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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日常(三)
和春野樱顺道回家的路上,后者一路表现得相当雀跃,似乎是从那本名字糟糕的社交教程上得到了灵感的闪现,兴致勃勃的询问夏川晓,佐井会不会怀有一些粉红色的想法。
在她说出“pink”这个词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不少。
夏川晓被她的猜想吓了一跳,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又更快的回归原状,甚至比原本还要显得有气无力一点。
“……粉红的是你的脑袋吧。”她吐槽道。
“本来就是粉的啊,”春野樱晃了晃自己打理整齐的粉色短发,见夏川晓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不满的说,“哎你不是吧,这种七老八十的反应是什么?少女怎么可以比起恋爱更重视体术!”
“……恋爱什么的早就和童话书一起拜拜了。”夏川晓撇过头小声嘟囔。
同为耳聪目明的忍者,春野樱当然不可能听不到夏川晓的低语。
她想起前阵子自己和井野聊过的话题。
关于喜欢,关于恋爱。
朋友之间总是免不了谈及这个问题,即使只是普通关系的熟人,也常常会通过类似的聊天加深友谊。是奇妙的,隐私的,又会想要倾诉的话题。
但春野樱不曾和夏川晓聊过这些。
哪怕她早已经放下,就像井野一样“很久没有想起任务和修炼之外的事”。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最初是因为夏川晓表现的太过异常,哪怕对方表面非常平和,也总让人担忧任何一句话都会戳破那日常表象。
现在呢?
也许夏川晓也会说出和她们一样的话,说之前的事情已经全部过去了。
怎么可能。
春野樱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她的确是一时兴起,但女孩子在恋爱方面常常敏感。特别是,她其实一直很好奇。
从坐在教室后排的座位开始,很久很久,从思考这个人有什么不同,到后来她也偶尔在中午听上一个奇奇怪怪却总是快乐结局的故事。
大抵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但那时候的她远远望着,觉得无论是井野还是晓都无比明艳,远比自己张扬夺目的多。
直到很久以后,直到一年多以前,直到那个总是受人瞩目的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她这时候奇异的和夏川晓亲近起来,然后惊觉自己曾经远远看着的人里也包含对方,相处的久了,她反倒觉得这个人并不像想象中明朗,也许是因为想象的部分终于落在现实,也许是因为——
宇智波佐助。
喜爱会让人难过,她很早就知道了。
但随着长大,儿时憧憬逐渐褪去,她才又从很近的旁观距离发现,原来喜爱也会让人改变那么多。
那个她印象里,像是被一切所眷顾的幸运家伙,也会在夜晚降临的灰暗中,放飞几只鸟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它们拍打翅膀远去。
也许她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这肯定不会太愉快。但她没忍住,尤其是在听到佐井的邀约时。
有时候人只要换个想法就会轻松很多,她不由地想,并且朝着这个思维延伸下去。讨厌一种蔬菜就用喜欢的替代,沉迷一件事只是因为找不到更好的,人的精力有限,一天也只不过二十四小时。既然维持现状不会快乐,为什么不改变呢?
她们是朋友,她当然希望夏川晓能更开心一点。
“你有没有想过——”春野樱试探着开口,碧绿的眸子直直看着夏川晓。
你有没有想过……想过什么呢?她顿了顿。
换一个人?或者说,放弃?
舌尖上词语稍作酝酿,竟然隐约尝到一点残忍的味道。
夏川晓也看着她,眨眨眼,等待一个下文。
“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说,额……”即使再来一遍似乎也难以直白的表达,春野樱即将脱口的词在舌尖转了一下,就连语气也好像急刹车,卸了劲似的松弛下来。
“你、你不是说总是找不到一起训练的对手吗?直接答应他不就好了。”她口气平常的就好像之前一切思绪都不存在,“佐井应该挺强的吧?”
“……是挺强的。”夏川晓点点头,为春野樱放弃她的“粉红”念头稍微松了口气,“但刚刚还说他之前接了监视我的任务,而且你不觉得我们根本合不来吗?”
“今天挺合得来的。”春野樱说。
夏川晓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虽然最开始只是一个乌龙,“今天的佐井好像有点奇怪。”
“不如说比较正常。”
“就是正常的奇怪,之前他说的说总是踩在我的雷区,但是今天——”夏川晓试图从这不同寻常中发现点什么,虽然她对佐井也谈不上什么了解。
春野樱突然打断了她。
“晓,”她说,“你之前抱怨过和木桩子对练太无聊了吧?”她的语气显著的强势起来,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那种气势和纲手非常相似。
“既然佐井自己提出来了,又是在村子里,没什么特别值得担心的。”她说,“为什么不试试呢?”
试试换一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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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到达训练场地的时候,佐井果然已经到了。就和他说的一样,没有等一个确切答案,反而是表示“我一下午都会在”。
非常爽朗的说话方式。
所以非常奇怪。
夏川晓大老远就从树杈间看到非常显眼的墙皮白色,佐井并没有在练习,而是坐在树枝分叉处,将画板斜支在腿上描画着什么。
应该是听到声音,他略微将画板下压,看到踩着树干接近的人影。笑容还没来的及挂在脸上,他先露出沉思的神色,自言自语道:“还真的来了。”
那表情好像在上暗号解析课。
夏川晓抬起一只手算作打招呼,几步跳跃至他身旁的树枝上站定,视线不经意扫过画布,就见上面忠实的描绘着这片树林,大约就正好和佐井面前的景象一致。
这家伙原来是写实派,而且竟然画的还挺好的,她想。
佐井收起画笔,一手拿着画板起身。他的画夹就在身旁的背包里,夏川晓注意到那里面还装着许多纸张,最靠外的一张上隐约有深色画笔的痕迹。
“这些都是画好的吗?”她随口问,些微好奇,顺便打破这无人开口的局面。
“嗯。”佐井简单回应。
“可以看吗?”她接着问。
“你随意。”对方像是想也没想就给出这个答案。
“反正只是一些记录……”
夏川晓接过画夹的时候佐井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深绿的棉布包裹着硬质纸壳,一颗小小的摁扣在正中,没有扣紧,很容易就可以翻开,露出第一张画的上三分之一。
灰暗的色调,如果是背景色就显得过于阴沉。
夏川晓轻轻拿住画纸的一侧。
“等一下!”佐井的声音突然响起,“啪”的一声,打开的画夹被一下子重新盖住,绿色的布被翻起,盖住夏川晓的手,那露出的半张画也被遮挡。
夏川晓不太确定是否从那声线里听出一丝急切,她有点茫然,顺着压紧画夹的手,视线上移。
依然没有微笑,先前那些突然的爽朗或许是已经过期作废?她只看到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画夹,眉毛微微皱起,紧张中又带着一丝困惑。
“这里面……我还没有画完。”画夹上传来对方往回收的力道,夏川晓轻轻松开手,以免那些看起来很脆弱的画纸在拉扯中被撕碎。
“你……这是后悔了吗?”她诧异道,语气很明显有点兴趣落空的谴责。
“抱歉,”佐井垂着眼把画夹重新扣好,收在包里,他的声音比平时轻,像是处在思考的过程,“我好像……不太希望这些画被人看到。”
就好像他刚刚才想起,就好像他也没料到。
就好像他自己也十分困惑。
夏川晓想起自己更小一点的时候会写点日记之类的东西,跟着记录一点心情,很像流水账。那些东西被记在小本本里,写下的都是好玩的或是有特殊意义的事,其实也想要分享,却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翻阅。
也许佐井也是这样?虽然他看起来哪里缺根弦,但也会不好意思给别人看自己画的东西?
夏川晓十分粗略的感同身受了一下,提出一个可能的原因,又放这些想法随意散去。
“不看就不看吧。”她注视着佐井收好背包,“我们进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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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打无疑比木桩子有挑战性的多,她对体术还算有点自信,哪怕这一年多主攻医疗忍术,每天也会多多少少练习其他,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生疏,但佐井的体术或许还要在她之上。佐井使用了苦无,而夏川晓则在手上放出查克拉,削薄成刃。
和不太熟的人打也有这种好处,就是不太需要留手。如果是过于熟稔的朋友,譬如春野樱,在对方第一次被利刃划出血口并发出惊叫时这场练习就要暂停了。
夏川晓确定自己身上已经有好几处划伤,那种尖锐的持续的痛感很明显,但不是难以忍受,成为忍者这么久她也算受过一些较重的伤,这些细小伤口再不会让她大惊小怪了。
眉毛轻微皱了一下,她看到有一丝血液被苦无带着扬起,在空中聚成小小的滴状,而佐井的注意力也从下一步攻势上偏移,沿着那血珠移动到伤口。
夏川晓也看着那滴血珠,视线随之下移,滴落。
她感觉到来自脸颊的微痛。
“划脸是不是就过分了。”抱怨的口吻,不知为何听起来有种奇妙的轻松意味。
“抱歉。”佐井脸上扬起微笑,弧度规整。
社交毫无进步,道歉倒是变得熟练了。
一下午时间过得飞快,天边出现淡淡的橙色时,这两人结束了又一轮对练。夏川晓输的很明白,但非常不想认输。
“改天再来?”她说的时候一只手擦过脸上那道伤口,伤口不深,这时候□□涸的血液填满,算是结了痂,表面微微凸起,长而细。
她垂下手,看着佐井。
佐井比她受伤少一些,距离她四五步,站的很直。练习的时候他也无法一直保持同样的笑容,但在说话时经常会专门加上,类似一种过于刻意的礼貌。
这一次他也没来得及微笑,不作应答的沉默显然是再一次的思考过程,微微张大的眼睛则代表惊讶。
思考过程似乎比之前要长一些,这次一定是过于困难的暗号解析。
他缓慢的点点头,眼睛没有弯起,眼瞳显得很黑。
“我最近没有……任务。”那中间有一个明显的停顿,佐井用类似棒读的口吻说道,“没有任务的时候,我就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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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元旦快乐。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呢,时间过得好快有点没实感。