份,虽然是大哥,但毕竟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在一帮成天舞枪弄棒的大汉面前根本不够看。
“大哥”钱宁见大哥手中的棍子已经被夺下,被打倒了几次都晃晃悠悠地又重新站起来,心下大急。
“还真是条汉子,可惜啊”一个大汉看到刘荣再次颤巍巍站起来,手中的棍子也再次高高的举起。
“噗”的一声,这家伙的棍子没有砸下,额头却是多了一把小斧头,斧头砍得很准,也砍得很深,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倒了下去。
钱宁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大哥,朝着举起棍子准备下手的汉子劈出了这一斧头,由于用尽了力气,小斧头居然都没有拔下来,自己就和眼前的汉子一起倒了下去。
“魁子!”
“宁哥儿”
场上的人开始反应过来。
邱吙蹲下身看着还在抽搐但显然已经没得救的汉子,想帮他捂住往外流的鲜血,却始终不得要领。
魁子抽搐了几下就彻底软在邱吙臂弯里。
邱吙慢慢将魁子放平,没有拔下额头上的小斧头,只是一抹魁子睁得大大的眼睛,帮他合上双眼,然后捡起地上的水火棍朝刘荣和钱宁走去。
“去死”邱吙没有理会两个已经呆住的同伴,大叫一声,手中的水火棍高高举起,对准的是满身鲜血的宁哥儿。
“宁哥儿”刘荣立即大喊扑到钱宁身上。
刘荣发现棍子敲在身上并没有力,严格的说,是滚落到自己后背上的,他立即拉着宁哥儿往旁边一滚。
“嘭”邱吙庞大的身躯随即倒下来,地上扬起的尘土四散。
“吙...爷”一个汉子看到吙爷倒下,先反应过来,刚张大嘴喊着准备上前,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合不上,一支铁钎从嘴里穿过,直接透出后脑勺。
最后一个还站着的河帮汉子发现不妙,转身狂奔,但来不及了,只跑了几步就倒下了,背上和头上插着两只铁钎,铁钎没入身体很深。
今天的前街人不少,很多人都清晰地见到了这一幕,但铁钎是从那里飞出来的没有人看清楚。
河帮的吙爷死了,身边最能打的魁子三人也死了,事情原来很小,原来驼帮的几个小混混去码头趁乱偷来往客商的银子,被吙爷知道了,就带着人在前街抓住了顺坡一帮人,一顿毒打后准备带去码头。
几个小家伙被打得血肉模糊,药蛋和猴子像死狗一样被拖着满地打滚,刚好出来买酒的宁哥儿见到后,立即热血上头,抄起旁边酒铺的一个酒缸从后面砸向邱吙。
河帮在回龙镇的堂主吙爷死了,码头得知这个消息一阵混乱后,然后很多人带着棍棒一窝蜂朝镇子扑来。
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在后面传来,镇守大人被刺杀,人头都被砍下来带走了,据说是布崑带着几个武黎人在河帮大张旗鼓进入镇子的时候动手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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