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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抵死执念
人一旦发起了呆便半晌回不了神。正如此时的白衡,回忆着往事突然住了嘴,然后就是衍生空洞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一语不发。看得君弦一阵沉默。
“阿衡,我想见你。”
白衡一个激灵,身边人因着也受了一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白衡便知晓是传音入密了。“你……琉璃?”
“我在青丘南面的平窟洞内,你快些过来。我,我有些话想要与你说。”琉璃的声音甚是空灵,白衡觉着她似乎要飞走了,连忙立起身子,却无奈许久不活动双腿暂时失了知觉一瞬瘫软。
君弦连忙接着她,沉着声音蹙眉问:“你是要去哪里?”
“我……”白衡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我去见一个故交,一个人便可。”
“什么人?”他问。
白衡轻轻挣开他手,说:“反正一个故交便是了,你无须多问。”说着左手拈了个缩地诀消失在君弦视线之中。
君弦轻笑地自言自语:“他……你终究是忘不了他的。”白衡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也没有工夫去听。
白衡见到琉璃时,她眉间的黑气和脸侧的纹路已经没有了,一张脸一丝血色也无,苍白地令人发怵。整个人瘫坐在洞内一块大石上,靠着身后的屏障。
琉璃听见声响连忙抓着裙脚攥紧了拳,看见来人后才微微放松了些,轻咳了几声。“阿衡……你、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久得……我都怕等不来你了。”
白衡捂住唇,耳边一直回荡她沙哑的嗓音,眼里朦朦胧胧的,便连她憔悴的面容也看不大真切。
许久没有听见回复,琉璃抬眼看她,愣了愣复轻笑着说:“阿衡,你变了,何时也是这样爱哭了?”抬起手轻轻挥了挥,白衡一眼便看见了她手腕处显眼的几道伤疤。
白衡接住她手走了过去,只听得她道:“将我扶起来一些。”便施了个力,讶然她此时这样地轻。
“我知晓你心里那些疑问。”琉璃看着她的眼许久,似乎能看进白衡心里,“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阿桦了。”说着便瞥过脸去,不看白衡。白衡知道,她是在哭,她是在悔。
白衡从前一直不知,琉璃原是因官尧桦才执着着要去东华殿的。因为他在那,所以她便要去。后来才发现,一直以来,只要自己同琉璃说话,不经意地回头总是能够看见他。
约莫着是很久之前,久得琉璃已经记不明晰了。那时候的官尧桦生得好看,又正值年少轻狂,性子也是带了些野气,不羁地紧。琉璃不过是殿里一个做杂事的丫头,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他,南海龙王的次子,明明年轻不过万岁出头,却已经胜了好几场漂亮的大战。琉璃一直十分仰慕他,只可惜从未亲眼见过。
那一日官尧桦夺了胜仗即将回来,殿里都在准备,她也是十分卖力地擦着偏殿的地砖。心想着,虽然不能见到他,但怎么说也是在为他做事。心里不自觉也开心了起来。换水的时候走得急,没有注意脚下的门槛摔了一跤,紧闭着眼却没有预期的疼痛。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腾在半空之中,却又不害怕,以为是自己的术法高深了一步。
“你是谁个?”
琉璃轻轻巧巧落了地,转身便看见一个身着乌青缎袍的少年,冲他展颜一笑,却见他愣了一瞬,也不在意,“我叫琉璃,是鸣桦殿里的丫头,你又是谁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你不知晓我是谁个?”少年指着自己,满眼的惊愕,琉璃不觉好笑。
她说:“我为何要知晓你是谁个?”
少年愣了愣,随即也笑笑说:“琉璃,我叫管桦。”
“桦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她说。
遇见官尧桦后,琉璃最喜欢做的事,从每日的发呆变为了和他一道坐在树上听他说故事。
白衡轻轻笑着抚上她的额,对她说:“琉璃,你们的相遇真的很美。”可惜天公不作美。
琉璃笑,从腰间掏出了一枚玉扣,放在手心,说:“本有两枚玉扣的,是他送我的,我一直放在身上,我很喜欢。”琉璃将它放在白衡手中,“阿衡,我就要死了,再也看不见阿桦了。若有一日你见到了他,记得与他说,琉璃叫他费心了,她的一生终究是到了头,安定下来了。”
琉璃笑着,她的身体泛着淡淡星光,她覆上白衡的手,说:“阿衡,我并不痛苦,你若见到了他,要记着这样同他说……”琉璃始终含着笑意,直到灰飞烟灭。
官尧桦与她,始终没有渡过这情。
白衡捏着玉扣,蹲在大石上泣不成声。她知道,琉璃一直都在魔障之中,她不愿相信官尧桦死在她的手上,这样的结局,该是她心之所向的罢。白衡就那样倒在那里,若是能躲在这洞中一辈子便好了。
君弦终于还是来了,轻轻抱起她,眼里止不住的心疼。白衡不愿睁眼,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离开平窟洞,离开青丘。她呢喃着,似是说给自己听,“琉璃走了,所有人都走了,我终于失去了他们。”
那些她以为的美好,全都离她而去,成为了她一个人的记忆。
白衡睡了三月有余,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有她,有东华,有琉璃,有官尧桦,还有方竹,梦里的东华殿同她记忆中的并无多少不同,一般的冷清,却又一般的温暖。
琉璃还是那个单纯的琉璃,还是那个笑起来让人心喜的琉璃,还是那个会拉着她手坐在石桌上谈天说地的琉璃。
东华依旧的清静,每日抚着古琴,偶尔会说三两句冷冷的玩笑话,白衡装作笑得肚子疼的模样。在东华同白衡说欢喜自己之前,日子都是这样的平静却又不觉枯燥。
官尧桦始终专注于练习术法以及,“偷听”自己同琉璃的闺房话。在白衡心里,他一直都是以一种眼高于顶的姿态存在于东华殿之中的另类,白衡以为,他是不会有除力量之外的其他兴趣,可白衡现在知道了,琉璃,一直都放在他心上,比他的性命还要来得重要。
不得不说方竹确实是一种白衡难易想象者。在见到她之前,白衡从未见过比女子还要娇羞的男子,这一点令她当真羞愧地紧。
夜里星空明亮异常,好看地令人不愿闭眼。白衡坐在东华身边,琉璃扯着官尧桦的袖,方竹将将端着煮好的茶上来。五个人在殿里的石阶上坐着,说着自己的话,偶尔对其他人的话评论几句。
白衡挨着东华,“东华,等我飞升之后,便离开青丘,与你同住可好?”
方竹一瞬红了脸,连忙开口:“白衡师妹,你怎么这般地、这般地、”纠结了半晌还是挥了一把袖,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官尧桦拿出两枚玉扣说:“璃儿你看,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便将这赠与他们,作为传家之宝可好?”
琉璃问:“可两枚都要给他么?”
白衡笑着开口说:“尧桦的意思是说要与你有两个孩……”还没有说完,就被东华挠了挠手心,看着他的笑脸愣了一瞬,脸霎时红得如晚霞。
君弦看见白衡蜷缩着身子,却又时不时露出一些笑意,摩挲她的脸颊轻声说:“等你醒来,我便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新追寻一次过去。若是成功,我便离开;若是失败了,从此你便是我一人的。”
白衡蹙了蹙眉,没有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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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衍的补习终于结束了~~~
经过一天的火车和休息,回归更文!!!
小伙伴们,你们在哪里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