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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牺牲
月西楼睁开眼,只见床边站着一个男子,居然是司马恣。月光下的他,有一种遗世的妖娆,月西楼忽然觉得亲切。他紧张的看了看窗外,赤炎守卫的兵士仍站在门外不动。
见月西楼一脸紧张,司马恣道:“月公子,不必紧张,外面的守卫皆被定神,不会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事。”
“定神?司马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月西楼轻轻的问道。
“定神就是施术让她们一直认为处在刚才的情境中,察觉不到发生的事。所以不用担心,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和你见面。我是专门来看你。怎么,对于我还活着你不意外?”司马恣道。
“专门来看我吗,谢谢你,司马公子,我其实真的有点害怕。我知道你一定活着,你那么厉害,怎么会轻易遇难。不过是个借口,我明白的。”月西楼道,已经进入赤炎境内,离炎京越来越近,他的恐惧也一天天在扩大。一想到那个笑容从不及眼底的赤炎女帝,月西楼不寒而栗。故而此刻见到司马恣,他稍稍心安。
“害怕吗?很正常。可你还是来了。”司马恣凝视着月西楼。
见司马恣注视着自己,月西楼苦笑道:“是的,我来了,尽管我害怕。为了我的国家,我必须要做这个牺牲。”
“何谓牺牲?你就这么认命?”司马恣淡淡的笑道。
司马恣笑起来的样子真美,月西楼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就像夜间看到守候已久的昙花绽放,妖娆惑人,转眼间已幽香满怀。
“我没有其他的选择。赤炎女帝听过我的琴音,何况我也不愿意牺牲其他人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苟安。”月西楼亦微微一笑。
月西楼安静的时候,明朗静谧。他不是个孩子,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司马恣心道。赤炎和月沼的这场战争,持续近5个月。有多惨烈,对于曾为将军的司马恣来说,心知肚明。赤朔的野心,司马恣很明了。这次准备两年多才发动的战役,赤朔志在必得。有西岭奕王的相助,加之沼城的地形位置,以及赤朔刻意渲染月沼行刺,自己的死亡,赤炎军群情激愤,天时地利人和,赤炎怎会不胜,月沼怎会不败。而作为月沼最坚固的堡垒,沼城失守,足以让月沼人心惶惶,信心沦丧。眼下西岭内乱,虽月沼与西岭结亲,西岭也有不出兵援助的理由。故月沼该庆幸还有月江这条天堑,否则会落得何种境地,还真的难说。
两国之间的战争,司马恣不予置评。人的天性就是贪婪,女人尤其如此。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换来更大的赤炎疆土,是赤朔所谓的宏图大业。赤炎这几任的君主对国内的民生凋敝视而不见,只顾着开疆辟土,强取豪夺,司马恣认为赤炎国早晚会付出代价。天大地大,既然娘亲司马玄已经脱离这种作恶,他乐得自在于世,恣意人间。
司马恣唯一不痛快的是,自己孩子娘亲的薄幸,令长烟,想到这三个字,他的牙齿就恨得痒痒的。曾经的甜蜜,过眼云烟,他每每想回头找她,不过是见证她一次又一次的薄幸。索性,他就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铲除世间不平。海阔天空,饮酒高歌,得逍遥时且逍遥。谁说男人一定要守着女人,令长烟,且看你我谁人更自在。
于是自洛京回终南山后,司马恣告诉娘亲司马玄自己要出去行走,而令长烟的事,不要再提。司马玄闻得长烟又娶,也是对她恨铁不成钢,这个女子桃花也真是旺。其实儿子也是傻,明明还有情,自己总是不见人家,也不给个机会说说开,说不定人家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这女人优秀了桃花难免旺,说不定那个令长烟还会再娶,儿子这种样子,她也不能说什么,也罢,这缘分不能强求,出去走走也好,说不定儿子就会再遇到合适的人。司马恣的武功,司马玄是一点也不担心。将孩子安顿好,司马恣和静然二人五月初开始游走赤炎。
赤炎议和的条件,司马恣也已听闻。和亲的是月西楼,司马恣认识,当年月西楼救过长烟,虽然司马恣现在和长烟没什么关系,但是月西楼这个恩情,司马恣决意要还。何况赤朔这样借羞辱一个弱男儿来羞辱月沼国,也没什么意思,有失仁义。司马恣决定了,他要拔刀相助。
这炽城是月沼至炎京的必经之路,司马恣以前驻军在此,对此地十分熟悉,于是他在此地守候月西楼的车队。果然,这日等到。
探明月西楼的位置,入夜司马恣就和静然一起过来。都是赤炎人,司马恣也不欲下狠手,于是静然施了幻术,在房外观察守卫,司马恣进屋找月西楼。
“如果我说你有选择,你是否愿意一试?”司马恣续道。
如果真的有选择,自己也不会走这条路,月西楼暗忖。不过他不欲把话说绝,遂道:“司马公子,我本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如果不伤天害理,不伤他人,还能有选择,月西楼愿意一试。”
好个不伤天不害理不伤人,是个磊落的人。月西楼这样说,很对司马恣的胃口。原本他只是为了还恩,路见不平。眼下能救月西楼,司马恣觉得很值当。于是他道:“月公子,我的办法,自然不伤天不害理不伤人。”
真的有办法,这世间真有奇迹?月西楼想到这,对着司马恣深深一作揖,道:“司马公子,我先谢你来看我。我非矫情之人,公子果真能救我,月西楼以后一定报答你。”
司马恣道:“我救你,一为还恩,二来,觉得你也是个磊落之人,值得相交。不必客套,什么报答不报答。”
“如此我便叫你一声大哥,还请恣兄不要嫌弃。”月西楼道。和司马恣在一起,他难免被他带的多了份潇洒。
“叫大哥不错,那我称你楼弟。我会请人易容替你,你跟着我离开这是非之地,待风头过后,你可再易名而生,行走世间。”司马恣道。
“易容替我?大哥,这样不是会害了别人?赤炎女帝听过我的琴音,不是自骄,这世上怕是无人能模仿的出我的琴音。”月西楼的脸上,愁云立现。
“楼弟,你这是常人的见解。我师兄会一门幻术,能让人吐露心声,且让人以为一切皆按她的想法实现。”司马恣道。
这么神奇?那这种幻术,为何不曾听闻?月西楼还在费解。司马恣已看出他的疑惑,道:“这是终南山的绝密武学。一世只有一人会施,代代单传,且不能用来作恶。详细的我可以以后告诉你,眼下,你需要弹奏你曾在赤炎弹奏过的琴曲给我的师兄听,而且让我师兄熟悉一下你的常态,他好模仿于你。”
“大哥,谢谢你们,你的师兄真的不会有事吗?若非万无一失,我还是不愿意让他为了我犯险。”月西楼又喜又忧道。
“放心,不会有事。你以为赤朔娶了你会常和你在一起吗,我料定她只会羞辱你后将你置之冷宫,而后,西岭国事态平稳后,她定会拿你做借口,再次与月沼国开战。”司马恣笃定的说道。
看的这么远,月西楼不由佩服司马恣,而且司马恣说的,他全部都相信。于是他道:“大哥,该怎么做,小弟听你安排。”
“好。”见月西楼完全信任自己,司马恣笑道。
司马恣留在此处观察守卫月西楼的兵士,这幻术可持续两个时辰。静然按前几日与司马恣商量的,易容替了月西楼,将他日常举止学了个常人不察,又带月西楼去了荒郊,取出藏在那里的琴,听月西楼弹了几曲,牢记于心。一切确认万无一失后,静然一人返回月西楼原本的住处,而司马恣自去了荒郊替月西楼易容,带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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