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同人之守护

　　二人都洗漱完毕后，天已由些微地步入黄昏转为完全暗了下来。

　　凌梓默将身上的血污都洗了个干净，顿觉全身舒爽得每一寸肌肉都达到了极度的放松状态，她把头发吹了个半干后便以松垮垮的状态躺上了床，试着捋起了自己进入幻境前后发生的事。虽然自她从里面出来后，在幻境中因被精神干扰而变得模糊的现实世界的记忆已经全部都在脑中变得清晰了起来，但因发生了太多事，这些东西杂糅在脑子里总归是有那么一些混乱的。

　　她将身子支起来了些，斜斜地靠在床头，眼神定定地落在前方出了神。

　　在幻境中时只想着该怎么活下去，现在细细回忆起来倒让她多了几分后怕，这样的对精神力与思维的干扰无疑是可怕的，人一旦受到这种力量的迷惑，陷入恐怖的混乱中后便很难再脱身了，看来以后得加强抗精神干扰的训练才行。

　　当务之急是把先前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地捋清楚。她想。

　　朱竹清吹完头一身清爽地从淋浴间出来时，见到的便是如此呆住连动也没太动的凌梓默。

　　下一瞬，床上少女的目光就条件反射般寻了过来，呆楞的眼中多出了几分柔和。

　　“竹清。”

　　学院的夜晚很静，是与落日森林完全不同的氛围。

　　“怎么还没睡？”朱竹清顺手将房间的灯关掉，几步走到凌梓默的床位边，掀开被单一角躺了进去。

　　理所应当地，她被凌梓默安稳地捞进了怀里。

　　她的额头被轻轻地吻了一下。

　　凌梓默没说话，只是将被角往朱竹清的肩头扯了扯，手臂环住朱竹清的腰，将她又往自己的怀里带得贴紧了几分。

　　她将进门时竹清那份依赖中带着几分敏感与委屈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心上，想要用行动将这只方才还在耍赖的小猫的心情熨帖地抚平。凌梓默寻到朱竹清的手，轻轻握在了掌心里。

　　还未等她再进一步做什么，一片温热就突然贴到了她的唇上，她在黑暗下感受到朱竹清微颤的睫毛与急促的呼吸，于是也轻轻将眼睛闭上了。

　　朱竹清缓缓将手从凌梓默的掌心中挣脱了出来，手指穿过心上人的指缝间紧紧扣住，恨不得整个人都陷进凌梓默怀里。

　　与往日的温柔有些微妙的不同，凌梓默第一次从朱竹清的吻中感受到带有几分霸道的侵略性，怀中人炙热的气息带得她也与竹清一般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不受控制地越发加快，她被这样的热情感染得情难自已，热烈回应的同时又温柔地将主动权完完全全交给了竹清，任由她一次又一次加深这个绵长又充满占有欲的吻。她在这样充满探索的占有欲下感受到满满爱意，也被带动得越发忘情起来。

　　直到感受到竹清脸上的湿润与呼吸中的细微颤抖，凌梓默才慌乱地将怀里的人推开了些。

　　心突然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她抚上竹清的眼角，顺着浅浅的泪痕轻轻滑了下去。

　　“对不起。”凌梓默凑近去吻朱竹清的脸，刻意压低的声线中满是歉意与自责。她明白竹清这样的情绪波动是为了谁，心下懊恼又感动。她本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眼前的少女又突然收了几分手臂的力道，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把她紧紧抱住了。

　　“没有对不起，我同意你去。”温热的气息扑在凌梓默的脖颈处，带得她的心也跟着有些变痒了起来，“我只是好怕你出什么事。”

　　朱竹清的嗓音中还带了几分浅浅的鼻音，她深吸一口气，尽力将呼吸平复了些，方才情绪上涌流的泪也堪堪止住了。

　　“我现在很好呀，”凌梓默抚上朱竹清的发丝，一下一下地轻轻往下顺，柔着语调道：“你把我保护得很好。”

　　像是戳中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怀里的少女从她的颈间退开了些，仰头双眼红红地与她对视：“你明明在幻境里都颓成那副样子了。”

　　“就知道哄我。”

　　朱竹清的声线比平日软上许多，带了些撒娇意味的哭腔听得凌梓默的心也跟着柔软一片。

　　“是被幻境里的冒牌竹清骗到了才那样的。”她被带得想起在幻境中刚见到竹清时自己的恶劣行径，忙去抚怀中少女的手腕，欲转移竹清注意力而委屈巴巴地道：“我当时以为自己吸收魂环成功了……”

　　凌梓默顿了顿，脸上突然变热了些，声音突然低下好几个度，“就来亲你。”

　　“结果被你凶了……你好些天都没搭理我。”她与饶有兴致望着自己的少女对视，感受到耳根无法消减的热意，“再加上我以为重新找到师父是我的幻觉，我是伤心成那样的。”

　　好像是感受到凌梓默语气中的那点略带结巴的赧意，朱竹清这才漾出一抹浅笑，床头微弱的灯光映在她脸上的泪痕上，眼角带出点点别样的红。

　　“你明知道是幻影，还算在我头上。”她伸手去捏凌梓默的脸，佯装嗔怪道：“我可没凶过你，明明是你在凶我。”

　　凌梓默回想起自己刚碰见竹清和林笙时的态度，身子不由自主僵了一下，还未等她开口道歉，朱竹清又马上道：“罚你把幻境里的事全给我讲一遍。”

　　于是凌梓默将自己在其中的遭遇按时间线讲了个大概，她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按理说经历了这么多，朱竹清早该乏了，可怀里的少女好似来了兴致，非要将细节问个不停，她也只好一句一句回应回去。但因为在里面大部分时间都太过颓靡，使她重新怀疑自身命运的精神折磨已然是够了，故而她也没遇到很多特别的事，省去了好些叙述时间。

　　朱竹清会在她说到自己因为误以为一切都是假象而颓靡时安抚般地亲亲她的侧脸，也会在她说到幻境中的假竹清怎样对她疏离时愤愤不平地不满几句。

　　当她讲到幻境中的众人合伙要给胖子去勾栏找场子，朱竹清的语气终于变了。

　　“她去了吗？”

　　凌梓默知道朱竹清是在问自己的幻影。

　　“去了，所以我才认出她是假的。”

　　朱竹清绽出一个笑，愉悦中带着些揶揄：“傻了这么久终于聪明了。”

　　瞧见朱竹清的反应，凌梓默反而眼神暗了暗，语调也颓丧下来，“对不起。”

　　朱竹清愣了愣，顺着凌梓默的时间线梳理下来后她早就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再往下说便是她们在幻境中的相遇了，以为凌梓默还在为初见时凶自己自责，顿时后悔起方才玩笑般提起这件事，她抬起手臂环上凌梓默的脖颈，安抚性地在她脸上轻轻吻了吻。

　　“笨。”她摸上凌梓默的脸，情不自禁又轻吻上她的唇，柔声道：“那个幻境的迷惑性那么强，稍微想想我都要吓死了。你状态还差成那样，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她明明心疼还来不及。

　　“不许苛责自己。”她故意板下脸，语气也配合着掺杂了几分命令意味。

　　没想到凌梓默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浓了几分。

　　“我前段时间不该对你那么冷淡。”她垂着眼眸，回想起自己在幻境中的种种，便觉先前她对竹清的态度很是恶劣，自顾自继续道：“我不该躲着你的。”

　　朱竹清挑了挑眉，瞬间明白了凌梓默的意思，这个家伙是因为在幻境中体会了一把被喜欢的人冷处理的苦楚，觉得自己以前太过分所以给她道歉来了。她思忖片刻，突然想到一个她更想确认的问题。

　　“你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她笑着与凌梓默对视，满意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热意，“所以你不敢看我，不愿意让我抱。”

　　“……”

　　“你还跟我分床睡。”她撅起嘴，装出一副委屈样子，语调中却盈满笑意。

　　“……”

　　朱竹清没再说话，反而饶有兴致地继续盯视着她，似乎非要等她开口不可。

　　瞧着眼前人一脸我不打算放过你的样子，凌梓默下意识咬了咬下唇，连耳根子也发起热来。

　　那么尴尬的一段时期，就不能别戳穿得这么明显吗？

　　捕捉到朱竹清眸子中的期待与揶揄，凌梓默的脸越发烫了起来。

　　“我要睡了。”她心一横，决定闭眼装死。

　　怀里的猫竟没再说什么，当真安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一声轻微的抗议传入凌梓默的耳朵。

　　“哼。”

　　凌梓默甚至闭着眼都能感受到朱竹清的视线。

　　片刻，又一声轻嗔紧随其后。

　　“我知道了，你就是不喜欢我。”

　　什么跟什么啊……

　　凌梓默哭笑不得地睁眼，如意料中一般瞧见朱竹清装得那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也不知道装像一点。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竹清可爱，于是红着脸吻了吻她的唇角，

　　“我好早就喜欢上你了。”凌梓默将朱竹清圈紧了些，任由她安稳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柔声继续道：“从我们分开训练以后我就忍不住想你，我想每天都和你呆在一起。”

　　脸红好像会传染，一片绯红也悄悄晕在了方才还一脸调笑的少女脸上。

　　没有谁会不好奇喜欢的人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我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凌梓默捕捉到朱竹清眼中掺了些羞涩的期待，索性心一横继续道：“我察觉到自己喜欢上你以后害怕你发现我的感情，就故意要和你拉开距离……”

　　没等她说完，她的脸就被捏住了。

　　“还好意思说。”朱竹清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坏家伙。”

　　凌梓默眨了眨眼，摸上朱竹清的手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掐了几个来回，而后带有几分怜惜地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吻，抬眼与她对视道：“结果我越躲越发现我是真的好喜欢你。”

　　她想起竹清在落日森林里对她的告白，心跳越发快了起来。

　　竹清也需要安全感的，而她在落日森林里时就已经下决心要尽力给竹清她要的安全感，至少不能再吝于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我不敢想你也会喜欢我，怕你会察觉到我的喜欢而讨厌我，但又控制不住想要亲近你，所以才会对你那样，对不起。”

　　“在幻境里以为这一切都是梦的时候，我都快疯了。我在里面经常会想，如果这些都是梦的话，要是能永远都活在这个梦里就好了，我愿意活在这种假象里。”

　　“后来我在里面慢慢试着接受，但你对我冷脸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痛苦，我怕你会越来越对我感到厌恶，所以不敢跟你说话，但又控制不住对你的喜欢，那段时间我就只敢悄悄地看你，觉得能在你身边就很好了。”

　　朱竹清的手僵在了凌梓默手心里，突如其来的告白引出一阵电流淌过她的心口，带得她的思绪也跟着感到酥麻起来。她静静地与凌梓默对视，下意识伸手去抚凌梓默的耳根，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头脑中的热意又加重了几分。

　　她第一次见凌梓默这样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心迹，惊喜中又多了几分感动。

　　“后来我发现那个竹清是假的，当时我的脑袋好混乱。我理不出来线索，但潜意识里又有点高兴，我甚至在想万一你喜欢我的那个记忆才是真的呢？我……”

　　话音未落，凌梓默突然被朱竹清吻住了。

　　朱竹清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这么急切地去吻她了，她一边细细品味心中甜蜜的酸意，一边轻车熟路地撬开凌梓默的唇，眼眶又一次发起烫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怎么索取也无法满足的贪心鬼，感受到凌梓默的回应与腰间轻柔的力道，她又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直到快要稳不住自己狂乱的心跳，她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才不是梦。”脑中的热意还未散去，她的眼前泛起朦胧的雾气，“这些才不是梦，我也好早就喜欢上了你。”

　　“现在的一切才是真的。”朱竹清的声线又一次带上了呼吸未平的颤抖和些许哭腔，“我喜欢你，我是你的恋人。”

　　少女懊恼地去抹眼角的湿润，暗暗唾弃自己最近的眼泪也太不值钱了些。

　　“好。”凌梓默感受到怀中少女的情绪，学着方才少女的模样凑近她的脸亲了亲，而后用指腹轻轻将竹清眼角的泪痕抚去了，柔声应道：“我知道啦，你喜欢我。”

　　“你是我的恋人。”

　　能遇见竹清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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