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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手
凤凰之焰扩大了范围,逼得东华帝君和灰袍只能拉着瑾无往后退,东华帝君死死拉着瑾无,瑾无却拼了命的要往那烈焰冲去,“放开我!放开我!步崖!”
“瑾无,你疯了吗,你现在跑去阻止他,让远古凶神从海底跑出来,六界将生灵涂炭,谁也不能幸免!”灰袍拉着瑾无,一时急了,冲瑾无吼道。
“谁说我要去阻止他!谁说我要阻止他!我只是想陪他一起,放开我!”瑾无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步崖,既然步崖最终还是逃不过要献祭的命运,那么瑾无便和步崖一起面对。
“放开我,步崖,让我过去!步崖!”瑾无拼命呼喊,挣扎着,瑾无完全看不到步崖,但瑾无知道步崖一定能听到他的声音。
那凤凰之焰却依旧死死将他们阻隔,仿佛一道不可跨越的深渊,将生与死隔绝开来,这头是人间,那头就是地狱,但只要跨过深渊握住他的手,感受他掌间的温度,再残绝的地狱瑾无也无所畏惧。
他是这片冰雪神域极寒之境里唯一的最炙热的烈焰,他是那道指引瑾无走出迷茫踏破黑暗的不灭之光,瑾无经历过背叛,经历过死亡,经历过深渊和绝望,曾以为这世间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触动那颗冰冷的心,却从重生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便已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步崖!你要献祭便随你去,别拉上本座……”
“步崖!你不是冬之神唯一的后裔,这世间不止有你一个人可以献祭,凭什么一定是你,你不是想和瑾无在一起吗?你一旦献祭就再也不能见到瑾无了……”
“步崖,放本座出去!”
疾离君的声音在步崖脑海中回荡,用各种方法不停地干扰步崖,步崖听着瑾无和疾离君的声音,却仍集中精神,口中不停念着咒。
“瑾无!”
瑾无化成原形,挣脱了东华帝君和灰袍的手,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熊熊烈焰中。
瑾无穿过火海来到步崖身边,步崖坐在原地专心念咒,瑾无完全不顾烈焰的烧灼盘成一圈围着步崖,步崖只好收了凤凰之焰。
步崖终于念完了那些晦涩难懂的咒,瑾无一把抱住了步崖,“步崖,你这个骗子,你说过哪里也不去,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说好了一生一世都追随我不会离开我,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
瑾无全身被凤凰之焰灼伤,步崖心疼地抱住瑾无,“瑾无将军,对不起,我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现在已经是这个结果了,既然无法挽回,你注定要献祭,那么我便陪你一起。”
既然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便与他携手共赴深渊,生生死死,永不相弃。
“步崖……”瑾无声音嘶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步崖定住。
步崖捧着瑾无的脸,眉眼温柔,像瑾无昨日在魔界时一样吻了吻瑾无的眼角,又在瑾无唇上落下一吻,恋恋不舍地移开。
步崖望着瑾无,笑道:“瑾无将军,如果我能再早生个几万年,如果我能够再早一些遇见你就好了……
“三万年的时间还是太短,哪怕三万年的时光全被你一个人填满,从小到大整个生命里都是你,我也觉得不够。
“等了三万年换来与你这一年的朝夕相处,虽然还是太短,我却已经满足了。
“瑾无将军,你经历过死亡,我知道你不再害怕任何深渊,但我不想再让你经历一次。
“那日我问你的那些,我其实是认真的,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但是我希望你要一直活下去,不是为了我,为你自己活下去。”
“你属于这个明媚的世界,我会化作风,化作雨,化作世间万物与你在一起。”
如果有来生,希望我还是你的狼崽崽。
“步崖,不要……”
步崖将自己手上的那对镯子戴到瑾无手上,“你戴着它们,就当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瑾无已然哽咽,滚烫的泪水打湿了瑾无的脸,步崖轻手为瑾无抹去眼角的泪,便一掌将瑾无推了出去,念起了最后一句咒。
“以冬神之名,献我之躯,奉我之魂,祭以尊神……”
重重魔气缠绕着步崖,疾离君趁步崖分神差点就从步崖身体里跑了出去,步崖压制住疾离君,继续道,“愿尊神从此长眠,苍生为道,万古不寂!”
话音刚落,神光再临,覆盖整个极寒之地,将所有人都推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推出了极寒之地,过了很久神光渐渐褪去,瑾无脑袋嗡嗡作响,仍是被这神光晃得眼花,踉跄地爬起来奔向极寒之地。
“步崖————”
瑾无跑到阵法中心,那里却什么都没有,步崖和疾离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极寒之地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看起来和之前一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步崖——步崖——”瑾无绝望地拍打着冰层,冰层坚硬无比,瑾无拍得蹦蹦响,满手是血,却无法将之撼动。
滚烫的泪混合着血液铺了满地,瑾无哭哑了嗓子,颓然地坐在冰层上,心如死灰。
灰袍走过来蹲在瑾无身边,拍了拍瑾无的肩膀,道:“瑾无,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不能让步崖的牺牲白费了。”
过了一会儿,瑾无才缓过来,转头看向灰袍,灰袍道:“封印远古凶神需要结合我们三人之力。”
瑾无一把抹掉了满脸的泪,站起身来,与东华帝君和灰袍合力将远古凶神封印,希望这个封印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来破坏。
一场恶战下来,魔族与神族皆伤亡惨重,魔尊临霄刚一脚踏入极寒之地,晗光剑便在瑾无的控制下气势汹汹地直奔向临霄,抵在临霄的脖子上,剑气凌厉,速度之快,重伤下的临霄根本来不及避开。
瑾无控制着晗光剑,隔着老远,对临霄道:“我不希望再有人牺牲,今日便放你们回魔界,你们好自为之,但从此以后,魔族不得再踏入北冥半步,否则,让你们有来无回。”
瑾无的声音传遍北冥的各个角落,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临霄的脚稍微一动,晗光剑便浅浅划破了临霄的脖子,瑾无突然出现在临霄面前,握着晗光剑,红着眼,一身杀气,道:“听不懂人话是吗?”
临霄见到瑾无这副样子,愣了愣,却笑道:“这是你们自作孽,我父君只想要回自己的肉身,并不想为难你们,你们却在此设计要将我父君封印,到头来你的步崖还是摆脱不了我父君,还是离开了你,你这不是自作孽是什么?”
“你说的好听,你父君一心想灭神族,逆天道,我们不设计你父君,你父君得到肉身以后真的会放过我们吗?”瑾无收了晗光剑,道,“滚回魔界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北冥。”
临霄很是不服气,但魔族已经没了疾离君,没有了与神族对抗的最大资本,此时再与他们纠缠下去只会折损更多人,倒不如先回魔界去修养,再另行打算。
临霄便带着众魔离开了北冥。
临霄前脚刚走,桓休后脚便从幽冥血海赶了回来,但终究还是来晚了。
桓休看到自己之前画好的阵法已被启用过,便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桓休还是来晚了一步。
“步崖……”桓休将手掌贴在冰层上,隔着冰层想感受步崖的气息,但奈何远古凶神的戾气太强烈,桓休完全感应不到步崖。
滚烫的泪滴落到冰层上,自从桓休成为冬之神后,桓休为防远古凶神冲破封印而来不及阻止他们,便在极寒之地画好了阵法,随时准备要献祭,但谁知道最终用到这个阵法的会是步崖。
罗俨追到极寒之地,见桓休跪在冰层上,也不敢说话,只默默地站在桓休身后,却不想桓休突然站了起来,转向罗俨。
“桓休……”
“滚!”桓休红着眼,那一巴掌落在了罗俨脸上,清脆响亮,“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滚回你的幽冥血海去!”
罗俨脸上火辣辣的疼,转头望向桓休,桓休却不禁一愣。
罗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桓休那一巴掌确实打的狠,可没想到竟把罗俨的皮囊都给打破了,露出森白的一块颧骨。
罗俨自从成魔之后全身便开始溃烂,罗俨找不到任何方法可以阻止自己腐烂下去,便只能一直幻化出一副假的皮囊示人,桓休从前也偶尔打罗俨,用的还是拳头,但不管下手多狠也从来没被打坏过,就算罗俨重伤未愈,也不至于这么脆弱。
罗俨也愣了愣,摸着自己的脸凄然笑道:“好,我滚,不见便不见,这些年不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要不是步崖巴巴的跑去幽冥血海求我要我看住你,我才懒得管你,从此你就永远守在这做的你冬之神吧,不要再去幽冥血海碍我的眼!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罗俨说罢,便转身离去。
桓休愣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东华帝君道:“冬神的献祭并不一定会死,也许步崖还有机会回来。”
“真的吗?步崖还有机会回来?”瑾无望着东华帝君,东华帝君经历过太多的离别,早看淡了生死,谁也无法从他那双古水无波的眼神里窥见任何情绪,东华帝君会不会只是在安慰瑾无?
东华帝君道:“我也不确定,但我相信他不会就此寂灭。”
“我也相信,他不会就此消逝。”桓休道。
真正的不死神明永远不会寂灭,就算这一次步崖不能够再像从前那样涅槃重生,但他会化作风,化作雨,化作云,化作世间万物,与六界融为一体,六界不灭,他也永垂不朽,生生不息。
不朽,才是不死。
东华帝君和灰袍还有诸神都回了天庭,魔界大门的封印之前被疾离君破了,桓休便让瑾无与他一起再次将魔界大门封印起来。
北冥的这一场仗,结束了。
魔族与神族在这一仗中同样损失惨重,魔族虽还有百万大军,但没有了疾离君的支持,与神族对战,胜算不大,神族也并不想再有战争,天帝便让东华帝君和灰袍前往魔界,与魔族签订休战协议。
临霄代表魔族签订了休战协议,答应在往后的十万年内不得再挑起战争,但魔族也提出了条件,魔族希望能够与外界有联系,因此神族不得再将魔界通往外界的大门全部封印起来,不过北冥有远古凶神在,魔族不得靠近,而幽冥血海也有许多不可随意触碰的东西,这两个地方不管是神族还是魔族都不能够随意踏足,都必须要封印起来,所以只留了昆仑山附近的大门让魔族可以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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